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嘗試
「楚銘，你和這個蕭中慧，不會真的認識吧！」
雖然不認為天底下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可是這位「男閨蜜」指名道姓要查這個女孩的資料，若說他和這一家子完全沒有關係，也實在說不過去。
「不錯，她是……我的一個初中同學。」
楚銘並未一味否認，都到了這個地步，過分的掩飾反而惹人生疑。
這女警畢竟還不是他真正的心靈之仆，引起對方不必要的懷疑，對自己沒什麼好處！
當然，也正因她尚未被完全控制，所以真相肯定是不能說的。
楚銘對這個心靈之仆，還有那麼點想法，不想隨便放棄，自然要注意維持形象。
女警沒有懷疑，或者說沒有糾結，只是疑惑道：
「那請你來查資料的，也是她？」
說這話的時候，她心中很是有點不滿。
身為受害者家屬，這種事情還找私人關係，擺明了就是對他們內部工作的不信任。
至於說找關係找到楚銘頭上，這倒沒什麼，畢竟在彭思娜的記憶中，楚銘也是從警官學校畢業。雖然畢業後去當了什麼作家，不幹警察，十分讓人意外，但好歹也算在公安系統中熟門熟路。
同樣因為如此，覺得楚銘至少有當一個警察的基本素養。就算不是警察，怎麼著也是受過訓練的半個自己人，彭思娜才會毫不猶豫的帶他進入警局內部調查資料。
至少在她想來，這一切都正常不過，既不是徇私枉法，也不是受到什麼巫術力量的蠱惑。
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楚銘很快就和女警告別。至於如何加強自己和這第二位心靈之仆之間的聯繫，這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目前卻沒什麼心思理會。
楚銘現在滿頭滿腦都是疑問，那個人，為何要他去調查前女友的私生女？
這完全沒有任何道理！莫非還真是想讓他幡然悔悟？
楚銘感覺，他忽略了什麼關鍵性的東西！
如果真那麼天真的認為，凌歧讓他調查這個小女孩的原因，就是藉機點醒他，那他絕對會為自己的天真，付出慘重的代價！
天堂之門前，凌歧看著對面略顯凌亂的屋子，想了想，還是一步踏了出去！
眨眼之間，他的光明之火琉璃身就被分解成最純粹的火焰，然後又像是無根浮萍一樣，瞬間就消散掉！
這並未出乎所料，畢竟之前伸出去的那隻手就是最好的證明。
然而，假如不能親自嘗試一下，他永遠都不會直觀的了解，分身之所以無法在「真實世界」滯留，所欠缺的究竟是什麼！
門的一面，光明之火琉璃身剛剛消散，另一邊，神座上神國中又落下了大片光影，重新凝聚成了一具全新的身體！
「概念偏差？」
凌歧自言自語，想了想，走向了角落中蜷縮著的小蘿莉。
倘若是之前，這個小蘿莉對他來說就是個燙手的山芋，看得見、聞得到味兒，但碰不得、更吃不得！
雖然，他靠著新世界眾神殿的特殊性，加上天書之力，讓自己和這個在幻想世界根本「不存在」的小蘿莉進行了接觸，甚至將她作為一個「參照物」，發現了「真實世界」，乃至進入了那個世界！
但他本人，其實不能對蘿莉施加任何明顯的影響。因為，從概念上來說，他只是幻想世界的個體，而蘿莉卻是真實世界的個體，兩者原本是不能進行交互的！
幻想世界中，一拳打爆一個星系的力量，放到真實世界，完全沒有半點意義。
直到「天堂之門」取代了冥冥中某個原本不可捉摸的門徑，幻想和真實才在這局部，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隨著凌歧對「真實世界」的了解更為深入，隨著他又找到了楚銘，這第二個定位參照，並且楚銘還利用他整理的修行方式，開啟了心靈之力的修行，他這幻想生物，也終究有了干涉現世的力量，甚至已經能對「真實世界」的一些「個體」，進行極為深入的影響！
凌歧不是無私的人，又怎麼會無條件的幫助楚銘？他無非是利用楚銘進行實驗，讓自己也具備直接干涉現世的異能！
喚醒在睡夢中都還瑟瑟發抖的蘿莉，輕而易舉的在小蘿莉心中留下「最親近」的印象，凌歧成功為分身「設定」了一個適合在真實世界出現的身份。
雖然這有別於「參照」，只是讓蘿莉認可分身，而非讓真實世界認可分身。這僅僅相當於讓他成為真實世界中一些小朋友們的「幻想朋友」，或許真的存在，但並不會和其他個體產生太多交集，近乎虛假。
但這已經是凌歧目前能做到的極限。
「參照」不是那麼容易，更不是簡簡單單個體概念的認可，就能當做「參照」，那必須得到真實世界的認可！
凌歧之所以能將蘿莉和楚銘當做參照，還有許多機緣巧合在其中，讓他重複一次，也做不來！
