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一章 伊始
曾幾何時，他這個領主，絞盡腦汁竭盡全力也就培養了百八十個精英和勇士。
曾經何時，他這個幸運的傢伙，自己也不過是個接近精英級的新銳，卻為那超越常人的力量而驕傲和驚喜，認為那已是超凡脫俗的開始。
果然，螞蟻眼中只能看到其他弱小或強大的螞蟻，永遠不明白獅子的爪牙有多鋒利。
究竟什麼才是超凡脫俗？曾經他以為像巴德爾特那樣就是超凡，曾經他以為像自己現在這樣就算是脫俗，如今他認為像巴爾那樣就是強大，以後呢？
凡、靈、聖、虛。
凌歧喃喃自語，若有所得，又像是若有所失。
或許這並不是什麼境界，而是一種對道路的詮釋，只是大多數人都不懂，認為在故弄玄虛。
大多數強者縱然走上了歧路，也總以為能走出一片天空，曾經的凌歧也是一樣。
凌歧想到了他的某個引路人，那個整天戴著一副平光鏡裝斯文裝深沉的傢伙，大概也和過去的他一樣，看不懂這些。
他很幸運，他比大多數人都幸運，在歧路上，他的未來比多數人都更光明廣闊！
由凡到靈，是由人到神，由凡到仙的蛻變。
凌歧很幸運，莫名其妙踏上了這蛻變的路。
他的身心明顯還是凡人，他的一部分卻已經有靈，而本源之力近乎造化，那是聖人的力量，甚至於虛無……
黑堡中，三維地圖又在充盈的綠光中凝聚成了人形，凌歧的身後空間微微扭曲，不似死靈君王分身打開異界通道時發生的扭曲，也不像是某種空間節點的具現，而像是它貫通著什麼更可怕的地方、一個能將一切都吞噬的地方！
凌歧的本體無論是積累還是其他方面，都遠遠超過死靈君王分身，甚至超過了任何一尊傳奇，直追半神，但他至今沒有領悟任何一種有形的規則。
他唯一領悟的，是無形的虛無的規則，那從未在歷史上出現過，他稱之為無盡。
凌歧緊了緊戰袍，施然走上王座，又拍了拍手，一位女騎士推開了大門，壓著另一個稍矮的少女進入。
少女穿著鵝黃色明亮鮮艷的衣服，款式如同某種禮服。她長得還算不錯，雖然稱不上絕色，但也能迷倒八成的男性。只是她的目光獃滯，表情麻木，彷彿是行屍走肉。
「索倫，你還沒考慮好嗎？」
「本來我是必須要殺掉你的，但是現在我可以給你另一個機會、另一種選擇，對我效忠，向我貢獻你的全部，我可以讓你獲得另一種新生！」
凌歧對著少女侃侃說著，少女仍舊面無表情。
這態度本也平常，卻讓場上的兩人都有些不喜。
凌歧沒有表示，他不認為自己對一個無論怎樣都是死路一條的失敗者有什麼好表示的，女騎士卻是冷下臉來，熟練的拔出武器，倒轉劍柄，在身旁少女肋下狠狠敲了一擊，空氣里甚至出現了骨骼開裂的聲音。
這舉動沒有換來任何讚賞或是責罵，凌歧只是平靜的看著，表情麻木的夏爾，卻露出了一絲很明顯的痛苦。
「索倫，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既然有辦法將你鎖在一個凡人的軀體中，自然有辦法讓你徹底變成一個凡人，享受到凡人能享受到的一切.……包括折磨！」
凌歧的聲音平靜，表達的意思卻宛如惡鬼在咆哮。
女騎士配合著用威脅的眼神盯著「夏爾」，「夏爾」蒼白的面孔上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
「凡……人.……你.……該跪下.……跪下舔.……我的……腳趾。」
這話又換來了幾下陰毒的屈打，凌歧哈哈一笑，鼓起了手掌，讚賞道:
「很好，我喜歡你的愚昧。」
「莉莉絲，拖它下去，讓摩列達好好招呼它，它們好像已經認識很久了！」
「唔，叮囑他擺弄得時候換一具身體，實驗室里索倫還翻不了天，至於夏爾的身體，以後我還有用。」
女騎士領命離去，看向凌歧的眼神充滿了狂熱和傾慕，卻對他最後一句話微微感到委屈，也許是誤解了其中的某種意思。
當然，她不敢違抗凌歧的命令，這是她的脾性和智慧。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的確是有智的，無論如何，無論她付出了多少，她已經得到了遠超潛力之外、遠超付出的回報。
