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群毆
「扁他!」禿鷹一聲怪叫,他嘶叫一聲第一個往他身上揣了一腳,將他一腳踹在地板上,有個臉上青了一塊的青牛,嘣地一拳打在他瘦削的臉龐子上。他畏畏縮縮地看著這伙瘋子,他又沒惹他們,無緣無故要打著他玩。
「憑,憑啥打我?」
他話還沒落音,一個麻干咚地一拳砸在他背上,他要是不打,大夥就要打他了。一個分頭有點不忍,但是他顯然受過這方面的教訓,他盡自己的力量嘣地一聲也給他一拳。
年青人在地板上滾來滾去。十八個人,十八記重拳或重腿,一記也不差。黑風怪看他們打得舒服,他過來就是一腳,嘣地一聲,真是惡有惡報,他踢得太狠,竟然把自己的腳踢得脫臼。他哎喲一聲,捂著腳,單腳跳了回去,眾人開始不相信這是真的,接著,看黑風怪沒穿襪子的腳板錯了位。
分頭裝著很熱心:「大哥,沒事吧。」
「沒事。沒事。」黑風怪把腳往床上被子藏,分頭眼睛紅了,獅吼一聲:「沒事才怪!」
「叭」一聲,將他的床踢翻,鐵床重重地砸在地板上,黑風怪慌亂地直起身,可是右腳明顯不聽使喚。
這分頭顯然也是狠角,拳腳如雨點般往他頭上招呼,黑風怪開始利用雙拳應戰,但分頭很會打,就踹他的支撐腿,打得他滾翻在地,分頭受夠了他的鳥氣,他要全部找回來。其他的人卻只作壁上觀,誰也不幫。反正誰做老大,他們就服服帖帖聽他的話。
分頭又一腳蹬在他脫臼的腳上,疼得他呲牙咧嘴,他痛苦地哀號著:「小兄弟,救我。小兄弟,我錯了。」
黑風怪憑剛才踹他一腳知道,小兄弟不是善類,他只不過不想發作,他能忍。小兄弟爬起身來,裝著沒聽到爬到自己床上接著睡。分頭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將他這三天來的怨恨全部打回來,沒頭沒腦地攻擊他。
後來,分頭打夠了,黑風怪拖著一條殘腿,鼻、眼、嘴角流著血,臉腫得像個豬頭爬到小青年床上磕頭如搗蒜:「小兄弟,我錯了。小兄弟,給我一次機會。」
小兄弟早睡著了,只有酣聲回應他。他依然磕著頭,哀號著。小分頭厲聲喝道:「你娘的,再吵老子睡覺。老子讓你明天家屬來收屍。」
小分頭說著又給了他兩下子,黑風怪只能長跪在他床邊,小青年只顧睡他的。直到第二天天亮,他起來漱口,早有人給他擠好牙膏,放好洗臉水,他要蹲坑,馬上有人給他沖好水,請他出恭。
小分頭朝他打一個拱手:「大哥,我楊尚武服你。以後鞍前馬後,願聽大哥的。」
「別叫我大哥,都是兄弟,咱們坐牢不容易。都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好爭強好勝的。喂,這位大哥,昨晚打夠沒有?要不要繼續打。」
黑風怪拖著病腿,爬到他面前,連連磕頭求饒:「好兄弟,放我這一回。下輩子,我做牛做馬報答你。」
小兄弟並不理他,經過的時候故意絆他一下,他從他身上跨過去了。可是,黑風怪骨頭被他一絆,說也奇怪,咔一聲,合上了!他試著走幾步,嗨,沒事了!他趕緊過去,給小兄弟再磕一個響頭:「大哥大恩大德,孟江感激涕零。願意跟隨大哥效犬馬之勞。」
在這裡強者為霸,這是硬道理。小青年抱頭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看著上方:「我叫許小豹,名字許得凶,我品性優良。你們都看到了,欺到我頭上我都沒還手。可是,我還是判了一個無期。老子還年輕,不想一輩子呆在這個鬼地方。你們說,有什麼法子可以減刑出去?」
十九個人都圍了上來,包括那個禿鷹,他現在要向新主子邀功:「許哥,我聽說揭發檢舉可以立功,可以減刑。」
「這法子太損了吧?我揭發檢舉別人,別人加刑,我減刑,那不是用兄弟們的血,養我自己。這是什麼缺德主意?」許小豹嗤之以鼻。
「大哥,我有法兒。」分頭楊尚武說,「以後,我慢慢跟你說。不用檢舉,也不用給警官當牛做馬。大哥,有你這臉蛋一切包在我手中。」
第二天排著長龍打早餐,原來他是不用排隊的,他坐在那兒,就有兄弟送過來了。一人一個鹹鴨蛋,他饅頭下面壓著四個!尹龍低聲對小分頭說:「這三個,給他們送回去。吃了會折陽壽的。」
小分頭撲哧一笑,只得把三個鹹鴨蛋送還給了沒有的兄弟。吃完早餐,要到大操場集合,各隊點名,政委講話。政委是一個黑臉金剛,一臉肅殺的凶神惡煞,小分頭悄聲對他說:「耿方忠,一頭魔獸。」
然後是大隊長講話,大隊長語氣溫和多了。可能是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的。小分頭低聲說:「郎昆華。笑面虎。人面獸心,」
許小豹淡然一笑。訓完話,他們開始一天的勞動和學習。其實監獄的作息設計相當科學合理。上午四個小時勞動改造,那麼下午就安排了崗位培訓,晚上還安排政治學習課。並不是想象的恐怖。
勞動強度稍強一點。監獄承包了一個建築工地。許小豹是搬運工,推一個手推車,來往將磚推到升降機上。許小豹還吃得消,他並不怕風吹雨打,也不怕臟活累活苦活。看他一身璧玉色的肌腱,晒成了鮮紅的顏色,他一點也不吝惜。
因為他是重刑犯,隨時都有持槍武警看守。不會離開他們的視線,許小豹埋頭苦幹,根本當他們不存在。他就像一個永不停息的機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立功減刑。知道他底細的人,他是死緩,激情殺人,當然殺的不是什麼好鳥。一個村霸與他發生衝突,結果出了人命案。精明的人知道,光知道拚命賣力死做,人家當你一頭蠢驢,不但減不了刑,可能勞而無功。這個社會,不會走後門拉關係,送幾份厚禮,你想辦成事,門都沒有!
