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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足以使克斯默德變得瘋狂,但他盡力壓製著內心的強烈衝動,並沒有失去理智。他在過往的歲月中漸漸養成的沉著冷靜,堅強剛毅的性格,在這次巨大的打擊中充分地顯示了出來,並成為了他在這無比的悲痛中最後的支柱,將他撐持著,令他沒有倒下。
他很快就在幾乎令他失控的悲憤中明白過來:殺害艾布特和凱絲的行凶者,也許隻是瑟菲婭或者永夜聯合的幾個爪牙,但罪魁禍首卻是永夜聯合。因此,他要為艾布特和凱絲報仇,就必須以整個永夜聯合為對象。而要打倒永夜聯合,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成的事,因為這個仇敵實在太過強大,甚至比卡拉迪亞大陸上任何一個國家都強,而且它還隱藏於黑暗之中,如同一隻混跡於人世間的魔鬼,經久蟄伏,爪牙無數,往往殺人於無形。
盡管仇敵如此可怕,而他此刻也隻有孤身一人,但他還是堅決地以他一人之力勇敢地對這個強大的仇敵——永夜聯合發出了宣戰,不再隻是隱忍逃避,並已決心抗爭到底,直到把這個仇敵徹底打敗,將這個黑暗而邪惡的存在全部清除。隻有這樣,才能讓像艾布特和凱絲這種無辜而善良的人真正地逃離它的魔爪,而他也才能真正地擺脫來自他們的威脅,不會讓他連累到更多無辜的人受害。
現在,他的人生中又多了一個極其重要的承諾,對於艾布特和凱絲的承諾,作為一個複仇者的承諾,無比沉痛而堅定的承諾。讓包括瑟菲婭在內的永夜聯合血債血償,是他要自己必須做到的事情,但在之前,他卻又必須克製著自己內心的仇恨和悲憤,保持應有的冷靜,不斷地尋找最穩妥的方法去達成他的目標,因為,他的機會不多,也許就隻有一次。
複仇之路很漫長,而他的每一步,都必須走得很謹慎,不然他可能就要死在半路上。他必須忍耐,等待著時機的來臨。他要不斷提升他自身的實力,或許還得找一些可靠的幫手,組建一支足以和永夜聯合抗衡的隊伍……
克斯默德在這兩座墳墓前呆到了夜幕降臨,才默默地站起身來。夜色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吞沒了克斯默德周圍的一切,當然也吞沒了他。
這時候,已經過了兩天半的時間,而兩天半之前,他曾答應過雅米拉五天後一定會去找她,現在隻剩不到三天時間給他趕路了,他該啟程趕回庫勞了。於是,他忍下悲痛和不舍,沒有在這裏虛耗時間,準備離開這裏,先返回庫勞。
他從旁邊不遠處的樹幹上解開了馬的韁繩,然後牽了馬,向外走去。隻走了一小段路,他就遠遠地看見夜色中出現了一處火光,他立刻警覺地看過去,立刻便發現前方的遠處出現了一個舉著火把之類照明工具的身影在移動。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身影,繼續向前走了幾步,而那個身影也似乎向他這邊靠近。
很快,他和那個身影之間的距離縮短了許多,他定睛一看,借著火光,認出那個身影原來就是白天給他帶路的那個男村民,而他右手上拿著的,則是一個火把。那個男村民也很快看見並認出了克斯默德,隨即舉起了左手向他揮舞起來,明顯是在向他打招呼。
稍經猜測,克斯默德便已明白這個好心的男村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肯定是看到天黑了,都沒看到克斯默德回到村裏去,於是出於關心,就過來找他,看看他情況怎樣。
“小兄弟!你也該餓了吧?去我家吃個晚餐吧,我已經準備了你的晚餐!那個男村民遠遠地朝克斯默德喊道。
聽了這個村民的喊話,克斯默德的心底油然而生一種感動,他正要開口答應,卻突然發現那個男村民後側方不遠處的夜色中,突然有個詭異的身影在移動。克斯默德立刻朝那個村民大喊道:“小心!後麵有人!說話的同時,他已立刻朝那個男村民的所在衝了過去。
聽克斯默德這麽一喊,那個男村民立刻回頭一看,卻隻看到一個黑影已經以他難以置信的速度欺近了他的身後,而人未到,刀已至——一把明晃晃的鋒銳長刀,已在他回頭的那一瞬間,從他背後直貫而入,下一刻,沾滿了鮮血的刀尖便已從這個村民的胸口穿出。
可憐這個村民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在用無比驚懼的目光看了一眼從自己胸口穿出的刀尖後,便立刻失去了意識,當場氣絕身亡。而他手中的火把則掉落在地,夜晚露水濃重,那個火把掉到地上後,立刻就“嗤一聲熄滅了。
等克斯默德衝過來的時候,那個黑影已經將他的長刀從那個村民的背部拔了出來,並猛地一推,將那個屍身已迅速冷硬的村民朝克斯默德推去。克斯默德已拔刀在手,立刻一刀朝那個黑影砍去,將其逼退一步,左手則抱住那個男村民的屍身。
克斯默德將那個男村民的屍身輕輕地放躺在地麵上,然後迅速地將顫抖著的兩隻手指放到這個村民的人中處探了探。
在確定這個男村民已經死了之後,克斯默德仿佛無力般地低聲朝那個黑色的身影問道:“為什麽要殺像他這樣無辜的人?說著,他的身軀猛地站起,雙眼則朝那個黑色的身影狠狠一瞪,接下來的話語也突然變成了高聲的怒吼,如同瞬間響震天地的雷霆,“告訴我!為什麽?
