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末日人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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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愛。月半盯著季業的呆滯的眼睛,笑著點了點他哭得有點泛紅的鼻子,一邊溫柔地將季業臉上的淚珠抹掉。
“你!……季業羞憤交加,一指頭指著月半,想說什麽但是終於一句話也沒有說的出來。
“乖。月半伸手握住季業的小手,另一隻手攬過季業的肩。“咦,那邊好像有情況?月半抬頭望了眼遠方。
季業顧不上掙脫月半的懷抱,領域全開,覆蓋到周圍,順著公路向著那個廢棄的加油站延伸過去——廢棄的加油站塵土飛揚,地底有喪屍不停的鑽出來,奧裏扛著一塊大鐵板擋在最前方,謝老爹調動周圍一切的鋼鐵,但是喪屍的數量實在太多了,根本擋不住,一邊的摩爾顯然已經精神消耗過度了。
隻聽見一聲尖銳到刺破耳膜的聲音響起,摩爾一下去暈了過去,有一個瘦小的影子竄出來,隻一個呼吸的功夫,就衝到奧裏跟前,一爪子刺穿了那塊鐵板,眼看著那鐵爪就要刺穿奧裏的胸口,幸好謝老爹反應迅速,將剩餘的鐵板折疊著擋了一下。但就是奧裏也被震出去好遠。
這是他們從未遇見的喪屍,超快的速度,強大的力量,尖銳的精神攻擊,爪子能削鐵如泥……
“帶我去!季業反抓著月半的手,語氣裏夾帶著著急,他害怕這幾分鍾的時候就會讓他又失去誰。
月半沒有囉嗦,他的笑意僵在臉上,抱著季業就往加油站飛奔。
月半的速度全開,季業隻覺得身邊的景物瞬間變換,腦海裏的領域範圍不斷擴大,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變成慢動作,腦海裏的畫麵並沒有停住,那被謝老爹擋了一下,就目標轉移到輪椅上的謝老爹,謝老爹操控著鋼鐵的輪椅急速的後退,那喪屍轉過臉藍色的眼睛在季業的腦子裏放大,他的速度近乎瞬移,一下子就靠近謝老爹跟前。
謝老爹操控著身邊一切的鋼鐵擋在跟前,但還是沒辦法阻止那利爪伸進他的身體裏。
“不!季業被月半抱著,還沒有趕到,他的目光悲戚而絕望,口中發出悲鳴聲。腦海裏慢動作的放著那隻喪屍一爪子掏進謝老爹的胸口,心髒帶著血糊糊的腸子或是什麽看不清楚的內髒跟著流了一地,那喪屍小心的挑著隻吃了那顆心髒,他的目光越過謝老爹看向遠方急速奔過來的季業和月半,目光裏滿是挑釁。
“老爹!奧裏被謝老爹推到一邊,剛剛爬起來就看見老爹已經被掏空了胸口,他攥緊已經有些滲血的拳頭衝了上去。
那喪屍彎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朝奧裏衝過去。
“滾開!季業小小的身子爆發出強大的力量,讓抱著他的月半差點沒抱住。以他們為中點,周圍飛沙走石,好像一切都跟著季業陷入瘋狂之中,隨著他的聲音,他們一下子就衝到奧裏和那個喪屍終究,一切好像都在一瞬間凝固住了。
揮著拳頭的奧裏,露出獠牙猙獰的喪屍,周圍的環境像是一下子定格在這一霎那,季業的藍色的目光緊盯著那領頭的喪屍,他們的目光對上,有莊嚴的聲音從季業的喉嚨裏呐喊而出,不是他平日裏撒嬌的童音而是自地底發出的森嚴命令,像是修羅降臨——“去死!
