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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裏斯兄弟,你怎麽發抖了?一旁的瑟沃勒注意到變化,近前拍了拍雷米爾的肩。
“噢,我沒事。如果是艾薩克帶人在北海造次,想必和那份計劃有關。費舍爾船長,比阿特裏斯,當然還有老爺子,我覺得你們有必要知道這個。他衝那巴爾使了個眼色,那巴爾當即從口袋裏摸出了那封羊皮書信,分別交給其他三位船長過目。
瑟沃勒隻是簡閱了一遍就讓給了比阿特裏斯,後者也並不為此上心。而哈克船長讀完計劃書後,在腦海裏生成了一個大膽的猜想,認為海盜公會的頭領們應當特別關注此事。
“德魯亞的計劃一定是為了侵略達巴蘭,既然他們途徑我的領地,就有必要阻撓下他們,及時將消息送出去為妙。
哈克船長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這點與那巴爾最初所想無異,見老爺子十分重視這事,雷米爾便說:“我和那巴爾已經向諾德人報信了,但這並不能阻止一切,就如您老所說的,海盜公會的頭領們可以齊心協力妨礙艾薩克的艦隊。
“從我們搶下的哨站,還有哈克船長的麻煩事裏不難看出,德魯亞遠航軍還在北海某處航行,若是以格羅尼亞城為目標,想必會轉進索姆努斯,那裏是瑟沃勒的地盤,由老魚頭好好坑他一次,待其進入格羅尼亞領海,作為達巴蘭私掠船長的你也可以放寬了心迎擊。待雷米爾說完後,那巴爾就擬定了計劃,分別將眼光投向瑟沃勒和比阿特裏斯,兩人也終於打算插手此事了。
“我們三股勢力會盡力阻撓德魯亞人,那巴爾,那你做什麽?
興許是敵對的立場過於長久了,瑟沃勒挑了挑計劃中的刺尖,反問那巴爾蒼鷹團的打算。雷米爾本想替他回答,但那巴爾隻是一笑帶過,帶著手下準備離開。
“親自去會一會艾薩克那家夥,看看他的人是不是真有傳說的那麽了得!到了祭祀場邊緣,他停下腳步回首道,言語之中沒有絲毫顧慮,隻有無比的自信。
其他三人不禁搖了搖頭,人們對德魯亞的恐懼並不體現在內心,而是升華到了現實,即使是裝備最為精良的海盜,在正麵對上無敵的暗黑騎士團也毫無勝算,吃過幾次虧的哈克船長心裏清楚,那巴爾很有可能一去不複返。
“小雷米爾,那巴爾這小子熱血過頭了,你作為蒼鷹號的大副,可得盯著他點,別讓他做出危及全船人安全的傻事。
“放心好了,我了解那巴爾,隻要他有計劃了,就一定會用最精明的手段完成,應該不至於傻到衝擊敵軍艦隊。
雷米爾回應了老爺子的話,對方點了點頭,便示意在場的眾人可以退去了,比阿特裏斯和瑟沃勒見那巴爾已經帶人走遠,也沒有興趣趕上去道別,隻是囑咐了雷米爾幾句,便各自帶人離去了,他也再次向哈克船長道了別,順著那巴爾等人的足跡離開了祭祀場。
“赫克托耳,你曾經給了諾德人指引,如今海盜公會同樣需要它,我哈克·布拉德請求您的賜福,引導海盜公會參與這場未完的戰爭吧……海盜們走遠後,哈克船長獨自留在了巨像前,雙膝跪地,默默向古神祈禱著。
接下來的一周裏,蒼鷹號在北海數個戰略要點間穿梭,終於在第六天夜裏趕上了行軍緩慢的德魯亞艦隊,停船下錨後我登上了主桅的瞭望台,借著望遠鏡使視野越過了黑暗的大海,在燈火通明的德魯亞戰船上搜索起來。
從頭到尾掃視了一番後,雷米爾注意到這支艦隊大約有十五六艘大型船,其中一艘船上掛著艾薩克的冥世之矛戰旗,咽下一口唾沫的同時他繼續將視野轉向其他船上。幾乎每一艘船的甲板上都有二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德魯亞水手,打開的舷窗內可以看到大量上弦的巨弩,從一個不擅水戰的民族擁有的海軍實力看來,米內拉島不僅僅是德魯亞的重要據點,還是暗黑騎士團海軍的操練場。
“這裏已經是北海邊陲,早已脫離了哈克船長的勢力範圍……真是他媽的機智!那巴爾也登上了主桅,站在雷米爾下方的帆上,用袖珍望遠鏡觀察敵陣並稱讚道。
“怎麽了?為何這麽說?