也許，蘿莉所以能進入眾神殿，就是在命運之力的作用下，「真實世界」「找到了他」！
並不是他靠著蘿莉，在天書的幫助下，爭取到了世界的認可。而是他註定會得到這個「參照」，註定有資格進入真實世界，註定發現真實世界的秘密！
就好像當他第一次進入真實世界，本來即將無功而返時，忽然又附體到了楚銘身上，得到了第二個參照！
表面看來，這是命運之力在推動，是因為他身具命運之火！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參照」需要命運之力的介入，需要一種巧合，需要的是某些凌歧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條件，是天書、是命運之火，還是.……一種必然的設定？
凌歧無法嘗試、無法證明！
然而，他可以進行較低層次的嘗試，那就是以幻想生物的身份，進入真實世界去探索！
原本，凌歧不會有這種天真的想法，幻想生物怎麼可能存在真實世界。得到個體認可，就能搭上前往「真實世界」的方舟？
只是艾麗莎的情況，卻讓凌歧意識到了某種可能性！
一般來說，那當然不可能，得到真實世界個體認可的幻想生物，實在太多太多，但也不見真實世界整天出現各種詭異的事情。說明個體的認可對於幻想干涉現世沒有決定性的幫助，可若再加上「天堂之門」呢？
牽著蘿莉的手，凌歧大步邁出了水晶門！
堪稱奇迹的一幕發生了，凌歧這具光明之火琉璃身，竟然並未在第一時間消散！他似乎真的找到了另一種能臨時駐留在真實世界的辦法，即使是以一個虛假的身份！假如這真的可行，那麼——
還不等凌歧展開聯想，他在真實世界的那部分思維瞬間停滯，然後，轟！！！
「啊！！！」
小蘿莉尖叫著甩開手，跌坐在地，連滾帶爬退回了水晶門后。
門的這一面，第二、第三具光明之火琉璃身已經成型，走到門邊，冷冷注視著門對面那巨大的人形火炬！
人形火炬周圍，一些書報的邊角變得焦黃，一張被火焰覆蓋的椅子更是出現了煙熏的跡象，但也僅此而已，沒有煙霧、沒有燃燒！
不行！竟然還是不行！即使是以幻想朋友的概念，化身也無法在真實世界停留！就連那甚至能焚毀一座城市的毀滅之力，也只造成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影響！
退到門這邊后，小蘿莉已經兩眼翻白，褲腿濕漉，渾身痙攣著癱倒在地。
凌歧掃了掃門前的蘿莉，蹙眉將她抱起，一股安撫心靈的力量，傳遞到蘿莉的精神意識世界，撫慰著她那顆多次遭受刺激后，幾乎已經破碎的心靈！
小蘿莉扭曲的表情很快變得平靜，睡夢中，她笑得很甜。
凌歧沒什麼溫馨的感覺，他仍然在思考！
這隻蘿莉非常特殊，不僅因為她是凌歧最初的「參照」，是她讓凌歧發現了「真實世界」，更因為她甚至能自由穿梭兩界！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穿梭」，不受規則制約，不必然要改變自身存在的概念和狀態！
要知道，水晶門可不止是一扇門，它更像是六道輪迴的隧道，一旦跨過，立刻和過去一刀兩斷！
無論是從虛幻到真實，還是從真實到虛幻，都是一種不可逆轉的改變！
若非凌歧有著新世界，已經可以和聖人一樣寄託意識在新世界，世界不滅則他不滅，他也不敢以本體進入真實世界！
當然，凌歧之前並未通過門進入真實世界，因為當時還沒有這扇門的存在！
自從有了「門」開始，從真實到幻想、從幻想到真實變得更加容易，但更要遵循一些基本規則！身為門的主人，凌歧對這些規則，如同掌上觀紋，一清二楚！
沒有人可以自由穿越兩界，本身存在概念卻不變。真實就是真實，幻想就是幻想！
可是小蘿莉做到了，甚至還帶著艾麗莎一起做到了！
那麼，她究竟是誰？憑什麼特殊？
凌歧借她之力，為何又會失敗？
凌歧的分身，明明已經成功進入那個世界，明明已經能夠存身，為何會在瞬間被毀滅？
就算是由於「參照」不夠標準，有著「時限」，也不該是到期立刻槍斃，會有一個衰弱的過程，有一段「死緩」！
況且分身並非真的轉變成真實世界的某個個體，仍然只是一個虛幻的概念，相當於存在小女孩的精神世界，藉助她的思感投影到現實，那和本體的做法沒有可比性，要更容易的多！再者已經有了艾麗莎的先例，怎麼還會失敗！
分身比艾麗莎缺了什麼？缺少命運之火、命運之力？
這扇天堂之門，既然能被稱為命運之門，就是因為它本身已經沾染了命運的力量！正是靠這種命運的力量，它才能在虛幻和真實間架設起一道橋樑！因此但凡通過天堂之門的，無論從那一端到另一端，天然就已經帶上了屬於命運的力量！相當於短時間內，自身已經點燃了命運之火！
沒有道理，完全沒有道理！
莫非，真的要尋那冥冥中的一點機緣，或者說偶然？