周圍的一切都如碎石般粉碎,黃沙模糊了視線,除了奧裏,摩爾和他們兩個人被透明的保護罩包圍,其他的一切都好像一下子消散了。等一切風平浪靜,月半抱著自己懷裏睡過去的季業有些震驚。
原來廢棄的加油站,幾輛破舊的車,無數的喪屍都一瞬間被定住,接著就那麽活生生的化成塵土,風輕輕一吹,那些血汙猙獰都消散在風裏,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那麽脆弱的躺在自己的懷裏,他的臉上淚水還沒幹,順著長而翹的睫毛滑落。月半低頭溫柔的吻了吻季業的眼睛,將那上麵的淚水細心的吻去。
嗯,有些鹹……看著製造了周圍這恐怖的一切的月半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哎呀,主人原來這麽厲害呀,那以後自己要變得更厲害才能親(哦不,)是保護主人了。
“恩人?身後有人不確定喊了一聲,月半轉過身才發現除了他還有一個目擊證人,奧裏。
“你沒事吧?月半有些敷衍的問了聲,他的全副身心都放在懷裏的人身上。
“哦,我,我沒事。就是老爹他……奧裏咬了咬牙,他的右拳頭已經徹底脫力了,但是他們這一次出來不但沒有找到汽油,反而老爹還為了救自己犧牲了。
不遠處的輪椅上老爹還端端正正的坐著,他的胸口有一個大洞,裏麵有汩汩的血流出來,他的手還保持著張開推拒的姿勢,他的眼睛還睜著,死不瞑目。
月半抱著季業走上前,麵前的老人仰著頭,一雙曆經滄桑的眼睛裏不是恐懼,也不是厭惡,而是悲愴。直到生命的最後一秒他還在努力的抗拒這世界,努力的活下去。他今年已經七十一了,原本應該安享晚年的年歲,卻在這風雨中奔波曆經人心的險惡,麵對末日的苦難。
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是卻不是這樣,他們活著的時候畏懼死亡,哪怕害死其他人,隻要能活下去甚至願意獻出自己的靈魂,不惜在泥濘裏掙紮染上一身的黑暗,但是謝老爹卻和大多數人背道而馳,也許老人都是在末日降臨的時候第一個被放棄的人,但是他覺醒了異能,在畢度感染之後,七十歲高齡的他毅然扛起主戰力的擔子,帶領著一種老弱病殘四處流浪。
月半記得記憶中的老爹都是清早給他也乘一碗粥,笑得滿臉褶子,他有些圓潤的臉蛋不知道什麽時候瘦的連臉頰都陷進去,他的胸口,那處傷口的地方依稀可以看見瘦得看見兩排骨頭的胸口,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再也不是那個可以任由主人抱著自己坐在他的輪椅上也硬朗的四處走的老頭子了。
月半走上前,一手抱著季業,一手附上老爺子的眼睛,順著他的手有金光流淌到老爹的身體裏。一邊的奧裏秉著呼吸,他大氣不敢喘,雖然知道老爹已經死透了,怎麽也就不回來了。但是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盯著月半。在他眼裏,恩人第一個告訴他們關於這個殘酷的世界如何生存下去的人,也是第一個給了他們末日黑暗後第一束光的人。
“我會照顧好阿業的,您放心。月半的眼睛由藍色漸漸變成金色,這是獨屬於貓的眼睛,通過一定的代價,他能看見死去的亡靈。謝老爹的靈魂從輪椅上飄起來,那空蕩蕩的褲腿裏終於變得挺拔又高大,謝老爹的個子很高,站直了很有幾分年輕時候揮斥方遒的將領風姿,他穿著筆挺的軍裝,對著月半敬了個禮。
“你是小業子的那隻貓吧。謝老爹的話裏感歎多過驚訝,“沒想到當初懶得走動,成天就知道窩在小業子懷裏睡覺的胖貓居然也能變成這麽好看的小夥子了。
“老爹,你取笑了。月半對於這位老者也一向是敬重的,“我也沒想到,自己的貓生也能有這一天抱著主人。
“哈哈,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什麽好奇怪的呢。謝老爹擺擺手,他好像又變成了那個慈祥的老者,“不管這世界變成什麽樣子,隻要愛的人在身邊,生亦何懼?死亦何怖?說著謝老爹看著月半懷裏的季業,目光溫柔,他已經變成了一道光,甚至不能碰到他曾經最喜愛的孩子。
“以後的路還很長,要一直走下去啊。謝老爹的身影越來越淡,月半無法阻止任何一個生命的逝去,他看著老人的笑,心裏第一次體會到逝去的滋味,就像很小的時候,主人告訴那是一顆變質的糖,不能吃了。人也一樣,一旦死去,即使他一命換命,也救不回來了。想到這裏,月半緊了緊自己抱著季業的手,將主人貼近自己的胸口。
“老爹,您還有什麽願望嗎?月半看著快要消失的老爹問道。
