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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教官看了我一眼,繼續講述著。不同的是,這一次他開口時語氣裏平添了幾分悲哀、痛心和失望:“三十歲那年,我從一夥強盜的手中救了一個名叫卡瑞娜的女人,她美得如同一朵白色的鬱金香,我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我向他的父親求婚,但被拒絕了,她的父親覺得女兒應該嫁給一個富商,並且反問我靠什麽來使他的女兒過上安逸平和的日子?我想起自己癟癟的荷包,便覺得自慚形穢。我求他給我一年的時間,讓我能夠帶來足夠養活他女兒的財富,他答應了。第二天清晨,我離開了卡瑞娜的家,在村口,我遇到了等候我的卡瑞娜,她要和我一起離開,和我一起過漂泊的苦日子。但我被她父親的話折磨著,我向她發誓,一年後我一定會回來娶她,我離去是因為對她的愛。卡瑞娜哭著跑開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到過她。兩年後,當我經曆了商人、俘虜、山賊等一係列角色又回到她的家門口時,她的父親告訴我,卡瑞娜已經嫁給了維魯加的一位貴族。
我微微點點頭:“你做的對,隻是運氣不好。其實當初你完全可以帶她一起離開,可是命運就是如此無常。
凱教官站起身握住我的手:“謝謝你耐著性子聽完了一個老人無聊的故事,很多年輕人不願為此停步。祝福你,雷薩裏特,卡拉迪亞在等著你。
我歎了口氣:“我有一身的本事,可對於戰場上的千軍萬馬來說,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太渺小了。
“沒錯,不過據說一個人的力量可以給他的同伴帶來‘生’的希望,而且……據說……凱教官欲言又止,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
“可是什麽?
“據說有一本失傳已久的秘籍,練習上麵記載的技能就可以以一敵百。凱教官帶著高深莫測的神情說道。
“真有這樣的秘籍?我的好奇心被點燃了。
凱教官從懷裏抽出一張破破爛爛有些年頭的紙:“這是我年輕時聽到的傳說,還花了不少精力去尋找,但最終也沒有找到,隻得到了一條線索。我老了,年輕時的夢都醒了,如果有興趣你可以去碰碰運氣,小夥子。據說線索一共有五條,即便全部找到,還需要超人的智慧去解開它,祝你好運。說著,他將那張紙遞給我。
我小心翼翼的接過來,生怕損毀了這條珍貴的線索。那上麵的墨水已經開始褪色,有些地方模糊不清,甚至有些地方看不出來了,但我還是從中依稀看到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看到的未必是真實的,鏡子可以作證。
我拿著這張令人看不懂的線索,哭笑不得:“這種線索誰解的開啊,鏡子指什麽?我又看到了什麽?
對此凱教官隻是聳聳肩,對我的問題表示他也完全不知道。
“那好吧,凱教官,謝謝你給我的線索——雖然我不覺得他有多大用處。現在,你能告訴我阿拉西斯伯爵在哪裏嗎?我略有些遺憾的說道。
凱教官的小胡子抖了抖,衝我招招手:“跟我來吧小夥子,但是待會見到他你要小心一點,領主都是反複無常的,你最好不要頂撞他。
一會兒,我就被帶進了城堡。在兩個全副武裝的守衛毫無漏洞的搜身之下,我終於得以見到了阿拉西斯伯爵。他坐在一張桌子邊,正皺著眉頭看著手裏的一張紙。看到我來了,他的眉頭舒展了些:“原來是年輕的雷薩裏特啊,找我有什麽事?
凱教官自覺地退下了。
我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尊敬的伯爵,您能告訴我這枚勳章是幹什麽用的嗎?
阿拉西斯伯爵起先還是兩眼緊盯著那張紙,聽到我的話才將思緒扯回來:“勳章?什麽勳章?哦,你胸前的啊,這是傭兵之證嘛。沒什麽稀奇的……等會兒等會兒!什麽什麽?傭兵之證?!