那個黑色的身影似乎被克斯默德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勢所震,愣了一下,才冷笑一聲,說道:“哼!在我眼裏,這個世界上的人,沒有無辜或有罪之分,隻有已死和未死之分。小子,雖然你變化不少,但我卻還認得你!而你,還認得我嗎?要不要我再在你左肩上插一匕首,幫你回憶一下?
聽他這麽一說,克斯默德心中不由得一凜,借著星月之光迅速地上下打量起這個黑色的身影。隨即,他便發現這個人全身都裹藏在黑色的風帽和衣袍中——這樣的穿著打扮,和克斯默德所見過的那些詭影刺客一模一樣。而這人的胸前,還呈現著一處銀色圖案,在黑色衣袍以及周圍夜色的反襯之下,這個銀色的圖案異常地引人注目。
克斯默德的注意力,很快便被這個讓他似曾相識的銀色圖案所吸引。這個刺客,正是兩年前在日瓦車則追殺並攔截克斯默德的那個刺客——詭影刺客公會幻銀等級的刺客。克斯默德當時不惜用左肩主動挨下他的一匕首,才創造出了機會,讓他可以從這個刺客手中死裏逃生。
“原來是你!克斯默德雙眼瞳孔猛地一縮,驚懼地說道。那天晚上和這個刺客相鬥時的驚心動魄,實在令克斯默德印象深刻。克斯默德在他手上死裏逃生,至今想起那晚的經曆,還是難免心有餘悸。
那個詭影刺客保持著冰冷的語氣,繼續用他那把低沉的男聲說道:“哈哈,想起來了是嗎?小子,上次你很幸運,從我的手中逃走了,但是,這可就讓我一直耿耿於懷。從我五年前成為幻銀等級的詭影刺客開始,我就再沒有失過手,每次任務隻要有我出手的份,都沒有失敗過,但我上次卻居然讓你這個毛頭小子從我手上逃走了,這是我身為詭影幻銀刺客至今的一大汙點。現在,我終於又逮到了你,這一次,我一定要將你除去。
“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克斯默德驚疑地問道。他對這個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自己附近,如同陰魂不散的詭影刺客深為忌憚。當然,他心中更為懼怕的,是這個刺客極快的出手。盡管這兩年來克斯默德一直苦練自己的出手速度,也有了不小的進步,但他一經對比,還是覺得自己現在的出手速度比不上這個刺客當年的出手速度,何況過了兩年時間,這個刺客在出手速度方麵定然也會多多少少有所進步,絕不會停滯不前。
此時此刻,這個刺客的出手速度有多快?克斯默德不能想象,也無法判斷。剛才這個刺客從背後靠近並殺死那個無辜的村民時,克斯默德還距離他們有將近二十尺的距離,而且被那個村民的身軀所擋,他根本就看不見那個刺客的出手方式和速度,也就無從對此作出判斷。
克斯默德最忌憚的敵人,就是像這個刺客這種出手速度比自己快上不少的敵人,因為他現在主要的打法——後發製人,最關鍵的就是自己的出手速度不能比對方慢。當然,隻是慢一點的話,這種打法還是勉強能用,隻不過會比較冒險。而如果出手速度實在慢得太多,那他這種後發製人的打法就如同找死。
“這個世界上,總是不缺乏通風報信的人,尤其是對於能夠支付大量第納爾的人來說。從發現你在這裏的蹤跡後,我就在這裏設下了針對你的眼線。我就賭你會回來這裏,並為此耐心等待。從你回到這個村子的那一刻起,便有人騎著快馬前往日瓦車則將你回來的消息告訴我了。然後,我就迫不及待地來迎接你。不遲也不早,我來的是剛剛好。你看我對你多執著!
