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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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聖魯茲哥達堡經過那幫家夥一晚上的折騰,還能找到做早餐的廚師,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原本想著,這幫家夥都是黑暗教團的老子弟兵,要想約束他們不去搞破壞,估計他們第一個就會把我幹掉。可是沒想到,這些家夥也沒把聖魯茲哥達堡折騰成什麽樣子,除了把佩拉格爾的伯爵府連同他的家眷和侍女搶了個幹幹淨淨之外,並沒有做出什麽特別讓人難以忍受的事情。
甚至他們還把關在地牢裏的那些犯人統統放了出來,有些犯人離開了,也有一些無處可去,當場要求加入了護教軍。
當然,這些由罪犯組成的新手軍隊,從一開始就被定義成攻城時擺在最前的炮灰。
我一邊吃那個胖胖的廚師哆哆嗦嗦做出來的奶油三明治,一邊仔細觀察帕拉汶附近的地圖。
帕拉汶有三大門戶:雷恩迪堡、聖魯茲哥達堡和哈倫哥斯堡。平常,這三大門戶牢牢地將帕拉汶給保護了起來,使他避免受到來自羅多克、庫吉特或是維基亞的襲擊,但是現在,三大門戶已經被我和阿拉打下來兩個,剩下一個哈倫哥斯堡。
我從心裏沒把哈倫哥斯堡當成是一個威脅,早在艾勒代葛圍殺戰時,哈倫哥斯就顯露出了對我們黑暗教團的傾向性。
至於更遙遠的瑞泊萊特堡,乃至蘇諾和德赫瑞姆的兵力,更是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他們到帕拉汶的距離太遠,幾乎比烏克斯豪爾到帕拉汶的距離還遠了。
也就是說,目前來看,帕拉汶已經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了。
但我不能因此放鬆,從無克昨晚俘虜的一個高級副官的供述來看,雖然冠希?陳帶領榮耀騎士團離開了帕拉汶,但此刻的帕拉汶還駐守有至少三四萬的人馬:一萬兩千精銳王宮衛隊、五千血玫瑰騎士團、一萬帕拉汶駐軍和民夫,以及克萊斯伯爵上個星期抵達帕拉汶坐鎮的八千野戰軍團。
那一萬由奴隸和貧農組成的帕拉汶駐軍自然是可以忽略,他們的戰鬥力也就僅限於交手時維持戰線與戰線之間的縫隙,至於開展二十分鍾之後他們會不會崩潰逃走,這個恐怕他們自己心裏也沒底。
那一萬精銳王宮衛隊倒是一個大麻煩,斯瓦迪亞帝國之所以敢把帕拉汶擺在距離羅多克邊境線八十英裏不到的範圍內,就是因為這隻精銳王宮衛隊的鎮守。這支衛隊原本是有三萬人的,後來哈勞斯四處巡遊狩獵,就有一萬八千最精銳的主力,主要是騎兵,跟在哈勞斯身邊,剩下的雖然具有很強的戰鬥力,但也隻擅長固守城池,並不敢輕易野戰。
其次是血玫瑰騎士團,這是與榮耀騎士團、忠誠騎士團和聖劍騎士團並列的斯瓦迪亞帝國四大騎士團,最初建立於三十年前,那場黑暗入侵戰的後期,那時候哈勞斯國王還是聖王裏昂麾下的騎兵元帥,他奉令建立一支足以與黑暗教團最精銳的聖火裁決騎士相抗衡的騎兵隊伍。雖然他嚐試到最後失敗了,但他另辟蹊徑,建立了四隻精銳騎士團,就是後來的血玫瑰、榮耀、忠誠和聖劍騎士團的原型,居然可以與後來被傳為光明聖軍的自由騎士團和豪傑鬥士團相媲美,在一定程度上,遏製了黑暗教團聖火裁決騎士的風頭。
時隔三十年,雖然現在的四大騎士團已經失去了當年四大騎士團那樣的威風,可依舊不容小視。忠誠騎士團,我在烏克斯豪爾的地下已經領教過了,那樣強力的武士,如果再組成戰陣,幾乎是不可阻擋的;榮耀騎士團帶走了薩迦,是我的目標;而現在在帕拉汶裏的,就是血玫瑰騎士團。
據說,血玫瑰騎士團,居然全部都是由十幾二十歲的美貌處女組成,經曆了地獄般的嚴酷訓練,從數萬人中篩選出五千人。她們不能戀愛,不能結婚,對於國王要保持宗教般虔誠的忠誠,為了國家的需要,她們必須無條件地奉獻她們的力量、身體,甚至生命!
所以,那個被俘虜的副官對我侃侃而談這些的時候,我就在想,這次挑選帕拉汶作為目標,可能是真的錯了。
至於那克萊斯伯爵帶來的八千野戰軍團,是一個之前誰都沒有料到的變數,是杜伏龍計劃中沒有列進去的一個意外。因為這八千野戰軍團,全部都是騎兵!
