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皇帝的企
單手在腰間輕輕一抹,明晃晃的鋼製短劍已經握在手中!
經過幾次戰鬥,劍刃上憑添許多缺口,凌歧卻覺得它更加得心應手,指使如臂!
鐺!
火星濺射!攻擊卻不是來自包魯斯!竟然就在身邊!
「敵襲!!!」
格蘭瑞的怒吼,讓陷入憤怒中的同伴冷靜下來!
受過嚴格訓練的刀鋒衛士剎那清醒,整個人凌空折返,朝著牆面一蹬,反是彈向出現在皇帝身前數米開外的紅衣刺客!
數米!直到侵入目標十步之內才被發現!這些刺客明顯更強!
也不知該感謝那個男人,還是憎恨他,或許只是命運的巧合。
提早進入戰鬥狀態,幾乎就在短劍出鞘的剎那,凌歧分明感受到了周圍空氣的異常流動,他的身邊明明站著一個「人」!
不是用眼睛去看,不是用耳朵去聽,而是用心去感覺,用肌膚去觸摸,接受風的警示!
「隱身術??!!」
和第一次見到這種神奇的魔法只能做鴕鳥時不同,這時的凌歧本身亦處在魔法加持狀態,更靈活,更敏銳!
風之優雅徐徐提供著增益,另一股異力清晰的從吊墜中湧出,匯入心臟,而後猛然爆發開來!
更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強的耐力!
錯覺?還是真相!
鐺!鐺!鐺!
手中短劍連續格擋,完全沒有章法,豎挑直刺斜削,卻一連封住紅衣刺客三下連擊,強大的力量相互碰撞,凌歧竟是爭鋒相對,寸步不讓!
刺客的身形在發起攻擊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暴露,他的眼神中滿是冷漠,他召喚出來的也不是最常見的釘鎚,而是匕首!
嘭!嘭!嘭!嘭!嘭!
他的速度極快,他的力量極大,他似乎比他的同伴更強一些,已然施展出渾身解數的凌歧,也只能勉強和他抗衡。
兩人明明都是用的短兵利器,碰撞時卻發出巨大的音爆!
凌歧能夠感覺,刺客的基礎屬性明顯不如爆髮狀態下的他,卻又總能憑藉更高一籌的戰鬥技巧,拉平這些差距,甚至漸漸形成壓制!
只是短短几個呼吸,凌歧已經覺得手臂開始發麻,以攻對攻的節奏左支右絀起來!
風動的感覺開始擴散,眸子里流淌著暴虐的神色,漸漸陷入下風的凌歧,兀然感覺那股盤踞在心頭的異力又被注入了一股新的能量!
虛弱!是生命本能的虛弱!就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抽離了!
強大!是體魄力量的強大!他甚至有種力氣無法宣洩,恨天無環恨地無把的錯覺!
低吼一聲,許是不堪這股忽然出現的異力,凌歧握劍的手臂上暴起一根根青筋!
彈指的變化,只有他對面的刺客察覺到,本來只能狼狽招架的凌歧,速度和力量瞬間再次大幅提升!
這已經不只是風的優雅!更是風的狂暴!風的怒嚎!
凌歧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關注其他,否則他一定會發現,此刻他的屬性面板,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吊墜的秘密第一次離他如此接近!!!
匕首刺客眸子里閃過一絲驚意,而後木然的臉上露出幾分狠色,空餘的左手縮回寬大的袖袍中,像是握住了什麼!
平台上的戰鬥如火如荼,可惜鮮有人抬頭關注,而且隨著交火,他們已經移動到了眾人視線的死角。
底下的廝殺才叫慘烈!
這批刺客的確要比早先那些強出不少,至少包魯斯和格蘭瑞表情凝重,交手四五個回合才能聯手斃敵一人。
所幸刺客人數不多,除了被凌歧拖住的,大概還有五六個活躍在老皇帝周圍,試圖衝破堅若磐石的防線!
也好在這些強大的刺客讓包魯斯不敢分心,不然凌歧身上的變化,數倍暴增的戰力,哪裡能逃得出他的眼睛。
那條項鏈,雖然知道的人不多,可遠不是神秘聲音描述的那麼簡單!
它關係到一種神秘職業的傳承——劍歌者!
「殺!!!」
清醒著的瘋狂,是優雅的魔鬼。
面對如寒星般襲來的匕首,凌歧只是稍稍避開要害,照樣一劍捅去!
