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眼熟
許小豹邊走邊感覺,這娘們又往他褲兜里塞了東西,走起路來硬邦邦地,他要裝著若無其事,只得小步行走。到了囚室,趕緊關緊許小豹邊走邊感覺,這娘們又往他褲兜里塞了東西,走起路來硬邦邦地,他要裝著若無其事,只得小步行走。到了囚室,趕緊關緊廁所里,他忙掏了出來。這是一盒巧克力,很有名的德芙。
他大大方方拿出來,沒人掰了半塊,讓眾人分享他的勝利果實。這半塊巧克力,可是珍貴之極啊,這些日子嘴巴可淡出鳥來了。沒想到,今天既開了酒戒,還吃到巧克力!
「許哥,以往都是小弟孝敬大哥,現在反而是大哥給兄弟好處。」細麻桿宋應昌深有感觸地說。
「以後,大哥給我們的好處還會更多呢。」楊尚武意味深長地說,「我可是吃了狠心肉,跟著許哥幹了。」
「許哥,我跟著你干,你說怎麼的吧。我們都跟著許哥干。要是有誰敢出賣我們,老子跟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黑風怪孟江不甘落後,他們親眼目睹了,許小豹沒要一分鐘時間,就跟水哥喝上了交心酒,這可是天大的面子。
許小豹嘿嘿笑著說:「各人干各人的營生吧。大夥不都是單飛嗎?」
禿鷹卻粘上了許小豹:「許哥,許哥,我有話跟你說。」
許小豹看他頭頂上赧紅的頭皮,蕭疏地支弄著幾根毛髮,周圍倒是雜草叢生的,招呼他:「天氣有點冷,還是捂被子舒服。」
於是禿鷹鑽進他的被窩,帶著一股狐臭,許小豹趕緊屏住呼吸,知道犯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誤。禿鷹卻狗皮膏藥似的貼著他:「許哥,跟你談點事。」
「說吧。兄弟們都鑽自己的被窩去了。」許小豹希望他快點說完,他好深呼吸了,好在他能憋氣。
「許哥,你有沒有考慮,我們自己也可以做貨?」
看來禿鷹時時刻刻在考慮東山再起。許小豹為難地說:「連水哥都從外面進貨進來,我們哪有條件做啊。再說,這可是殺頭的了罪啊。兄弟,你可以三思哦。」
「許哥,又想吃羊豬,又怕一般臊,哪有哪種好事?我想過了,那些原料,你完全有可能找齊啊。你讓俏護士幫你送進來啊。我們可以挖一個地窖,就在地窖里做。哼,那時候,我們在裡面吃香的喝辣的,坐著牢不想出去啦。」禿鷹眼前一片廣闊的前景。
「不行。她是懂行的。萬一她發現,我在利用她,我們完了。做事情要審慎,不能想當然。我倒是有一妙法,我幫你牽線搭橋,讓你跟水哥合作,在裡面配製。如何?」許小豹來了個太極推手。
「你知道。我跟他合作,他是強勢,我是弱勢,簡直給他打工差不多,有什麼意思?許哥,求你了。你做老大,我們兄弟自立門戶。想怎麼干就怎麼干。那多好啊。這樣吧,我們就托她幫我們傳遞一些物品。不用她幫我們購買藥品,這總可以了吧。許哥,你牽頭吧。」許小豹知道這傢伙用心有點險惡,大哥不是那麼好當的,這個大哥可是砍頭鬼的大哥,他被那種狐臭熏得有點暈乎:「你先跟外面的人找好貨吧。還有生產點放哪裡?現在只是一句空話,怎麼搞啊?」
「許哥,你跟我來。」禿鷹拽著許小豹來到一個廁所里,只見他把洗手盆下面瓷板,像一道門打開了,裡面是一個暗道!也不知道誰,不可能是禿鷹他們挖出來的,可能早就有人挖出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使用。禿鷹用手電筒往裡一照,裡面是一個地道,往地道下面延伸二十多米,遇到了一塊岩石!可能挖地道者,挖到這裡死心了——天要亡他!他不死心,繞著岩石挖了一大圈,就是沒有挖到岩石的盡頭,形成了一個T字形洞穴,兩頭又延伸了二十多米再次被巨岩給擋住了去路,才望岩石興嘆。
「這個洞,可是一個人傳一個人,大夥心照不宣。沒事,可到洞穴里轉悠一陣,就是尋思不到脫身良計。估計這洞穴有些年頭了。但誰也破解不了迷局。我思來想去,不如,我們就在這裡搞一個地下工廠,財源滾滾來。」禿鷹興奮地說。
「不行。」許小豹肯定地說,「你的廢水沒有地方排放。要是流出去,那就等於暴露了。還有你的毒品,只能在獄中銷售,銷量有限,想傳到外面去,比登天還難。兄弟,我們研究一下,能不能打通,這倒是一個脫身之計。我跟你說,我不想沾毒。沾毒是死罪。我也勸你不要沾毒。我其實跟水哥談好了幫他銷售,但我不一定幫他銷售。我還沒想好,要不要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一步錯,步步錯啊。」
