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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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著火說:“我不是叛徒,裏麵那個才是叛徒!趁我在外征戰,居然把作為後援的兄弟全都拉了回來,讓我們這些弟兄在外孤軍奮戰,幾乎死光,到底誰是叛徒,還不夠明顯嗎?
菲奧納冷笑道:“雷切爾將軍是為了保全軍團的主力,你那麽興衝衝地帶著弟兄們衝出去,連吃敗仗,誰知道你是真的征戰,還是別人借刀殺人的一粒棋子?說不定你的真正目的就是讓我們教團的弟兄們都死絕,你好完成你主子交代的任務。
我氣得跺腳,吼道:“我主子?我主子是誰?誰有資格當我的主子!
菲奧納聳聳肩:“誰知道呢,也許也是什麽光明聯盟,也許是哪個國家的國王,你那麽狡詐,毒蛇一般的人,一來就殺了我們的軍團長,又打壓異己,誰知道是奉了誰的命令?你對大長老動武,殘殺教友的事情,已經傳了回來,我們早就都看清你了!
我幾乎發瘋,指著菲奧納大吼:“造謠生事的家夥,因為史泰龍的事情,你早就對我不滿了是不是?你是教團的戰士,不是史泰龍的私兵!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馬上放下吊橋讓我進來,我饒你不死!
菲奧納撐著腰哈哈笑了起來,說:“我也給你一個機會,現在掉頭,帶著你在外麵招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一起滾蛋,我也饒你不……啊!
菲奧納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不知道誰從背後推了一把,整個人像隻大鳥般掙紮著跌落下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砰地一聲落在地上,手腳抽搐著,沒了動靜。
我看看地上,又詭異地抬起頭,看向那邊鴉雀無聲的城頭。
緊接著,方才還死寂的城頭頓時又鬧了起來,但這回不再是囂張的喝罵聲,而是嘈雜的求饒和賭咒聲,以及偶爾傳出來的兵刃撞擊聲,接著,那些先前站滿城頭的人統統退了下來,丟下了武器,在城頭一側擠作一堆。
這詭異的一幕出現的同時,我看到另一片整齊的鬥篷風帽在城頭一片片出現,那是我無比熟悉的一隊人馬,他們的臉上大多帶著淤青和傷痕,但一個個站得如同標槍般筆直,他們是老十五大隊的子弟兵。
但不隻是老十五大隊的子弟兵!
我看見,和他們肩並肩站在一起的人裏,還有許多人我雖然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但再見到時,卻好像見到了同胞兄弟一般的溫暖親切,他們正用飽含熱情的眼神看向我,滿眼都是可以說不出來的喜悅和激動。
我長長地,放鬆且幸福地歎息了一聲,再沒有什麽時刻比這一刻更加幸福了。
站在隊伍最前端的,是紳士般微笑著的維森特,他此時穿著一件精良的黑暗騎士甲,高舉著手中的寬刃長劍指向前方,嘴裏高聲喊出:“一!
雪亮的長斬刀整齊劃一地斬了下去,所有先前擠在城頭上的,在攻擊範圍內還沒有來得及離開的我的反對者們,在這一聲裏就被割麥子般瞬間伐倒。
“二!維森特冷笑著,繼續向前踏進了一步。
從後排,無數寬刃長槍仿佛瞬間蘇醒的刺蝟,向前刺出,那些畏縮著撲上來準備拚命的家夥,也在這一瞬間串烤肉一般,被紮倒在地。
“分隊肅清!維森特手中的佩劍高高揮下,“放下吊橋!
高高拉起的吊橋“吱吱嘎嘎放了下來。維森特扶著牆垛看向我,微笑著說:“雖然你不怎麽相信我,但是怎麽說呢……歡迎回家,將軍!
我就看見整齊如鐵的那支隊伍分開為三股,對那些放下武器雙手抱頭的反對者們進行繳械。一支由維森特親自掌握;另一支,站在前頭的是微笑著的亞瑟斯和亞克力,這兩個家夥一個拄著大斧,一個扛著長斬刀,站在城牆垛口朝我微笑;另一支,那個藏在黑鬥篷下的人,慢慢放下了風帽,露出一張很熟悉,但已經被風塵磨礪得陌生而溫暖的笑臉,他倒提著長刃斧,微笑著看向我:“還記得我嗎?埃蒙斯!我說了,當你真正開始實現你的夢想時,我就會來幫助你的!
我立刻被鋪天蓋地的舒暢和喜悅包圍住了,我放下了麵甲,看向上麵:“艾倫!我還以為,你已經把我忘記了呢我瞬間瞪大了眼睛,看這麵前這個微笑著的男人。我居然忍不住很難聽地大罵了起來:“我**你個**!誰讓你殺的!