“艾薩克這個紅毛似乎不知道北海是哈克船長的地盤,所以在最初時遭到了老爺子的突襲,但那之後就再沒有交手過,隻說明了一點,艾薩克刻意避免與海盜公會的勢力衝突,白天搶占諾德人的前哨避過風頭,借著夜色潛行軍得以通過了北海勢力範圍,而此地距離西海最盡頭的索姆努斯海峽隻有兩天左右的航程,就看瑟沃勒的了!
雷米爾仔細回顧了一遍,確實隻有這種可能性,但過去的艾薩克是個極度狂妄之徒,就算是哈克老爺子的無敵艦隊,他也會去拚上一把,而從今天的情況看來,艾薩克已經改掉了過去的壞毛病,他心頭的不安也額外翻了一倍。
“現在怎麽做,跟著他們?還是……
他本擔心那巴爾會犯低級錯誤,但結果卻出乎意料,那巴爾竟順著帆索滑下主桅,招呼水手揚帆返航。
“憑他們的行進速度,應該會在索姆努斯采取同樣的行軍方針,一時半會兒威脅不了格羅尼亞。返回我們搶下的諾德哨站,看看大陸方麵的反應如何!
蒼鷹號升帆回航的一刻,雷米爾心頭的那塊石頭總算落了地,不用再擔心那巴爾拿全船人的性命開玩笑了,但這也意味著蒼鷹號放棄了前往格羅尼亞報信的任務,迎接艾薩克的將會是浴火重生的西海飛魚黨,雷米爾隻能祈禱瑟沃勒可以順利完成任務,並從行動中全身而退。
歸途,由於受到強烈的氣候影響,抵達哨站已經是下月初了,蒼鷹號在淺灘上靠了岸,周圍還停了一條飄著諾德旗幟的單桅帆船,哨站裏也重新升起了諾德軍旗,蒼鷹號的旗幟也沒有被摘下,依然在最起眼的位置迎風飄揚。
蒼鷹號一行人剛一上岸,哨站裏的守衛就一齊殺了出來,比起前次的教團士兵,諾德正規軍的戒備確實要高上太多,講明身份後,鎮守這裏的三十幾名士兵立即打消了敵意。
那巴爾跟著守備隊長前往哨站,兩人溝通了一段時間,便帶著答複回來了,據說諾德領主們也了解此事的嚴重性,海達、伊登、圖亞三位領主分別派遣麾下士兵出海鞏固遠洋哨點,北海大部分丟失的據點都已經奪回,在行動中殲滅德魯亞掉隊士兵約兩百人左右。
除了戰略上的好消息以外,那巴爾還從諾德隊長處得到了另一個消息,蒼鷹團的老東家-——自由之翼發起了集合命令,要求離隊的那巴爾、席格、波爾查等人歸隊報到,且要求一周內趕到,這讓遠在北海的蒼鷹號十分難堪,眼看那巴爾就要因為趕不上集會而暴怒,雷米爾趕緊上前安慰起來。
“你知道團長的,人家是刀子嘴豆腐心,怎麽可能因為你遲到就處罰你呢?再說了,鏡失蹤了那麽久也沒被除名,副團長去了規矩嚴厲的聖教,馬賊也不知道在哪兒,遲到的肯定不止我們就是了!
聽了他的分析,那巴爾搖了搖頭,長歎道:“我不是擔心這個,你不會好好想想啊?我們是為了德魯亞的秘密計劃才和大陸取得聯係的,偏偏由諾德人的士兵帶來團長的消息,就意味著她肯定正和約希姆合作,萬一她要是問起調查的進展,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答複……
正如那巴爾所擔心的,他和自由之翼的搭檔們已經有一年多沒見了,肖伊那好管閑事的個性大家都清楚,一旦團員插手了某些棘手的事件,她一定會不惜一切帶領團員們追溯到底。
“可怕……我已經有預感了,回去之後又是招小弟做炮灰的行當,上一回載她出海,就相繼在卡利多斯和索姆努斯撞到了海怪,這回可千萬別再碰上這種坑爹事件……
每次回想起自由之翼的旅程,被帝卡拉比亞和海洋之心襲擊的事件總是記憶猶新,遭遇中的每一個片段都曆曆在目,就好比大白天在甲板上見了鬼一樣可怕。
那巴爾最後考慮了一陣,決定繼續返回大陸的旅程,但這一來就沒有人前往格羅尼亞警告安道爾王了,多虧哈克船長預先料到了一切,一隻老成的信鴿落在了蒼鷹號甲板上,船上的瞭望員立即大喊那巴爾的名字,將他喚回了船上。
雷米爾檢查了信鴿丟下的信件,哈克船長要求蒼鷹團即日召集人手前往格羅尼亞助戰,在送出這封信的同時,他也將另一份警告交給了比阿特裏斯,由她負責轉達給她的靠山--格羅尼亞的守護將軍,再借亞特羅斯之手轉交給安道爾王,從而令格羅尼亞事先做好防範抵禦入侵。
“啊哈!事情發展還真是越來越好了,本來還擔心團長會插手這事,現在看來老爺子也打定主意趟這渾水了!