劍更長,也更快,快准狠。
強悍的體魄給了他無與倫比的信心,就算這些都只是暫時的,他也無畏無懼!
面對如此瘋狂的攻勢,稍顯頹勢的刺客沒有慌張,反而露出些許冷嘲。
他的左手微微伸出的袖袍,依稀能看到似乎捏著一段軸狀物體!
嘴唇略動,刺客輕輕吐出幾個音節,只見他那寬大的紅色袖底華光一閃,一面盾牌突兀的出現,擋在他的胸口,迎上刺來的短劍!
這還不止,就在凌歧冷靜的決定變招,仗著更強的身體素質扳回一局時,刺客的眸子里兀然透露出兩道紫色的幽光,直接定住了凌歧猩紅的眼眸!
僵硬!獃滯!仿若失魂!
雖然只是半個停頓,時間短到施術者都感到驚詫,凌歧已經失去了最後抽身的機會,眼看著就要撞向匕首!
魔法!詭異的魔法!混合魔法!
暗紅色的盾牌,好似凝固的岩漿,厚重、凝實,光看著就能感覺到一股堅實的味道。
刺不穿!扎不透!
凌歧瞬間做出判斷,這不是一個低級召喚魔法,別說是他,就算瑞娜爾特重生,也未必能一擊建功!
沒有猶豫,也來不及猶豫,瘋狂只是表象,清醒才是本質!
身子後仰,變刺為踢,單足在盾面上用力一踏!他果斷放棄了異力二次爆髮帶來的優勢!
刺客吃不住力道,踉蹌半步,短匕疾挑,直刺化為橫削,血光一現,凌歧只覺小腿頓麻!
「有毒??」
麻痹只是暫時,人在半空,劇痛就跟著襲來!
那看著就很猙獰的召喚匕首,本就是模擬的惡魔武器,天生附帶輕微的特殊效果!
傷口擴大,血霧炸開。
算準了距離的凌歧,這一蹬即脫離了刺客攻擊範圍,凌空翻了個跟頭,直直落向平台之外!
三米多高的垂直距離,當他落到老皇帝身邊,就算有著風的輔助,即便他已經做出一些緩衝動作,左腿依然再次噴出大量血霧!
「該死!」
包魯斯看到凌歧竟然出現在皇帝身後,心頭微怒。犯人的大膽只是其一,他更惱的是格蘭瑞的不作為!
方才他正好被兩柄短斧夾擊,脫不開身。眼角卻瞥見有暇的格蘭瑞甚至刻意幫那個犯人擋下一次來自地面的攻擊!
步履蹣跚,凌歧一時無法站穩,異力正在消退,虛弱和眩暈一陣陣來襲!
這次同樣沒有類似失血過多的後遺症,也許它已經飽了,也許它找到了更好的「食糧」。
凌歧晃了晃腦袋,他現在已經分不清究竟是魔法物品的反噬、還是當真流了太多血,令他渾身乏力。
老皇帝接下來的舉動引起了他的警惕,也打斷了包魯斯憎惡的目光。
「孩子,你受傷了,快讓我看看。」
轉過身去,幾步走到凌歧身邊,一把將他扶住。
老皇帝甚至無視了周圍的威脅,俯身就要查看凌歧腿上的傷勢!
他這一低頭,脖子離凌歧手中握著的短劍不到一尺,就連格蘭瑞都被他的意外舉動驚出一聲冷汗。
凌歧當然不會犯傻的試試這皇帝的腦袋是不是比他的劍更硬。
反手將短劍扎進身後的牆壁,保證隨時可以抽取,也打消了刀鋒衛士的戒意。
而包魯斯——
從這個男人悶聲不響連遞狠招的架勢,拼著身上多出好幾道深深的傷口接連斃敵,不難看出此時狂怒的心態。
凌歧默然,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因為他看到老皇帝手上緩緩亮起兩團柔和的白光,按向腿上入骨的恐怖傷口,溫暖的感覺自下而上,剎那填滿心脾。
「治療術???」
魔法已經不能再讓他驚訝,老皇帝露的這手卻仍就叫他意外。
不久前,他已經見識過了這位皇帝陛下猶存的雄風,老辣的劍術。
現在,這個老人更是用事實告訴他,他還身兼著牧師或者祭祀的法職。
神奇的老頭!
凌歧如此斷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