「許哥,你只想出去?」禿鷹有點失望,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是啊,我大仇未報,仇家還想著弄死我,弄死我的家人。我豈能讓他逍遙法外?我身有血海深仇,我不是謀財的。兄弟,我跟你交底了。」許小豹坦然地說。
禿鷹燃起了一支煙,遞一支給許小豹,許小豹搖搖手:「許哥,來一支吧。人生在世,為仇恨活著,還不如為財神爺活著。有了錢,我就是爺,他就是我孫子。這仇也自然報了。」
「我不差錢。」許小豹神秘地說,「我一生沒有為錢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我真的有錢,我要是出去了,不用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同樣金錢滾滾來。」
禿鷹看說了半天,說不動許小豹,他咬著嘴唇:「許哥,我還是想跟著你,你就當我是一條癩皮狗吧。我給你當下手。你說咋辦就咋辦?我死了這份心,跟你找出路出去。」
許小豹緊握他的手:「好,咱們要是路子對了。逃出去,完全有可能。你今天帶我進了這條通道,更增強了我的信心。我還年輕,不能一輩子蹲大獄。我要出去飛黃騰達。」
兩人正說著話,有人放水了,這是暗號,有人查房了。兩人趕緊出來,把暗門關好,蹲在廁所里。果然是中隊長朱挺帶著警員查房,他照了一下,問班長孟江:「黑風怪,還有兩名隊員呢?」
「廁,廁所里。」孟江略有點緊張。
一名隊員往廁所里照了照,回來報告中隊長:「朱隊,在廁所里。」
朱挺板著面孔:「叫許小豹過來。」
警官捏著鼻子,站在廁所門口沖裡面叫:「許小豹,朱隊叫你。快點出來!」
「哎,就來!」許小豹在裡間應道,「就好,馬上來!」
一陣沖水的聲音,插銷喀嚓撥開,許小豹提著褲子沖了出為:「朱隊,許小豹到。」
「多讀些書,爭取有一技之長。不要整天在這裡面瞎尋思。你要是亂來,小心嘣了你。」朱挺荏顏厲色,「這些書,都是上級領導讓我轉交給你,不要亂壞了。我還要學回去。」
「是。朱隊。許小豹決不辜負朱隊期望。」許小豹聲音鏘鏹。
「小豹,你小子嗓門有點像當過兵的。當過兵沒有?」
「還沒呢。朱隊,我可不可以當兵?」許小豹鬼笑著說。
「年齡上倒是蠻合適的,二十歲的小夥子,可惜啊,一步路走錯留下終生遺憾。好好讀書吧,讀書也許能救你。拿起知識這個武器,把自己武裝起來。」說著,朱挺從外面提進一大摞書,還有一張專用書桌,一盞檯燈。
「簽收吧。我還要交帳。」朱挺拿出一個簽收表,讓許小豹簽收。許小豹看了沒看就要簽,朱挺搶過來,嚴肅地說:「不行,做事不能敷衍了事。一件一件清點。桌椅、檯燈、書櫥,十本大部頭,外文字,他認識我,我可不認識他;還有編程的、黑客高手,好啊,到時電腦搞不定找就你啦。」
「沒問題。」許小豹看來是電腦高手。
「好好學習。做一個比爾蓋茨式的大富翁。」說完,朱挺樂呵呵地走了。鐵門哐地一聲關上了,兄弟們從床上翻身爬起來,都圍過來看稀奇。
「許哥,你真是交了好運了!」分頭楊尚武翻過不停,可他讀書並不多,就像朱隊說的書認識我,我不認識他。
「唉,在牢里讀一輩子書算了。」許小豹自艾自嘆。
在另一個大院重刑犯房間里,水哥正在跟單身房裡的簡易行聊天:「簡哥,我認識一個老鄉,是佤族小伙,生得膀大腰圓,天生異相。我與他聊家鄉話,他對我相當投緣,喝光了一瓶二鍋頭。」
「我遠遠地看了一眼。這小子好生眼熟,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簡易行不知哪裡得以一個模糊的印象。
「不可能。這小子背負著血海深仇,他在村裡打架鬥毆,連傷數條人命,一審死刑,後來本著他是出於義憤殺人,雙方鬥毆致死,改為死緩。我讓人查了,千真萬確,我發幾張他殺人後,指人現場的照片給你。」
簡易行看過之後,他又否定了前面的印象,頗為讚賞:「這下子有種啊,一人能**對方五條人命,重傷七人,輕重十一人。致五人傷殘。僅僅憑一把殺豬刀,厲害,厲害!後生可畏!我身邊就缺乏這樣的死士啊。」
「簡哥放心,他跟我可是一見如故啊,我再略給他一些恩惠,他不想跟大哥都難。只是這小子似乎跟我說,他不走毒的。我答應減幾分利息給他貨,他很猶豫,他說,他師傅曾戒他碰毒,他立下宏誓,永不碰毒的。要是他師傅知道會清理門戶的。即使他大開殺戒,師傅都不會怪他的。」
「可以啊,我不用他直接接觸毒品,我讓他幫我擺平一些你們擺不平的事,就是幫我們大忙了!」
「簡哥,對,重在會駕馭他。我相信,我們會拿到一個好殺手。」井水明很有把握。
「不要操之過急,慢慢拉攏他。」這是老闆的指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