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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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砰砰的敲門聲,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仿佛一下子從地下長出來的。
薩菲羅斯的表情緊張了起來,他伸手握住了背上的長刀,輕輕說:“老大,是你的人?
我怎麽可能會認識迪林納德的衛兵?我從椅子上站起來,順手抄起了板凳。
敲門聲突然停了,我集中注意力,隻聽到外麵屏住的呼吸。
瞬間,大門碎裂成無數塊,爆炸式地射向我們。薩菲羅斯突然穿過我身邊,雪亮的長刀一卷,所有噴射過來的碎木屑就都被他擋飛在地上。那一刻,薩菲羅斯穿著深藍組織如雪的白色長袍,不知道什麽時候蓄起來的長發在狂猛的氣流裏飛揚,手上纖細的長刀斜斜指向地麵,帥得讓我嫉妒。
我決心裝文弱書生到底,看看這個薩菲羅斯真實的打算是怎樣的。
大門處的煙塵慢慢平息下來,煙塵裏站著五個人。其中一個是我之前見過的露絲,剩下四個,一個是戴著鬥笠的老家夥,如果不注意,很容易把他和那些田間地頭勞作的老人混為一談,可是這家夥手指指節粗大,一看就知道手很有力氣;一個是雪白麵皮的年輕男人,留著漆黑的長發,手指纖細,看起來很是文弱,就好像是剛剛參加完酒宴的年輕貴族一般,但我注意到斜掛在右邊腰上的那把刺劍,很有鋒芒;一個是個中年人,穿著厚厚的臉頰板甲,臉上一道猙獰刀疤橫過臉頰,幾乎把整張臉犁成兩半,一看就知道力氣很大;還有一個,則是將領般的打扮,腰間掛著護手劍,也看不出什麽奇怪。
我一下子就猜到了,來得是獅牙四大高手。
我打開龍眼瞧了瞧,令我感到驚愕的,這五個人裏,實力最為強勁的居然是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將領,其次就是那個白麵貴族,相比而言,那個大塊頭反而是實力的最底層。但他們的每一個人,實力的亮度都比現在的薩菲羅斯要高。
薩菲羅斯麵不改色,刀鋒斜斜前指,一語不發。
白麵貴族打量了薩菲羅斯一眼,目光又落到我的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說:“露絲,就是他?
露絲嫣然一笑:“沒錯,就是這家夥。
然後他們就不說話了,我也聽不懂他們是什麽意思,隻是白麵貴族對我說:“沒你的事了,你給我滾……這個用刀指我的家夥,留下你的腦袋。
薩菲羅斯似乎沒有聽見,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但我卻感覺到他片人棍時那淒厲的殺氣突然間在房間裏散發開來。
幾乎是同時,那邊也感覺到了,房間裏的氣溫似乎都下降了許多。
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明明薩菲羅斯隻接受了幾個月的訓練,為什麽他動手時的聲勢卻遠遠在龍或威廉之上呢?
我正在思考,薩菲羅斯突然開口了:“獅牙四大高手。很好,你們正是我此行的目標之一,我也懶得去一一找你們了,就在這裏了斷吧。
白麵貴族似乎被人迎麵打了一悶棍,張著嘴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啞然笑道:“一個小小的深藍就這麽囂張?巴圖姆!