他一臉驚異地看著我,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表情了。我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隻好尷尬的看向地麵,愣愣的瞧著自己的鞋尖。
阿拉西斯伯爵吸了一口氣:“小夥子,你真是不一般哪,居然連傭兵之證都被你拿到了!
我聽得頭痛欲裂:“怎麽你們所有人都說得好像它很珍貴似的?那誰能告訴我它到底有什麽用?如果沒用的話我倒不如用它換酒喝!
阿拉西斯伯爵並未生氣,而是耐心的和我解釋:“傭兵之證是禪達的工匠才有資格鑄造的,每年禪達都會暗地裏舉辦一個年度傭兵大賽,邀請來自大陸各地的名氣很響的傭兵前來參加,而最終獲得冠軍的那個人就會被授予傭兵之證,同時他也就獲得了無需考核直接加入禪達自衛隊的資格,成為守護禪達的一份子——不過他們似乎都覺得在禪達當一個守城士兵太清閑了,還不如去過傭兵自由自在的日子,因此幾十年來加入的人都很少,隻有十幾個吧。這麽長時間了,他們該死得都死了,該老的都老了,那些傭兵之證也都沒了下落,它們不是被帶進了土裏,就是在各不法之徒的手裏輾轉流浪。話說回來,你又是怎麽得到它的?
我根本沒去注意聽他的話,隻是反複思索他說的禪達自衛隊。
禪達自衛隊!那可是號稱卡拉迪亞第一神秘武裝的隊伍,在幾百年前就是叫得響當當的軍隊,在五大國的混戰中一直立於不敗之地!不僅工錢高,還能享受官員的待遇,簡直稱得上是所有士兵夢寐以求的地方!
我覺得我的哈喇子這次是真正的流下來了,然而阿拉西斯的下一句話打消了我的幻想:“沒有用的,這枚勳章不是你通過正規途徑得到的,你沒有資格獲得跳過考核直接加入禪達自衛隊的權利。
我有些不滿:“我沒資格?您說我沒資格?那好,我就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講給您聽!
於是我又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中間省略了梅迪烏斯的一段。但我沒注意到的是,隨著我的講述,他的臉漸漸地陰沉了下來,像禪達灰暗的城牆一樣,沒有一絲表情。
待我講完後,阿拉西斯伯爵一下子後仰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吸了口氣,用手遮住了臉:“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句句屬實。說這話的時候我稍稍有些臉紅,但願他沒注意到這些。
阿拉西斯伯爵站了起來,把手背在後麵,在房間裏踱來踱去。爐火映照著他的臉龐,從我的角度看起來忽明忽暗的。
許久,我才鬥膽問道:“尊敬的伯爵,你能告訴我梅迪烏斯是什麽嗎?
阿拉西斯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被雷劈了:“你是從哪裏聽到這個名字的?
我不假思索的說到:“哦,是這樣的,那些灰鬥篷自稱是什麽梅迪烏斯的信徒,要去海外朝聖。因為看到他們扣留了許多人,所以我就自作主張的幹掉了他們。
阿拉西斯伯爵重新坐回椅子上,使勁的拍拍自己的臉:“好吧,我會去做一些調查,你先等我的消息。另外,鑒於你的出色表現,我決定破格讓你隨意調用賞金獵人的隊伍,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你就擁有對他們的指揮權。
我一時間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心酸。想當初我身無分文,一路打打殺殺,而現在終於成為了一個不算小的指揮官!
“還有一件事,“阿拉西斯伯爵繼續說道,“禪達附近的匪患不能不除,我招募的傭兵似乎都是飯桶,隻有你還牢靠一點。你畢竟也是和水賊交過手的人,你覺得水賊怎麽樣?
我有些不屑的說:“那些水賊能成的了什麽大氣候?不過一幫烏合之眾罷了。
阿拉西斯伯爵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這就是你和羅格最大不同的地方。水賊居然能夠把我們派出去的幹掉哨兵的人幹掉?還懂得在營地裏打埋伏,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等到我們以為所有的人都出來了以後再來一隊伏兵?甚至還能夠猜對士兵約定的暗號?以及原本是50多人,短短的時間內增加到一百多?把我的先遣隊打到全軍覆沒?你不覺得這些太蹊蹺了嗎?