薩菲羅斯臉上的微笑僵硬了一下,他的臉跟著就陰了下來,那麽平靜,甚至有些冷地盯著我。
在這一瞬間,周圍的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連方才一直嚷嚷著吵個不停的卡爾夫都閉上了嘴巴。
接著,薩菲羅斯突然噗地一聲笑了出來,說:“實在是繃不住了,我騙你的!
我怔住了:“你,你說什麽?
薩菲羅斯笑了笑,他招了招手,兩個審判使就把我房間裏屋的門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來那個和我隻有過一麵之緣的女人。她此刻穿著一件綠邊的貴囘族仕女服,滿臉茫然的表情,一走進來看見這麽多大老囘爺們圍在一間房間裏,她居然還被嚇了一跳,但轉眼又看到了薩菲羅斯,便立刻柳眉倒豎了起來。
“那個長白毛的,你把我老公弄到哪裏去了!龍溪怒道。
“殺了。薩菲羅斯聳聳肩,微笑著回答。
“憑你?!龍溪的回答也很幹淨利落,“老實交代,否則不要想我幫你做事!
薩菲羅斯笑了笑,說:“相信我,不要再問下去,否則你一定會傷心。
龍溪的聲音又高了八度:“傷心?!你算哪根蔥那根蒜!快給我老實交代!
薩菲羅斯聳了聳肩,從懷裏掏出一條紅寶石項鏈,在龍溪的麵前晃了晃,說:“我和你老公玩二十一點,他輸到內囘褲都脫了,最後實在沒錢還賭債,我就免了他的債務,條件是這條項鏈給我,另外,他再找個地方消失一星期,不能與你見麵……看起來,他對我的這個條件非常滿意。
我就看見龍溪的臉色瞬間變成豬肝般的紫紅色,接著,傳來一聲“乒的脆響,龍溪緊緊囘握著桌上那個陶瓷茶杯,居然一把把茶杯給握成了碎片。
龍溪黑著臉,一頭飄逸的長發在空氣中無風自舞起來,她身後的卡爾夫立刻很緊張地退後了好幾步。
“他現在躲到哪裏去了?龍溪沙啞著嗓音問。
薩菲羅斯撇撇嘴,把那條項鏈揣回懷裏,說:“他自己找地方躲你,我怎麽知道……說不定你用這塊石頭幫我救活幾個人,我就會想起來。
說著,薩菲羅斯吧那塊大地的守護伸到龍溪麵前。
龍溪一把搶了過去,冷冷說:“帶路吧!
薩菲羅斯點了點頭,轉頭看我,說:“老大,我隻知道你需要它救人,至於救誰我就不知道了,你來帶路吧。
我才反應了過來,連連點頭,領著龍溪走到下麵城堡門口的那隻小隊伍裏,昏迷不醒的老G和特略就在下麵躺著。
一邊走,我一邊滿懷歉意地看了看薩菲羅斯:“對不起,哥們兒……但是你說的太嚇人了……
薩菲羅斯嗬嗬笑著,摟了摟我的肩膀:“都一起出生入死過了,幹嘛還計較這些,下次不騙你了,事不過三唄……
我也咧嘴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些什麽:“事不過三?難道你以前還騙了我一次?
薩菲羅斯捂著嘴嗬嗬笑了笑,說:“說錯了,嗬嗬,你別當真。
說話間,已經到了下麵停放老G和特略的地方,黑著臉的龍溪舉起那塊寶石,也不知怎麽的,先前在薩菲羅斯手上如同鵝卵石一般的石頭,此刻就泛起了一層柔和白光,白光閃過之後,躺在那裏如同睡著般安詳的兩個人就先後惺忪地睜開了眼睛。
先是特略,他猛地驚恐地睜開眼睛,同時就大口大口喘起氣來,好像溺水後剛撈起來的人,喘一口氣都是那麽奢侈的事情,他先前被射碎的肺部此刻連一道傷疤都沒有留下來。
在特略風箱般的喘氣聲中,老G的身囘體動了動,接著,以一種文雅多了的方式坐了起來,他揉了揉腦袋,左右看了看,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伸了個懶腰。
在他伸懶腰的同時,纏在他身上如同木乃伊一般的繃帶就鬆鬆垮垮地自動解囘開了,亂紛紛地散落在地上,露囘出那張先前被燒的麵目全非的臉,此刻那張臉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樣子。
這張臉顯露囘出來的同時,龍溪的手猛地一抖,差點把寶石都掉在地上。
老G茫然地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接著目光越過我的肩膀,看向我身後那一大片人,以及他們身後那高高的城堡和雄偉的城門,他的嘴巴也跟著張大了,幾乎都可以塞囘進去一隻雞蛋。
過了許久,他才很尷尬地笑了笑,朝我們揮了揮手,說:“嗨,大家……早……
我的心裏什麽地方猛地一抽,知道,老G大概也因為這塊寶石的功效,恢複了記憶吧。
雖然很不情願,但這是早晚可料的事情。
我上前了兩步,走到老G的麵前,擠出一個微笑:“還記得我嗎?