那個滿身盔甲的大塊頭應了一聲,突然哼哧哼哧衝了上來,像一輛瘋狂的戰車,所過之處,似乎地麵都顫抖了起來。
巴圖姆剛跑動了幾步,就突然一拳隔空揮了過來。
我之前在禪達的時候,聽老G不無羨慕地說過,世界上有一門掌法,叫做降龍十八掌的,可以隔空打爆巨龍的腦袋,當時我並不相信,可是現在巴圖姆這一拳剛剛揮動,我就感覺到一股煞氣海潮般迎麵卷來。
我麵前的薩菲羅斯,這一刻仿佛站在深入大海的懸崖礁石上,麵對一堵牆般卷來的巨浪。
我握緊了拳頭,決定如果薩菲羅斯真的被打到瀕死,我就算暴露也顧不得了。
但是異變就是這一刻發生的。
薩菲羅斯忽然舉起手,從袖子裏竟然無聲無息地射出一支短弩箭,閃電般刺向巴圖姆的眼睛。
可以看出,這個巴圖姆是純力量型選手,相對而言,反應速度就慢了許多,這一弩箭剛剛射出去,巴圖姆就發出一陣憤怒而狂暴的慘吼,他的一隻眼睛飛射出一些混合了血水的晶瑩液體,之後我就看見那隻短弩箭插在了他的左眼裏。
這隻是一眨眼的功夫,薩菲羅斯就踩著詭異的節奏,刷的一下出現在了巴圖姆身後,他手上的長刀閃出一絲寒光,巴圖姆厚厚的胸甲上就多出了兩條深深的刀痕。
但巴圖姆的傷並不致命,他狂吼一聲,身子猛地朝後一靠。薩菲羅斯明顯沒有想到這一點,整個身子被巴圖姆擠進側邊的牆壁裏,又依舊不停,撞穿牆洞到了隔壁房間。
隔壁房間黑洞洞的,他們撞進去之後,竟然就沒有了打鬥的聲音,隻聽見巴圖姆沉重的呼吸和低沉的吼叫聲。
緊接著,吼叫聲戛然而止,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所有人都看向牆壁上那個一人大小的破洞,沒有人說一句話。
過了一兩分鍾,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身形修長的影子,是薩菲羅斯!
他一手提著長刀,另一隻手緊握著巴圖姆的腦袋。是的,巴圖姆完好的那一隻眼睛,還兀自睜著,似乎不相信這一切。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個老人,他突然怪嘯一聲,一巴掌朝薩菲羅斯的臉上刮過來。
我看的清清楚楚,這個老人的掌心藏著一套鋒利的掌刺。
薩菲羅斯在剛才的惡戰之中明顯受了些輕傷,他的反應都慢了一些,隻是很勉強地偏過頭,躲過了這一掌,但是下一刻,老人的另一隻巴掌就拍在他的胸口,薩菲羅斯像個陀螺一般,旋轉著向後退去。
退了幾步,薩菲羅斯腳下一錯,拿住了身子,手裏的長刀抬起在眼前,微微斜向那個老人。
我注意到薩菲羅斯的胸口,一處新添的傷口正往外汩汩冒血。
老人繼續怪叫一聲,忽然貼地滾過來,整個人像隻耍賴偷懶的老貓。
薩菲羅斯很是緊張地盯著老人在地上的每一次滾動,隨著老人的每一步接近,小心地調整著自己的姿勢。
距離薩菲羅斯大概有兩米左右時,老人忽然長嘯一聲,抬手像薩菲羅斯的眼睛甩出兩根梭鏢。
我幾乎叫出來,從我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梭鏢隻是障眼法,真正的殺招在於老人那根帶著無數倒刺的腰帶。在梭鏢射出去的同時,他就伸手摸向了腰帶,等到薩菲羅斯後退或者矮身退避,這根看起來輕飄飄其實卻沉甸甸且掛滿倒刺的腰帶就會勾住薩菲羅斯的小腿,至少也會扯下一大塊肉來。
但是我還沒有叫出聲,薩菲羅斯忽然朝前跳了出去。
是的,迎著那兩根梭鏢跳向斜上方。
沉重的金屬入肉的聲音,梭鏢毫無懸念地刺進薩菲羅斯的兩根鎖骨下方,但薩菲羅斯卻好像完全沒有反應,身體在空中,忽然手上的刀光一現。
那是我見過的最驚鴻一瞥的刀光。
狹長的刀光出現的那一刹那,時間都仿佛暫停了。這一刀從上往下,如黑夜裏一道永恒的閃電,義無反顧地刺下去。
我聽到一聲短促的慘叫,薩菲羅斯的長刀從半空中狠狠紮下,將剛才還老貓打滾似的老頭子從胸口貫穿到後腰,再死死釘在地板上。