我無言以對,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自己真是太蠢了,為什麽這些都看不出來?
想想當初,自己隻想著怎麽在羅格麵前出風頭,根本沒有發現這些!隻為了自己的虛榮心,我就已經在羅格麵前輸得精光了。
阿拉西斯伯爵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他鬆了一口氣,似乎他說這些話目的就是為了刺激我一下:“沒錯,你根本沒想那麽多,但羅格想到了,這就是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兵和一個初出茅廬的新兵的不同。羅格向我報告這些疑點之後,我就利用情報網做了一些調查,果然不出所料,水賊的背後一直有人在支持。而那個人的名號想必你也聽過——
“海盜王那巴爾!“
我聽到這個名字沒什麽感覺,這一天已經有太多值得我去想的事情了,多一個不算什麽。
看了我的反應,阿拉西斯伯爵似乎有些失望:“海盜王那巴爾,尤河西岸最大的海盜頭子,曾經與諾德政府軍對抗過,並且一度打的諾德人丟盔棄甲狼狽而逃。而近幾年他甚至將魔爪伸向了尤河以東,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他從水賊開始,一步步的將他們變成他的仆從,來和禪達對抗。所以水賊才會表現出超乎尋常的戰鬥力,才使我們損失慘重。沒錯,這就是原因!“他頓了頓,咽了口口水,“而現在,你願不願意加入我們的隊伍,一起抗擊那巴爾?抑或在匪患解除後,迎接更大的風暴?
更大的……風暴?
我聽見了自己的回答:
“我當然願意!
阿拉西斯伯爵將一張地圖攤開在桌上,用手指著其中的一處:“這是卡拉迪亞大地圖,你可以在我的食指前方看到薩哥斯的位置。而現在,我的人回來報告說那巴爾就在距離薩哥斯不遠的一個村子附近,那個村子叫克溫——既然你願意幫助我,那麽我現在命令你,帶上你的士兵,立刻加入自由騎士羅格的隊伍,一起再度出征!
我立刻雙腳並攏,端端正正的敬了一個軍禮:“遵命,伯爵!
從城堡裏出來,麽麽茶和馬尼德就一臉關心的圍過來:“老大,怎麽樣,那勳章值錢麽?
我擺了擺手:“這些不重要了,現在阿拉西斯伯爵派給我一個新任務,明天一早我們和自由騎士羅格一起對戰那巴爾。
馬尼德當即臉色慘白,要不是麽麽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他或許真的會摔倒在地上。他語無倫次的說道:“那巴爾!那巴爾!
我鄙夷的看著他:“怎麽,光是一個名字就能把你嚇成這樣?那你要是見到了他本人是不是要尿褲子,劍都拿不住?
馬尼德緊張的說:“老大,你還不了解他,那家夥力大無比,誰都不怕,據說有一次諾德政府軍圍剿他的時候他用維京飛斧削掉了一個領主的半隻耳朵!
麽麽茶很不以為然:“馬尼德你能不能不要打擊我軍的士氣?我可聽說那巴爾不怎麽樣,是個賭徒和無賴,據說他和部下打賭的時候輸得隻剩下他的兵器——一把戰斧了,這還是賭友看在他是老大的份上沒有搶過去的,到現在他還欠賭債呢。
好吧,到底哪一種說法更符合事實呢?我晃了晃腦袋,決定不再去想它。今天的夜色是不同一般的美麗,夜幕上的一輪彎月散發著迷人的氣息。似乎是有什麽外招引似的,我在禪達裏閑逛了一會,竟又奇跡般地來到了老熟人羅賓的店鋪附近。拐過前麵的一個胡同,眼前忽的一開朗,胖羅賓的店鋪裏還隱約透出些閃耀的火光,想必他一定又還在打造什麽新型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