第084章: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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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波降臨的,是箭雨。
數百張庫吉特騎弓同時攢射,兩英尺長的庫吉特箭如暴雨一般覆蓋下來,廣場上十幾個還沒反應過來,來不及躲避的弟兄立刻就被射成了刺蝟,釘在地上。其他的弟兄立刻貼著牆壁靠了上去,即使如此,還是有至少二十多人中了箭傷。
第一批箭雨,就造成了至少五分之一的傷員。
我一腳踹開離我最近的村長家的門,鑽了進去。弟兄們看到我的動作,也紛紛踹開緊閉的門戶,隻是躲一躲箭雨而已,沒有什麽的。
我看了一眼躲在床底下的村長,和他露在外麵瑟瑟發抖的雙腿,撇了撇嘴。
第二波箭雨很快來臨了,如同一陣狂暴的風雨,打在牆上,屋頂上,廣場上,發出一陣刷刷的撞擊聲。
我跳出屋子,迎了上去。兩波箭雨之後,最近的山賊已經衝進了村口,揮舞著雪亮的彎刀,吆喝著撲了過來。隔著五六米的距離,我反手從地上拔起一根庫吉特箭,抬手甩了出去。箭隻在空中打著旋,砰地一聲就把當先的騎士砸下馬來。接著我一腳踏在收勢不及的馬頭上,身子高高躍起,在半空中,軍用鋤掄成一片黑影,如死亡的收割機般,旋轉著砸進村口擠成一團的人群裏。
血肉橫飛!骨頭折斷聲,肢體撕裂聲,冰冷的鐵器刺進血肉裏發出的沉重的割裂聲此時才響了起來,村口擁擠的騎士們亂成了一團。
這時候,我的弟兄們也從屋子裏撲了出去,撲向村莊唯一的兩個路口,用他們的血肉之軀和手中簡陋的武器,與進村的山賊騎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我看到西邊的路口騰起熊熊的火光,傳來一陣陣山呼海嘯般驚悚的呼叫,我知道,那是光光的燃燒彈在大展神威。
跟在我身後的弟兄很少,隻有十來個,其他的人都被我派去西邊的路口了。這十來個人並沒有直接投入戰鬥,而是跟在我的身後,一旦我幹掉一個敵人,他們就上去剝下敵人的衣甲,奪走他們的武器,可以的話,還牽走他們的馬。這些山賊的裝備精良,隻要幹掉一個,就足以武裝我們三個人。沒有用多久,他們就運了十幾件武器回去。
也就是在這時候,我在人群中如野獸般的縱橫奔突終於被人擋了下來。
那是一個庫吉特人,手裏掄著與其他人不同的一把偃月刀,當我揮動變形的軍用鋤,在人群中砸出一條又一條橫飛的血肉時,突然間就撞在了這塊石頭上,他的偃月刀掄出一個弧形,與我的軍用鋤狠狠撞在一起。
火花迸射,他胯下的駿馬哀嘶一聲,希律律退了好幾步。他大吼一聲:“好漢子,可敢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我沒理他。開玩笑,現在敵眾我寡,最正確的選擇應該是大量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大戰三百回合?沒那個時間!
我一扭身,從他身邊竄了過去,抬腿踹翻了一匹駿馬,把馬上的騎士拽了下來,龍筋發力,撕成兩片。接著把這半片血淋淋內髒橫飛的人朝後麵湧過來的騎士甩了過去,一時間生生遏製住了他們進村的勢頭。
西邊路口,我開始聽到連串的爆炸聲了,想必是光光關於火槍藥粉的實驗真的成功了。
那個庫吉特人氣得哇哇大叫,掄起偃月刀朝我背後砍了下來,我身子一扭,避開他的刀鋒,又閃到另一堆人群裏,抬手兩拳,砸下來兩名山賊。庫吉特人幾乎氣得吐血,從馬上跳了下來,追在我身後,盯死了我。
我在人群中,突然發現人群之外,村子外邊,有一個年輕的騎士,站在馬背上,死死盯著這個方向,在他手裏握著一隻號角。這應該就是山賊另外的頭目吧。
我順手抄起某個瀕死山賊插在地上的長槍,深吸一口氣,鼓動渾身力氣朝那個年輕騎士的方向投射過去。長槍帶著雷鳴般的尖嘯,劃出一道充滿張力的弧線,從那個年輕騎士身邊兩米開外的地方飛過去了。
那個年輕騎士麵無表情地掃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有些惱怒了,順手又抄起一把彎刀,掄圓了丟過去。彎刀刮出尖銳刺耳的風聲,車輪般從年輕騎士的頭頂略過去了。
年輕騎士腰都不彎一下。
我真的憤怒了,從地上扼住脖子抬起一匹死馬,正準備投擲出去,來一次華麗的秒殺,肩上卻重了沉沉的一擊。我回過頭,看見半截偃月刀的刀頭鑲在我的肩膀上,一絲金黃色的鮮血正順著刀口留下來。
我想,如果不是因為我無意中被咆哮剝奪了痛感,估計這一下就夠嗆了。
我一個後擺腿,把那個一路追我的庫吉特人踹飛出去,身手從肩膀上拔出那把偃月刀,眼睛微微眯了眯,抬手向那個年輕人投擲了出去。
這回偃月刀被我掄成了一圈高速旋轉的死亡隻輪,貼著地麵飛旋出去,尖嘯聲中帶起一片塵土。我微笑著看向那個年輕人,心想這回看你怎麽躲,躲得了人也躲不過馬!