老人的手還握在腰帶上,到死都沒有揮出去。
薩菲羅斯從老人的身體上抽出長刀,依舊冷冷地看向對麵僅剩下的三個人。
我注意到薩菲羅斯的胸口,兩根梭鏢還插在哪裏,左邊的梭鏢已經被湧出來的鮮血染紅了。
自始至終,那個白麵貴族都一直袖手旁觀著,仿佛事不關己。而那個露絲則更是看都不看一眼。直到老人被薩菲羅斯出其不意的一刀釘死在地板上,白麵貴族才向前走了一步。
隻是這一步,我就感覺到地麵開始顫抖。
“你很好。白麵貴族說,“報出你的名字,你已經有資格死在我的劍下了。
薩菲羅斯冷冷一笑:“你知道麽,我出道以來,很多人都說過你這句話。
“哦?白麵貴族的左手已經搭上了右腰的劍柄。
“但是他們都……死了!薩菲羅斯話剛迸出口,手中的長刀忽然一彎,閃電般刺向白麵貴族的咽喉。
幾乎與此同時,白麵貴族的左手已經拔出了腰間的刺劍,他拔劍的手法很高明,刺劍從出鞘的那一瞬間,劍鋒就是指著對方的要害。
毫無花俏的一記對拚。
薩菲羅斯踉踉蹌蹌退後好幾步,我看到他的右肩,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一直洞穿了右邊的肩胛骨。很難想象,這樣猙獰的傷口,居然是那根小指粗細的刺劍造成的。
白麵貴族憐憫地看了看受到重創的薩菲羅斯:“投降吧,你沒有希望的。隻要你投降,脫離深藍投向我們,我可以保薦你為獅牙的副統領。
薩菲羅斯咬著牙,忽然“咯咯地笑了出來:“保薦我?先保住你的命再說吧……他猛地抬起頭,身子又挺得筆直,仿佛那具渾身流血的身體不是他的一般。
他緩緩舉起手中的長刀:“你叫什麽名字?
白麵貴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是獅牙第一副統領,休寧。
薩菲羅斯笑了笑:“很好,你有資格死在我的月輪刀之下了……
說完這句話,薩菲羅斯的身影忽然鬼魅般地一閃,出現在休寧的身側,長刀斜斜挑向休寧的左肩。
這是休寧左手劍的死角!
休寧微微偏了偏頭,左邊肩頭向後一讓,把刀鋒到左肩的距離拉長了幾公分。
就在薩菲羅斯的月輪刀穿過這幾公分的距離時,休寧的右手捏住刺劍劍頭,忽然一彎,接著放手,刺劍帶著淩厲的破空聲彈刺在薩菲羅斯的腹部。
勝負已定!
我緊握拳頭,眼前是打開龍眼後的過濾出的金光,我打算出手了。
但是就在這一瞬間,薩菲羅斯竟然放手了。
他那把纖細的長刀,在這一刻如閃電般脫手飛出,在任何人都沒有留意的時刻,以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方式,突然射穿了休寧的喉嚨!
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左肩,是喉嚨!
就像與那個老人對戰時一樣,他用一定代價的犧牲,在最不可能的時候給予敵人最致命的一擊!
薩菲羅斯跌跌撞撞地退開。長刀劃破了休寧的喉嚨,刺在旁邊的門框上,刀身還在微微顫抖。
休寧捂著喉嚨,但已阻止不了鮮血噴射出來。他原本慘白的臉,這下以更快的速度變得死灰。
不隻是他,所有人的臉色這一刻都變得死灰般難看。
我突然從腰帶上摘下一個水囊,用盡全力往那個真實實力最強的將領模樣的人麵前甩過去。拉起地上血流如注的薩菲羅斯就跑。
那個將領下意識拔劍斬破了水囊,一汪水帶著一團白色的東東落在休寧尚未斷氣還在抽搐的身體上。
未名的火焰突然間衝天而起,伴隨著刺鼻的煙霧,我看見那原本還在抽搐的休寧無力地在地上扭動了兩下,就不動了,整個人化作一堆耀眼的火焰。
那是到達烏克斯豪爾之後,我讓光光緊急趕製出來的一枚白磷燃燒彈。
當然,我不會再回頭見證一下獅牙們的慘狀,我拉著重傷的薩菲羅斯從先前被巴圖姆撞開的牆洞裏鑽了進去,幾個轉折,就消失在烏克斯豪爾錯綜複雜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