“那……我們回去見奧格斯特團長?雖然答案很明顯,但雷米爾還是問了一句廢話,想聽聽他的實際打算。
“廢話啊,我要是被踢出團了,你負責嗎?而且團長還欠著我一年份的工資呢!
他玩笑似的回了一句,就下令所有人做好升帆準備,以提哈港為目的地開始了歸途……自由之翼,由肖伊·奧格斯特領導的雇傭旅團,自從跟隨那巴爾加入其中,距今已經過去三年了。禪達淪陷以來,肖伊帶領著舊時的居民駐紮在薩哥斯,依然以傭兵身份過活,隨著戰事不斷發生,機遇也逐漸增加了,但肖伊迫於過去的誓言,必須保護禪達的人民,從而使自由之翼的活動範疇大大縮小,成員們也逐漸因為團隊窮困潦倒而相繼請假離開。
那巴爾是在一年前離開的,他回到了自己的蒼鷹團,更早之前,副團長席格也因家族使命而必須前往聖教協助教皇,崔斯坦·波爾查在接受了庫吉特可汗的委托後前往大草原與暗黑軍團作戰,至今也還沒有回歸的消息。據雷米爾的猜測,肖伊一定是遇到了某些至關重要的事情,才會在如此情況下召集離隊已久的隊友們,好讓分裂的自由之翼再次複活。
終於,在花費了八天時間後,蒼鷹號有驚無險的闖過了糟糕的天氣,停泊在了提哈港的泊位處,接下來的陸路就十分輕鬆了,那巴爾留下大部分船員看守船隻,派物資官在提哈城中采購補給品,自己在驛站租了兩匹快馬,與雷米爾一同前往薩哥斯城。
會麵地點定在了“酒池遊魚,薩哥斯北城流民區的一座酒樓,別名“黑玫瑰。流民區是在禪達鎮民進駐薩哥斯之後新開辟出的區域,當初的拉格納國王為了提供禪達人容身之處,不惜拆毀部分城牆,才勉強傍著主城建立了這個集商業、軍事和工業為一體的小鎮,其中除了禪達難民,也有少量諾德人居住,人口也達到了一般鎮子兩倍的數量,約有六百多人,就算將這一小塊區域叫做“新自由之都也不為過,而肖伊不僅僅是一個避難的流民,她是禪達人的領袖,三教九流匯集的流民區也由她一手管理。
重返大陸第三天,天氣有所好轉,晚秋的陰涼天氣十分舒爽,二人翻山越嶺趕到了薩哥斯,由於南城被封鎖,就聽取那巴爾的意見從城西的軍事區進了城,在軍營聽說了諾德祭司遇害的流言,且城內大部分士兵都被調去查察此事,顯然約希姆這個國王當得並不順利,上天將各種麻煩都丟在了他的屬地。
“要我說,德魯亞人肯定和這案子有關,團長大人恐怕是被這種麻煩事纏著,就讓我來替她搞定!
前往酒館的一路上,那巴爾一直如此念叨著,不料在擁擠的市集撞上了老熟人,身旁一間魚檔的老板見二人經過,毫不客氣的喊停了他們。
“那巴爾,雷米爾,你們還知道回來!?
“哇啊啊……懷特叔!你怎麽轉行了?
這個雙鬢泛白、眼褶明顯的老人就是自由之翼的後勤人員--波利斯拉維·懷特,一年沒見,他還是穿著厚實的棉衣,作為一名商人,櫃台下卻沒有放多餘的錢財,隻有一柄鋒利的尖矛,看上去要是哪個顧客膽敢在此撒野,就會被一槍要了小命。
二人向來敬重老懷特,剛才的表現也隻是下意識的反應,懷特告訴二人,他開設魚檔是為了方便在市井望風,順便搜羅各路小道消息提供給自由之翼,而肖伊已經在不遠處的酒樓等候多時了,懷特也催促他們盡快趕去會麵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