正是因為這個意外,我們的計劃就遇到了最大的艱難。
這個副官就是上個星期跟隨克萊斯伯爵來的,被打發來輔佐佩拉格爾。他供述,克萊斯帶來的八千人,其中就有一千斯瓦迪亞皇家騎士,這是超越一般斯瓦迪亞重騎之上的精銳騎士,其中每一個騎士,最差都是一個貴族子弟,他們擁有最精良的盔甲和戰馬,統一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擁有最充沛的青春活力和最嚴酷的劍術和槍術訓練,他們是斯瓦迪亞國內,除去四大騎士團之外最為精銳的武裝,甚至於除去血玫瑰之外的三大騎士團補充新兵,都隻會從中挑選。他們是斯瓦迪亞帝國軍隊常規武力金字塔的最頂層。
除了這以前斯瓦迪亞皇家騎士之外,克萊斯還帶來了兩千標準的斯瓦迪亞重騎兵,兩千斯瓦迪亞輕騎兵和三千名為重騎擔任後勤工作的侍從騎士。這麽一隻武裝,在戰場上可以像敲核桃一樣,輕易碾碎任何一個國家同等數量的主力軍!
我越聽那個副官的供述,越感到渾身發冷,現在在帕拉汶的斯瓦迪亞人還不知道他們麵前的兩座城堡都已失陷,但這個消息一旦被他們得知,他們便可以輕輕鬆鬆將我們碾壓幹淨,哪怕我手上有一個大隊的黑暗教團精銳護教軍也不例外。
我正在發愁,維森特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輕輕揮了揮手,那個胖胖的一直侍立在旁的廚師立刻如蒙大赦般逃了下去。
我抬起頭,看見維森特臉上那自信而紳士的表情。
“在想什麽呢,將軍?維森特笑著說。
我歎了口氣,看向了地圖:“帕拉汶有三四萬人!
維森特點點頭,依舊保持著紳士般的笑容:“可是我們不需要打下帕拉汶,不是麽?
我皺著眉頭:“說下去。
維森特笑了笑,拉開我旁邊的椅子坐了下去,指著我麵前的地圖說:“通過打下帕拉汶,從而打痛斯瓦迪亞人,從而引回榮耀騎士團,謀求決戰,趁亂救回薩迦祭司。我雖然不知道這是誰出的主意,但的確還有幾分道理……但是,這幾分道理隻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下,那就是帕拉汶毫無防備,並且兵力薄弱。可是通過我們目前得到的情報,帕拉汶雖然沒有防備,但兵力雄厚,實力非同小可,要想憑借我們現在的軍力打下帕拉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點點頭:“接著說。
維森特用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說:“根據時間來判斷,榮耀騎士團應該已經到了這個位置,提斯泊丁到依林達哈之間,距離烏克斯豪爾應該隻有一天左右的路程。就算我們現在打下了帕拉汶,消息傳到,榮耀騎士團應該已經到了烏克斯豪爾了,到時候,他們把薩迦丟下來,回頭來找我們的麻煩,也不是什麽很難的事情。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看著維森特。
維森特微笑起來:“沒錯,是從一隻軍隊裏救出一個人容易,還是從一間密室裏救出一個人容易呢?
我又搖了搖頭:“還有一個問題,你知道薩迦他代表了什麽嗎?自從烏勒爾綁架薩迦後開口要五萬磅黃金這樣的天價之後,薩迦這個名字就已經傳遍了卡拉迪亞大陸,現在整個卡拉迪亞,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打算救回薩迦的人,另一種是打算搶來薩迦換錢的人。你覺得冠希?陳是那種人呢?
維森特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說,他是後者?
我點點頭:“沒錯,我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人,但是從他的舉動上可以看出來,他打散了馭風十八騎,搶回了薩迦,但卻沒有放走他,這就很見問題了。
維森特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我接著說:“那麽,冠希?陳身為精銳的軍團長,現在的斯瓦迪亞第一高手,他要這麽多錢幹什麽?
維森特瞪大了眼睛,說:“難道,將軍你的意思是……
我笑著說:“沒錯,斯瓦迪亞帝國,雖然雄霸卡拉迪亞大陸這麽多年,但其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那些領主們,他們不是每個人都對哈勞斯忠心耿耿。遠的來說,哈倫哥斯;近的來說,那個馬……嗬嗬……所以,冠希?陳的舉動就很值得玩味了,我敢說,就算帕拉汶被我們打下來,冠希?陳也不會轉頭回來找我們!
維森特皺起了眉毛:“那將軍打算怎麽辦?