年輕人眼神冷漠地盯著那圈刀輪飛速接近,突然一屁股坐在了馬鞍上,接著,一夾馬腹,他胯下的駿馬竟然向著我衝過來。與刀輪接觸的那一瞬間,他忽然一提韁繩,駿馬騰空一個飛躍,從刀輪上方跳了過去。
落地時,年輕人據我隻有不到五米的距離。
我計算著距離和年輕人的落點,左手握住了鬥篷底下的手弩。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一幕出現了,年輕人在落下的那一瞬間忽然放下號角,順手從腿邊的弓壺裏抽出一張樣式修長的戰弓,飛快上弦開弓,流星般的一箭直奔我麵門而來。
我趔趄地退了兩步,腳前的地上滴下幾滴金色的鮮血。我看了看擋在麵前的左手,這一箭洞穿了我左手手掌的皮膚,但箭簇卻鑲在皮膚下麵的龍膜上。
年輕人的眼睛立刻瞪大了。我很滿意,這是開戰以來,我第一次看到他那張冰冷的臉換了表情,我深吸一口氣,既然你要耍酷,那就酷到底吧。
“龍吼?不卸之力!
如一萬匹烈馬奔騰,村口的土路被鏟起來一層又一層,狂暴的音浪中,一團濃縮的空氣彈噴射而出,一個冒冒失失冒出頭又躲閃不及的山賊被迎麵擊中,身子仿佛被萬鈞重錘迎麵砸中,整個人癟了下去,鮮血從背後和身周狂噴出來,形成一片血霧。地上的箭矢兵器,在這旋轉噴薄的音浪中飛射出去,帶起一片血雨。
我隱約看見那個麵色冰冷的年輕人在音浪中飛了出去,滿頭滿臉都是血。隻看了這麽一眼,我的心情就舒暢了起來。
接著,斷斷續續的號角聲響起來,圍著愛米林狂攻的山賊遲疑了片刻,但還是有組織地退了回去,在村外兩三百米的位置駐紮了下來,包圍圈依舊密不透風。地上隻剩下一些垂死掙紮的山賊和了無生息的戰馬,遍地的武器都被後麵的弟兄回收了起來。
山賊的第一波進攻被擊退了。這一刻距離杜伏龍被一箭射下馬不過才過了半個小時,地麵上就血流成河。光光和帕克回報,包括先前中箭的在內,第一波攻擊裏,就有超過半數的兄弟或死或重傷,失去了作戰能力,現在還能動手的,不會超過七十個。光光的燃燒彈也丟完了,配置的五六種火藥樣品也全都用掉了,不過幸運的是,者五六種配方裏,終於有一種被證明是成功了的。光光把那份配方記錄了下來,信心滿滿地向我保證,這東西量產之後,絕對會是一件劃時代的發明。
但我沒心思想未來,我更關注的是我們怎麽從現在的處境裏逃出生天。我看了一眼帕克,讓光光退了出去,然後問他:“你為什麽要射杜伏龍那一箭?
帕克囁嚅了片刻,還是沒有說出來。
我開玩笑道:“不會是舍不得這些錢財吧?
帕克的臉憋得通紅。
我笑了笑,忽然肅容道:“還是因為你有另一重身份?
帕克的臉立刻就白了,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殺機,立刻就低下頭看地。我感到很滿意,一直以來都是我被人嚇,這回終於嚇唬到了別人。帕克此時的表情讓我篤定了判斷,這家夥簡直和我之前被老G那幫人有意無意提到黑暗教團等字眼時的心理活動和受驚程度幾乎一模一樣。
我拍了拍帕克的肩膀:“放輕鬆,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那麽,我該叫你什麽呢,帕克百夫長,還是帕克審判使?
帕克的手下意識往背上摸,我已經見識過了他背後那張輕弩,伸手就捏住了他的肩膀,那裏正好有一處新鮮的傷口,應該是山賊的箭矢造成的,我一指頭捏進他的創口裏,帕克的額頭上立刻就湧出了豆大的冷汗,摸向背後的手也鬆了。
我放開手:“不要太緊張了,我們是同伴!我這句話裏包含著兩重意思,我相信帕克能聽懂。果然,帕克一愣,抬起頭用質疑的目光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