許小豹來來回回冒著工地上的風沙一干就是一上午,秋天的太陽,俗稱秋老虎,還是很有熱力的。站崗的武警找了遮陽的地方,不眨眼地盯住他,有些犯人看起來挺老實的,實際上老實是裝出來的,不知道在背後打什麼歪主意。他們可不敢有絲毫懈怠。許小豹一看,就不是個好鳥,那眼光就很毒,很邪惡。
除了後勤送來綠豆湯,給他們解解渴;許小豹排著隊,領了一碗,歇了半個小時工,一直沒停過。鄉下年輕小伙吃得苦吧。眼光精明的人也奇怪,鄉下人沒有這麼雪白的肌膚啊。不過,這年頭難說,鄉下小夥子不幹日晒雨淋的農活,常年讀書在外,或在城裡打工,也大有人在。
中午吃飯的時候,小分頭楊尚武看他頭髮濕得滴水,身上也有一層鹽霜,倒有幾分心疼:「兄弟,你也太拼了吧?他們眼珠子是黑的,看不到你埋頭苦幹的勁頭。你看到沒有,安排了武警死死盯住你呢。你要是敢亂來,就地正法。」
「哦。我有勁呢。」許小豹嘿嘿地笑著,眼裡有一種詭異的狡黠。
「兄弟,你這不是減刑的辦法。」楊尚武撥拉著飯粒,瞟了一眼身旁的黑風怪孟江,禿鷹羅廣茂,青面獸楊宗英,他們裝著什麼也沒聽見。許小豹像他使了一個眼色,意思人多眼雜,在這裡說事,那不是找死。坐在這裡的人,誰不想揭發檢舉立一功勞,減刑出獄。
「這有什麼?誰都知道啊。給看守的領導逢年過節送份厚禮,唉,你沒立功,也立功了。立功不過是演場戲的事,你叫我演,我也會演。」
「許哥,這是真的。」細麻桿宋應昌嘴巴里含著飯,小聲嘀咕,「有錢能通神。在這裡可以拿錢來買賣的。據說都有明碼標價,一年五萬。」
「說什麼呢?」一名警官看他們交頭接耳立即過來干涉。
「沒,沒說什麼?」黑風怪孟江嘻皮笑臉說,「他娘的,誰放一個屁臭得我們吃不下飯?」
一伙人鬨笑起來。警官板著臉:「不許笑,把飯都給老子吃完了。別說放屁,就是落屎也要給我吃完。」
一伙人趕緊假裝正經,板著臉,忍著笑,許小豹那笑就從眼神里噴出來,入獄以來,他第一次可以笑出聲來。
吃完飯,有一個小時午休時間,起床的時候,小分頭碰了他一下,許小豹順勢將他手中的紙條插進衣兜里,他便蹲在衛生間展開看。一張衛生紙上,用鉛筆歪歪斜斜寫著:「我可以搞到手機,要不要?要,握我左手。」
許小豹大吃一驚,在獄中是不可以使有手機的,要是查出來,那就要加刑的,有人檢舉你,他也會有立功表現。許小豹出來的時候果斷地握了握他右手,楊尚武十分詫異,許小豹斧削的臉上抽動了一下,意思他玩不起。因為人心隔肚皮,二十個人哪裡是一條心?他可沒把握堵住眾人之口。
下午,有體檢。他們是重刑犯。享受特殊「待遇」,就在牢房的一間緊急隔離室里檢。不過,檢查項目挺齊全的。給許小豹抽血的時候,出現了意外情況,護士一針,紮下去,不知道是針有問題,還是什麼詭異的事情,針管突然炸了,嚇了護士一大跳。
「喂,這是怎麼回事?」護士杏眼圓睜,惱怒地說。
許小豹搖了搖頭。護士只得換了針頭再扎,總算抽了10CC血,那血的鮮紅度明顯又鮮亮、濃稠。
還要當著護士小姐的面脫光衣服,許小豹只得用手護住要害。護士叫了一聲,可能她從來沒有看到如此美的體魄,像羅丹的雕塑大衛,他雙手自然捧出命根子,躬著腰,現出九塊飽綻的腹肌,發達的胸肌,形成了優美的倒三角,頎長的大腿,看起來讓人怦然心動。
「喂,你行不行?」護士小姐拍開他的手,那活物被她激活,嚇得護士小姐倒吸了一口冷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