“我啊,這輩子經曆過戰爭從最底層爬到最頂端,又闖過末日。比大多數人的幾輩子加在一起還精彩,知足了,夠本了。隻要你們這些孩子以後都好好的就行。如果可以,幫我照顧一下我那個不懂事的孫子吧,謝爾克他看著很比小業子大,但還不如小業子懂事,以後沒了爺爺,就要自己一個人走了。你們也是。這個平日裏話最少的老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異常的聒噪,他不放心的還有很多,他牽掛的東西還要很多。
即使這個世界已經末日到讓人看不見一點希望,但老爹還是情願活下去,他還有要保護的人。隻是很多時候,大多數事都不那麽順遂,而他注定走不下去了,不服老不行啊。
“老爹,您走好。月半眼底的金光漸漸消散,他將手拿開,老爹的眼睛合上了,露出安詳的笑容。整張臉好像還留著對這個世界最險惡處最美好的期待。
“老爹走了對嗎?月半聽見自己的耳邊一個沙啞的聲音小聲的問,季業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了。趴在他的肩頭,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縮成一團小心翼翼的問。
月半無聲的點點頭,他將季業的頭按在自己的肩頭,安撫的摸了摸季業的頭發。
“他走得時候沒那麽痛苦對不對?季業的聲音不自然的帶著哭腔。
“嗯。老爹說他夠本了。月半抱著季業安撫的轉告老爹的話。
一邊的奧裏徒手挖了個大坑,將老爹埋進去。這片土地上所有的一切的隨風飄逝,老爹睡在這裏一定很安靜,他終於不用每天晚上守夜提防著有喪屍突襲,終於能安安心心睡個好覺了。
在這個世界裏,死是一種解脫,而活著是另一種折磨。隻是看不透和放不下的人苦苦的掙紮著,而唯一看得透的喵月半表示,主人在哪兒他就在哪,主人活著,他就保護著主人一路流浪,主人死了他就下地獄去做個閻羅,給主人撐腰。總之這世界就算烏黑一片,有主人在得地方他都能悠閑的曬太陽。
季業恭恭敬敬的在老爹的墳前磕了三個響頭。他的墳頭隻有一個輪椅板子拆開的鐵板豎著,月半用自己的尖爪在鐵板上刻下碑文——可愛的爺爺,我們的老爹,安息。
季業怕有喪屍打擾老爹睡覺,還貼心的做了一個保護罩,守護這一方土地。
他們帶著還沒醒的摩爾回到了車隊。得知這一消息的謝爾克一下子就暈了過去,他已經連軸轉的沒日沒夜的照顧傷兵,守衛車隊好幾天了,精神已經達到頂點,這時候突聞噩耗,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倒在畢度的懷裏。
半月一個人出去找到了一桶汽油應急,車隊依舊前行,但是車上的人越發沉默了。
他們沒有目的地,也不知道去往何方,車上的糧食越來越少,他們好像真的看不見希望了。
謝爾克每天隻躲在卡車的角落裏也不說話,隻有畢度偶爾給他喂點吃的,他格外的厭惡其他的人,他將自己完全封閉起來,一個二十幾歲的大男孩縮在角落裏無端讓人心疼,隻是謝老爹的去世每個人都很難過,但是他們更不知道怎麽安慰謝爾克,那是他唯一的親人,無可替代。
就像畢度之於季業,孟亦楓之於奧裏,季業之於月半……誰的心裏都有無可替代的那個人。那個人在即使是末日也能到處去流浪;那個人走了,你的世界也崩塌了。
一路走來,他們唯一的好消息是孟亦楓和奧裏在一起了。
在末日前,這樣的事可能還難以讓人接受。但是世界都末日了,誰會管你愛上的是個男人還是女人?隻要真心相愛,怎麽都好。
他們的婚禮很隆重,王老當的證婚人,畢度當的司儀,摩爾將卡車布置成了婚車,還搭了一個小的婚房。兩人執意要月半坐在父母的席位上,不拜天不拜地,隻拜他們的救命恩人。月半推辭了好久,終於拗不過,還給兩人一人發了一個高等晶核當紅包。季業充當花童,他們打劫了一家服裝店,找了兩套西裝,但沒有找到戒指,奧裏就直接將那顆卡在孟亦楓胸口的子彈串了掛在胸口。
那顆子彈也能算是兩個人的定情信物,那一次孟亦楓也是為了幫奧裏擋子彈才受的傷,他們在一起經曆過無數次的生死,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最後手挽著手一起走下去。
那天晚上的星星很好看,他們特意給兩個人騰出了卡車,那一夜卡車啪啦啪啦的響了一整夜,估摸著兩人還沒商量入洞房怎麽辦?先打了一架最後才決定好的。
一開始畢度還捂著季業的耳朵,不讓他聽,後來謝爾克發瘋的跑遠了,他去追,也就不管季業了。季業和月半碰了一杯,他的杯裏是可樂,月半喝的紅酒,兩個人最後都醉了。大概是那晚的月色和星光都太美了。
後來,季業唯一好奇的是,孟亦楓和奧裏哪個在上麵,哪個在下麵?隻知道,後麵他們家的晶核都歸孟亦楓管了,大概是他打贏了吧。可是後來有個人一不小心睡了自己之後還捧了一大把晶核獻寶似的堆到自己跟前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知道,原來贏的那個人也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