那個刺客的麵容隱藏在黑風帽下和夜色之中,使人無法看得清他的表情,但旁人卻聽得出來他越說語氣就越激動,仿佛在他心中壓抑已久的某種瘋狂徹底被釋放義者,我可不能輕易允許自己遭遇失敗!對我來說,被自己的獵物從自己手上逃走,這可是莫大的恥辱!但是,這一次你逃不掉了!我絕不會允許你再活著離開這裏!
“我可不是你的獵物,我是你們這些藏在黑暗中的魔鬼的終結者!你們濫殺無辜,惡貫滿盈,而我將親手了斷你們的罪惡!從這一刻起,我手上的武器,便是你們永夜聯合的斷罪之刃!克斯默德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個刺客冷笑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哈哈!就憑你?你能有什麽本事?兩年前你撞在我手裏,然後落荒而逃,現在你又撞在了我的手上,這次就是死路一條了。我不信你這兩年來能有多大長進!
“那你最好盡快作好心理準備!說著,克斯默德挺身上前,一刀便朝那個刺客揮砍而去。
那個刺客也立刻揮刀迎上,和克斯默德鬥在了一起。
此時此刻,兩人頭上的夜空,萬裏無雲,繁星密布,一彎新月,就如同一道銳利的鋒芒,懸掛在天邊。
在夜色中,在皎潔的月光星光下,兩人手中的刀,各自反射出凜凜寒光,而兩人身上也各自散發出一種淩人的殺氣,隨著兩人揮刀鬥在一處,來自他們身上的殺氣也似乎在不斷的碰撞,較量著。
那個刺客雙手握著的那把刀,是一把奇形長刀,這把刀,比克斯莫德手中的彎刀要長的多,也重的多,但這個刺客雙手揮舞起這把奇形長刀來,卻絲毫不遜色於克斯默德使用彎刀時的速度,甚至在很多時候,他還比克斯默德出手要快得多。
從一開始,克斯默德便無法在他身上占得到便宜,而且還漸漸的落於下風。正如他所料,對方的出手速度比他要快上不少,他根本就難以施展他所擅長的後發製人的打法去應戰。雖然他的出手速度已經比兩年前快上了不少,但還是和這個刺客有不小的距離。
那個刺客在後退躲開克斯默德的一刀揮砍後,立刻將手中的奇形長刀高舉過頭頂,以極快的速度向克斯默德的所在豎劈而來。作出這一攻擊動作的同時,他還迅速地往克斯默德跨近一步,瞬間縮短了和克斯默德的距離。
克斯默德連忙側身一閃,險險躲開了他這一迅猛異常的豎劈攻擊,然而那個刺客不等這一下豎劈的力道去盡,就已忽然雙手將長刀往右側一挪,然後狠狠的朝左側的克斯默德揮砍而去。他這一下攻擊的節奏,把握得極其巧妙。他分明是覷準克斯默德在躲閃後,剛要穩住身形的那一刻,狠狠地一刀橫掃過來。
克斯默德雙眼瞳孔猛地一縮,看著那把長刀朝自己而來的趨勢,急忙用雙手握住手中彎刀的刀柄,刀尖向下,然後往自己脖頸左側一擋。隻聽“當的一聲響,那個刺客手中奇形長刀的刀刃,已和克斯默德手中彎刀的刀背相擊在了一起,刀與刀相擊之處,距離克斯默德的脖子不到半尺。
克斯默德的雙手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所震,不由得一麻。來不及多想,克斯默德立刻用手中彎刀竭力將那把奇形長刀格開,同時向後退出了一小步。
“小子,我看你需要一麵盾牌,但很遺憾你沒有!哈哈!那個刺客得意地說著,再次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