孤山，長湖鎮遺址，焦土平原。
一支風塵僕僕的隊伍，由上千疲憊之兵組建的部隊，終於又來到了這個令人懷念的地方。
曾經，凌歧試圖將這裡當成橋頭堡、一處新的據點來*經營。當時他並沒想過要正面對抗什麼巴爾，連和魔苟斯索倫對敵的心思都沒有，只是想抵擋與盟友決裂後來自矮人的反撲。
事與願違，他最終沒能經營好這片領地。在當時的情況，他也沒得選。只是若他那時幸運的獲得了蜜酒莊院外的第二片領地，後來的一切還會發生嗎？也許一切都會不同，可結果只會更糟！
曾經覬覦的現在未必還當成珍寶，本源之力才是如今唯一的核心！
他現在已經了解到本源之力的部分真相，它不是什麼土地之力、人心之力，而是構建物質的基礎能量。
但是它的出現，真是由於自身晉陞到了某種階段？進而獲得了某種傳承？
或許，它的確和當初擁有了穩固的基地、穩定的人心有關。
在那之前，在領地上，他就已經提前收穫了另一種類似信仰之力的力量，這同樣不屬於當時的他該有！
本源之力的出現，或許真的和領地有關，個人力量的提升反倒是第二的因素，不然他當初不會一度稱之為領土之力。
從結果來看，必要的條件永遠不代表充分，主次很難確定，凌歧更無法再回頭重試一次，判定什麼才是充分必要。
其實就算再來一次，他也未必敢去嘗試，因為驗證一個結果需要無數次的失敗，而對於現實，許多人甚至承受不起其中的一次！
站在這片枯黑的大地上，看著那濃煙滾滾的巨型火山，凌歧心中一片平靜。
只要失去會換來更多，就很少有人會拒絕這種失去，凌歧也一樣。所以他對過去沒有後悔，所以他對未來沒有遲疑。
現在，就算是自尋死路，只要好處夠多，死一死又何妨！
半機械的身體在生物動能的驅使下，一步步往前走去。
他的這具身體造價並不比復活巴德更高，因為同樣有著身體的基礎模板。
巴德新身體的基礎模板是他的親兒子，凌歧現在的身體基礎模板則是一個土著的少年，他的靈魂波動和他頗為相似，這非常難得，代表是一具天然可奪舍的軀體。
當然，那不可能像里一樣借體重生，除非靈魂波動頻率完全一樣，否則任何非絕對高階對低階的奪舍，都會導致身體機能的逐漸萎縮。也就是動作越來越僵硬，時間久了，身體會和屍體一樣出現屍斑、乃至腐爛。這更像是恐怖小說里的鬼附身，兩者區別的確也不大。
因此凌歧才會將這具本來沒什麼潛力的身體製作成半機械化的道具，會拿出來「兌子」，而不是當成亡靈君主似的備胎。
亡靈君主的存在有其特殊性，最特殊的就是在形成之初，就是借著凌歧的靈魂種子，並且被希提斯用神力改造過，等於是絕對高位對低位的奪舍，希提斯已經幫他完成了一大半。
率領著僅剩一半的隊伍，大步走向了長湖乾涸后的熔火平原，凌歧看著眼前的場景，發現和輻射位面的那個異度空間是何其相似。
同樣的「蕭瑟」，又同樣充滿了「生機」。
那個位面的人類，靠著並不如何超前的科技，利用從宇宙中偶然獲得的奇異晶體，借著異界惡魔的力量，竟也獨自建立了一處低維空間。
也那空間並不完整，也許那空間有著諸多缺陷，但這就是奇迹。
看如今中土大陸北方的變化，或許巴爾是想重複這種奇迹，死靈君王也是，或許這真的是建立國度的第一步。唯有人懵懂，而有些蓄謀已久，懂得利用別人的成功！
由於沒有隱藏行跡，剛走到一半，甚至還沒來得及抵達山下，凌歧一行就被人攔住！
擋道的是兩頭極為高大的魔人、或者說惡魔！真正的中位惡魔！
這兩頭惡魔一個有著人臉、一個像是熊臉，都有犄角、肉翅，手指腳趾都是分開的，指甲尖銳細長，人臉的惡魔背後還拖著一根長長的尾巴，像是蠍子的倒勾。
這是凌歧自進入被魔化的土地后，第一次見到真正的深淵生物，隊伍之前的減員更在於對環境的不適，以及一些本土生物變異后的怪物襲擊。相信隨著時間流逝，那種怪物會越來越多，直到這裡再無土著生物。
凌歧有些明白為何許多記載中都將深淵的侵蝕稱為污染，惡魔血脈霸道的特性，他是深有體會，的確是一種單向性的污染，幸好那對他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