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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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一聲淒厲的號角,斯瓦迪亞皇家騎士的騎槍放平了,整整齊齊的五排衝刺陣型,立刻發出了駿馬歡騰般的嘶鳴聲。
克萊斯伯爵位於整條衝刺陣型的最後一排,他已經放下了覆麵盔,高舉著利劍,時刻準備中衝進對麵那些明顯軍心和士氣都到了渙散邊緣的羅多克人。
剛才,他得到從帕拉汶出來的信使的消息,就在半個小時前,一隻神秘的重騎兵,在城外伏擊了出城剿匪的斯瓦迪亞王宮衛士,初步判斷半個小時之內,至少有接近四千的王宮衛士陣亡,而對方的人數不詳。
如果隻是重騎那還無所謂,畢竟帕拉汶有高牆堅城,重騎又不能爬上城頭,隻要堅守不出就好了。可是幸存回來的王宮衛士說,除了這隻數量不詳的重騎兵之外,對方還有至少三千以上的重步兵和強弩手,而且可能還有其他的伏兵。
看完這封信,克萊斯伯爵感覺渾身的血都冷了!之前,血玫瑰騎士團已經被近兩千人的山賊隊伍調離了帕拉汶。現在,他又被一隻隻有幾千人,戰鬥意誌雖然很頑強,卻明顯沒有後援的羅多克人拖在這裏接近四個小時!現在,足足一萬兩千的帕拉汶的王宮衛隊出城剿匪卻遭到伏擊,目前隻回來幾百人!很明顯,對手絕對不是寥寥幾千人可以做得出來的,少說也有幾萬人的武裝。
那麽,這幾萬人的目的就很明顯了,不問可知,是在帕拉汶!
而他卻因為謹慎於可能存在的伏兵,而遲遲沒有動用手裏的王牌,斯瓦迪亞皇家騎士,天知道,在這樣宏大的算計之下,這一隊羅多克人明顯就是用來牽製他的棄子了,對方的指揮官所謀如此之大,根本不會在乎這幾千殘兵的生死!
什麽時候羅多克也出了這麽犀利老辣的指揮官?是雷蘭德那老小子,還是葛瑞福斯那個老奸巨猾的家夥親自帶隊了?
克萊斯後悔得幾乎吐血,他現在隻希望在最短時間裏殲滅眼前這些負隅頑抗的羅多克人,然後迅速回師,同時派人去通知血玫瑰騎士團的圖雅斯團長,集合兩隻重騎的力量,或許能挽回危局。
“可惜之前浪費了那麽多時間和精力去試探,那些重騎們,雖然不如皇家騎士的珍貴,但也還是有一定用處的。克萊斯伯爵一邊策馬,一邊沉思中。
突然,一根鋒利的弩矢擦過了他的臉頰,釘在了前排騎士背上鋥光瓦亮的板甲上,居然破開了板甲,將那名騎士射下馬來。
克萊斯習慣性地擺動長劍大吼:“敵方弓弩手,散開……
但是他立刻反應過來,不對,為什麽這一箭是從背後射過來的?
當他的腦子裏還在轉這個問題時,忽然從他的身後傳來一片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鬼嘯聲,這是羅多克攻城弩特有的聲音,這聲音甚至比剛開戰時,對方第一波射擊時的聲音要響亮數倍。
沒有等他反應過來,背上就突然一麻,一根鋒利的三棱破甲弩矢怒吼著從他的背心鑽了進去,從左邊胸口探了出來,巨大的衝擊力把他整個人從馬上撕扯了下來。
克萊斯伯爵生命中所見的最後一幕,是正全力以赴開始衝刺的皇家騎士們,被一陣突如其來,當頭而下如冰雹般密集的箭矢打得人仰馬翻,七零八落。
對麵的羅多克人,眼裏露出劫後餘生時不敢相信的瘋狂。
最瘋狂的是阿拉,他已經做好了殉國的準備,打算在犧牲前盡可能拉最多的斯瓦迪亞皇家騎士下馬。眼看著他們開始衝鋒了,皇家騎士背後的樹林裏卻沒有動靜,他就知道,估計被埃蒙斯騙了。
足足七千人的隊伍,居然被當做了棄子,埃蒙斯,好大的魄力!
他死心了。
但是,斯瓦迪亞皇家騎士奔馳到接近一百米的距離上時,他的耳朵忽然在轟隆隆震耳欲聾的雷聲般的馬蹄聲中,聽到了熟悉的攻城弩的鬼嘯聲。
接著,是鋪天蓋地,仿佛一隻巨大的魔手般拍下來的箭雨,隻是一波,就把那一千氣勢洶洶衝刺而來的皇家騎士拍得七零八落,魂飛魄散!
接著,是從兩邊包抄而來的輕盈的蹄聲,聽起來,格外像是羅多克弩騎斥候的聲音。
然後,是沉悶的轟隆隆的腳步聲,兵器和盾牌盔甲撞擊發出的叮當聲。
他再睜開眼睛,麵前已經沒有任何手持武器的斯瓦迪亞人了,先前盤踞在第一陣列高地上的斯瓦迪亞侍從騎士和下馬重騎,他們居然背對著他跪了下去,武器高高舉過頭頂。
他們在投降!
什麽情況?
阿拉一把推開擋在他身前目瞪口呆的親兵,一個箭步竄上了最高的那座高地。
在他麵前,是比繁星還要密集的火把,把這片戰場照得火光通天。
在火把下,是至少一萬名羅多克堡壘狙擊手,次第從對麵的林地裏有秩序地湧出來。他們雙手端著攻城弩,很顯然,剛才那批箭雨是他們發射出來的。
之後是至少三萬羅多克步兵,踩著整齊的戰鼓鼓點,從林區裏走出來,浩浩蕩蕩,沒有盡頭。
戰場兩邊,是各五千人一隊的兩隊羅多克弩騎斥候,此時已經將整座戰場包圍了起來,不會有一個人能出去。
在弩騎斥候的最前列,一個披著亮銀色鎧甲,頭戴冰冷的覆麵盔的將軍正看著他,覆麵盔上眼睛的位置露出兩個黑森森的洞。那名將軍,披著一件雪白的上好天鵝絨披風,一麵六十多公分寬,八十多公分長,用秘銀鑲嵌著葛瑞福斯家族徽章的紋章盾握在左手上,右手冰冷的鎧甲手套,則輕輕搭在腰間一把精致的佩劍上。
看到滿身是血的阿拉出現在最高的那座高地上,這名將軍停下了馬蹄,舉起右手,輕輕揭下了那頂覆麵盔。
伴隨著覆麵盔的取下,一頭淡金色的長發傾瀉出來,仿佛傑爾喀拉大湖上,美麗月光的投影,聖潔、清雅、恍若隔世。
頭發的主人,是一個美得用語言無法形容的妙齡少女,卻又偏偏麵無表情,仿佛萬年不化的玄冰,冷得讓人生畏。
少女遠遠看向阿拉,臉色平靜。
而那邊的阿拉,卻腳下一軟,坐倒在山坡頂上,滿臉苦笑著,說:“伊莉婭……沒想到,居然又讓你來救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