或者，要和凌歧最開始一樣，動用天書之力，來讓不可能直接變成可能？
凌歧很懷疑，即使他動用天書的力量，結果也會不盡如人意！天書的力量，能化腐朽為神奇，卻有範圍限制，被限定在新世界世界之力能滲透到了地方！
新世界如今已經成為了極特殊的位面，核心之地甚至夾在幻想和真實之間，但它畢竟還是依託幻想，映射現實，並且仍然有界！
特別是在「真實世界」，新世界世界之力能輻射到的，也就那一間狹小的卧室！
除非凌歧的化身不想離開那間逼仄的屋子，否則動用天書之力，根本只是浪費時間，還是得循著那一點契機！
命運的力量，確有其偉大的一面，就因為，除了命運本身，沒誰可以把握全部的契機！
就算是無所不能的天書，近乎無所不能的命運之火，也只是命運長河中的一股支流，一朵水花！
一股支流，一朵水花已經如此可怕，真正的命運洪流，又是如何氣象？
這偉大，莫非真的無可左右？即使動用同屬命運的力量，也只能改變局部，無法改變大勢？
倘若命運之河的方向，未被限定，許多事情，真的只是一種巧合，那還沒什麼。
可是，倘若連偶然都是被註定的必然，那凌歧的前方，會不會根本就是一片黑暗？
凌歧沒有悲觀，因為他沒有感情，更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悲觀和成功之間存在必然的聯繫，反而那更容易讓人走向失敗！
「左右不過回到原點，也是無妨。」
凌歧想著，面對著另一面的空間，目露寒光。
其實，他還有一個想法，沒敢付諸實踐。
那就是，倘若讓楚銘來到這狹小的空間，小蘿莉的家中，然後和他面對面呢？
如果是不相干的人，很可能即使對方出現在對面，他從這邊，也未必能看見。
但假如是楚銘的話，說不定，他就能做到之前利用魔晶球才能做到的事情，而且更加方便、簡單、快捷！甚至，還能順帶進行一些嘗試！
他之前不那麼做，是因為時機不到，因為他心中也有著忌憚！對於「命運意志」的忌憚！
假如這特殊的小蘿莉，不過是命運用來引導他的一顆棋子。那麼楚銘，會不會就是另一顆棋子。那站在背後操縱命運的，會不會根本不是宏觀意義上的「命運意志」？
如果他做了多餘的事情，會不會因此得到懲罰。如果他做的事情並不多餘，會不會就和之前無數次巧合一樣，恰好走上那條被註定的路？
凌歧沒有猶豫太久，應該說他幾乎沒什麼猶豫！
不做有不做的理由，做有做的原因！
說一千道一萬，凌歧從不畏懼任何挑戰！
所以.……
餐廳中，楚銘正和小女警彭思娜有說有笑的吃著快餐。會帶女孩子吃快餐，這種事情大概也只有**絲和男朋友能做出來。楚銘還不是女警的男朋友，暫時也脫離了**絲階層，但他還是那麼做了，因為地方是女方選的。
「你知道嗎，很小的時候，我就很討厭鋪張浪費。尤其是每次陪爸爸出去吃飯，總是很討厭一大桌的菜被剩下。」
看得出來，彭思娜很懂得節約的美德。這和吝嗇很接近，但就和天才和瘋子一樣，要看個人怎麼去把握。
楚銘原本還想恭維幾句，雖然心中想著你爹也不是個好東西，但表面肯定要把對方全家一起誇，也好讓這第二個不太合格的心靈之仆，早些「走上正軌」。
沒想到，他的腦海之中，卻不合時宜的出現了另一個聲音！
啪嗒！
楚銘的筷子落到了盤子里！
「你怎麼了？」
女警眉毛一豎，顯得有些不滿，因為濺起的湯水濺到了她的衣服上。
「啊？」
楚銘傻傻的張著嘴，不知該怎麼回答。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表明，自己的身體里住著另一個人，但是倘若這樣莫名其妙的，腦子裡就響起另一個聲音，這還是會讓人十分震驚。
所幸楚銘並未過分糾結，他權衡利弊，很快發現，自己根本沒什麼好權衡。
別說對方只是傳音，就算真躲在他身體里，命令他去做什麼事情，他也無話可說！
「嗯，沒什麼，只是待會兒，我可能不能陪你去看電影了。」
楚銘看著女警，認真說著，眼神中充滿了誠懇。
聽了他的話，心中本已快要燃起怒火的彭思娜，在那充滿「哀求」目光下，很快敗下陣來。
只是對方明明已經邀請了自己，臨時想到有事又不說清楚，還是讓她分外不快。
「好吧！」
「既然你有事情，那你就去忙好了。」
話是這樣說，女警臉上已經寫滿了「我不爽」這三個字。
楚銘苦笑了一下，他也不想被人呼來喝去。
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現在的一切，根本就是那個人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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