老G的目光移到我的臉上,瞳孔有些茫然,似乎在對焦,過了一會兒,他的眼神猛地鋒利起來。
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他的第一動作並不是找刀子,而是伸手抓囘住我的肩膀:“老弟!我們成功了?
我當時的表情一定是萬分複雜的。我皺著眉頭,先前進入城堡時,我已經脫囘下了機甲,換上了那件大家都很熟悉的黑鬥篷,此刻我掰了掰老G的手,卻沒有掰囘開來。
我說:“你現在是誰?
老G被我這句話問住了,他撓了撓後腦勺,點點頭說:“是啊……
這樣的回答幾乎讓所有的人都迷糊,除了三個人,我,老G自己,以及在我身後氣得不停跺腳兼咳嗽的費恩。
我回過頭:“行了,費恩。我不願意那樣。
費恩不說話了,氣鼓鼓地,居然一句話不說,扭頭就跑回了城堡裏。
“你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朋友和兄弟。老G忽然撓著頭說,“為了表示對你的尊敬,我也老實和你說吧,其實我沒有失憶,呃,也不能這麽說,我是失憶了,不過隻恍惚了大概半個小時不到吧,後麵的那些,我都是騙你的。主要是因為剛一恢複記憶,我就發現你不但沒有殺我,還替我包紮好了傷口,我就覺得你不是那麽壞的人。
“所以你後來就這麽逗我玩兒?我苦笑著說:“我怎麽感覺我變成愚人節小醜了?誰都可以糊弄我?
老G被我這句話逗笑了,他一邊笑一邊說:“沒有那麽嚴重,嗬嗬,我其實就是想看看你的本質是怎樣的人,好決定我對待你的態度。那天我聽你的,一個人衝陣,就是我對你的考驗,我也是那個時候確定了對你的態度的。
“那麽你的態度是?我說。
“我決定接納你。老G笑著說,“如你所說,你是一個好人,並不如坊間傳聞的那樣暴戾嗜殺。而且,你的那個夢想,正好也是我的夢想,我相信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上,你能比我做得更好。至少,你比我更容易獲得他們的心。
老G說著,指了指我背後的人們。
“好吧。我撇了撇嘴,想囘做出一個不屑地表情,卻還是忍不住笑了,“那時候我說了你要給我解釋清楚一些事情的吧?
老G馬上點了點頭:“恩,我先給你解釋一件事吧,昨天晚上在郊外奇襲牽製第七軍團的是咆哮和他的自囘由騎士團。跟著你突圍之後,我清囘醒了一段時間,通囘過我們光囘明聯囘盟的獨門暗號,聯絡了那附近的咆哮他們。
我點點頭:“我知道,從你剛才的話我就猜出來了。我要問的不是這個,我要問的是你給我下的血契,以及凱撒的事情。
老G的笑容忽然僵住了,接著消失在他的臉上,他很肅然地說:“凱撒,就是那個和你一起中了攝魂術的朋友吧,對於他的事情,我很抱歉……
“血契呢?我盡量保持住平靜的語氣。
老G茫然地看著我:“什麽血契?
我凝視了他的眼睛三秒鍾,在這三秒鍾裏我在心裏無數次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再給你一次機會……
但是老G還是一臉茫然。
“好吧。我閉上了眼睛,許久,才平靜地睜開,“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
老G的臉上泛上了一層尷尬:“你是在下逐客令嗎?如果是的話,我現在就……
我擺了擺手:“我可沒有那麽強囘勢,如果你不忙的話,晚上大家一起喝一杯再走吧,畢竟我們也算是真正的並肩作戰過了,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不過,我希望你離開這裏之後,就忘掉這裏的一切……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不希望我重整第四軍團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迎接和你的死戰。
老G的嘴角抿了抿:“怎麽會呢……你說得對,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不如抓緊現在的好時間,一醉方休吧!
“可是老G,烘幹機他……龍溪在一旁急急道。
老G笑了笑:“不用擔心那個家夥,我知道他在哪,我會幫你把他帶回來。
“那麽就這樣吧,今囘晚的歡宴之後,我們就去追逐各自的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