我笑了笑:“我也是剛才才想明白的,冠希?陳一定因為某種原因,而對哈勞斯心存不滿,但這種不滿是隱藏在他忠心的外表下麵的,時機不到,他不會表露出來。所以我們就算打下了帕拉汶,他也隻會感覺到痛快,而不會感覺到危險,而一旦他進入到烏克斯豪爾,必定會把薩迦藏起來,不會讓任何人發現,然後他會在背地裏和格拉斯科家族交易,拿到錢後,以冠希?陳的出發點看,他必然會殺掉薩迦和格拉斯科家族的人,避免這筆背後的交易被人發現。那麽,若是要他帶著薩迦回來,在當前情況下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讓他發現有機可乘,他能從中獲取比薩迦逃走或被救走這種風險更大的利益!
維森特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皺著眉頭,說:“你,你是說……
我冷冷笑了起來:“對於冠希?陳來說,沒有什麽比再徹底掌握一隻強大的武裝更有價值的利益了。
維森特說:“你的意思是,給冠希?陳掌握我們的機會?可是那怎麽可能呢?
我笑了出來:“我問你,如果你要馴服一匹不可能馴服的烈馬,什麽時候最安全?
維森特此刻的臉色都白了,他的那紳士般的微笑此刻已經蕩然無存,他顫抖著說:“除非,這匹烈馬累到沒有力氣……或者身受重傷?
我點點頭:“沒錯,我們就是那匹烈馬,對於冠希?陳來說,收服我們的最好時機,就是我們筋疲力盡或傷亡慘重的時候,那時候收服我們,難度就要輕鬆得多,就算不能納為己用,那麽順手抹殺也不錯,對於他冠希?陳來說,也是大功一件……你說是不是?
維森特快站不住了。
我默默站了起來,扶著領主府的窗戶往外看:“那麽,我們就給他這個機會,讓他帶著薩迦興衝衝地趕過來,讓他以為可以輕鬆收服我們或者抹殺掉我們,那時候我們再給他致命一擊!
我說著,斜著眼睛看向維森特:“隻是到時候,我需要你們保證,我們有垂死之際致命一擊的實力!
維森特走出去的時候,小腿肚子都在哆嗦,我不去管他在想什麽,也不去管他有沒有聽進去我說的話,會不會把我和他的交談散播出去。因為作為黑暗審判團暗殺處處長的我,在他們剛到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在他的身邊埋藏有多少暗黑審判使,隻需要我使一個眼神,不管是維森特也好,無克也好,甚至淩零也好,十五分鍾之內,他們的腦袋就會擺在我的麵前。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初在艾勒代葛山穀,連自己的名字都想著要隱瞞的那個埃蒙斯了,雖然現在我的這一切,都是某個人,或者某些人給我的,但至少現在是我屬於我的力量。
我透過領主府的窗戶往外看,外麵是連綿的丘陵林地,昨晚那場惡戰的痕跡還沒有抹去。我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想當初,我還是隻一個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無名小卒,甚至隨便一個小隊長曼格納都想著要如何輕易幹掉我,可是現在,我居然隨手就製定了一個可能會犧牲數千、甚至上萬人性命的死亡誘餌。
我是變了麽,像龍所說的那樣,入魔了?
不……一切都是龍的原因!如果不是他殺了夜秀,現在的我可能已經回到了我那平靜的生活,快樂地度過每一天。
如果不是龍殺了夜秀,我不會像現在一樣,視別人的姓名如同草芥一般!
一團黑色的煙雲忽然從另一扇窗戶飄進來,穩穩落在我的背後。
我繼續看向遠處,問:“有什麽消息?
那團煙雲裏,是一個恭恭敬敬的黑鬥篷,他單膝跪在我背後,說:“情報部傳來的兩條消息,其一,在帕拉汶附近發現了龍的蹤跡,可能會對您不利,請您多加小心;其二,蘇諾方向和徳赫瑞姆方向發現兩隻不明身份的武裝,正在日夜兼程接近您,最近的一支隻有四天時間就會抵達,目的不明。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帕拉汶方向有什麽消息沒有?
黑鬥篷恭敬道:“昨天,阿拉?斯圖加特以杜伏龍的白馬衛為誘餌,誘伏了兩隻斯瓦迪亞巡邏隊,現在克萊斯率領八千野戰軍團出城追擊去了,阿拉正用白馬衛帶著克萊斯的主力在牧場上兜圈。但很明顯他沒有辦法解決克萊斯的野戰軍團,目前他停下了行動,似乎在計劃下一步的行動。
我冷笑了一聲:“阿拉沒有料到克萊斯的變數,甚至血玫瑰騎士團這個變數他也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去應對。現在擺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很嚴重的難題啊,杜伏龍的那兩千白馬衛每一刻都在死人,可是直到白馬衛死光,阿拉都不會有任何辦法對付血玫瑰騎士團,更不用說克萊斯的那八千人了。
黑鬥篷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又從窗戶消失了。
我轉頭看向桌上的地圖,蘇諾方向和徳赫瑞姆方向麽,難道是那兩個人?
我推開領主府的大門,看向外麵靜坐著候命的無克、淩零他們:“走吧,我們……
“……去帕拉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