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恨不相逢未嫁時
迷茫。
方才還清晰的雙眸,此時隻有迷茫的顏色。
是她變了嗎?
剛才的那一刻,她都不認識她自己了。
知道某種程度上,可以說這件事是她挑起的,可是那一刻,她雖有憐憫,心中更多的卻是她的目的。
護著羅琳琳的同時,想著的是公司的利益,想到的是讓鄭筠犧牲。
鄭筠固然有錯。
可就這麽毀掉一個人……
“夫人,要給錦少打個電話嗎?”
看著安然有些不對勁,許承問。
他原本在帝錦,錦少卻突然讓他過來了,說夫人有需要的地方,他就去做。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看似溫順的貓兒,發起威來也有老虎的氣勢。
而今晚上的手段,也玩的幹脆利落漂亮。
雖說老套,但對他們來說,隻要有效。
安然搖了搖頭。
“不用了。”
她不想她這個樣子讓錦墨城看到。
一身紅衣,天知道穿上的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
可是,還是要一步步向前。
星娛,隻是她的第一步。
連這點兒打擊都受不住,她又如何幫助陸影風?
或許,以後就會習慣了。
隻怕錦墨城會不喜歡。
胸口憋悶的厲害,冷風刮在臉上,安然拉了拉身上的外套,最終還是拿著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出來喝一杯吧!”
酒吧裏,葉一銘看著麵前一杯接著一杯的安然,陌生的有些不認識。
還有這一身紅裝,也從來沒見她穿過。
接到她電話說要喝酒,他還真的驚訝了一下。
此時,看著她,除了靜靜的彈著煙灰,他不知該說什麽。
“怎麽不說話,是不是你也習慣我這幅樣子,其實我這幾也不習慣呢,我今天可有才了,你都不知道,鄭筠在我麵前的樣子,哪裏還有張牙舞爪,還有那個王怡然……”
安然細數著每一個細節,越是說就越是讓人心疼。
直到話音落下去了,葉一銘才按住她的酒杯。
“你做的很好。”
“不要這樣安慰我。”
沒有人會喜歡心狠手辣的女人,錦墨城早晚會發現她的陰奉陽違。
“我不是安慰你,僅僅是表揚而已。”
葉一銘拿過安然的杯子,按住安然的肩膀,讓她被迫著看著他。
“陸安然,你在怕什麽?”
葉一銘一字一句的問,可能心裏也清楚,隻是想要從她的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安然緩緩地笑了開來。
“我怕什麽?我怕錦墨城不喜歡我這樣,我又怕我不這樣,星娛會倒下,我也不想苦了陸影風。”
可是,她又不知道該跟誰說。
想來想去,竟然隻有葉一銘。
他跟錦墨城不熟,固然不會告訴他。
又沒有利益往來,也不會威脅到錦墨城的利益。
“傻!”
葉一銘失笑。
眼裏卻全然是羨慕。
要是能有這麽個女人在身邊,他隻會疼到了心坎兒裏,又怎麽會嫌棄。
忽然明白錦墨城那些讓人不理解的做法。
從來不會在媒體前露麵的人,甘願為她成為眾矢之的。
試問,如果你愛的那個人也是同等的真心待你,難道你不願意為她遮擋所有風雨嗎?
反正他會。
他葉一銘會。
可惜的是,恨不相逢未嫁時。
安然傻傻的笑著。
“我是傻,可我也知道誰對我好。我隻是不想讓他失望。”
尤其是,到現在她都不知道他看上她什麽了。
生怕自己變了模樣,他的溫柔也沒了。
她中毒了,中了錦墨城的毒。
他給的溫柔就是她的毒藥。
“我知道。”
葉一銘抹去她眼角晶瑩的一點,“你醉了。”
“我才沒醉。”
安然嘟著唇,“我還知道你是葉一銘,老狐狸。”
小手指著葉一銘的鼻子,身子卻是搖晃著,眼前也花成了一片。
“唔,老狐狸,你怎麽變成兩個了?哦不,是變成狐狸了,果然,我就知道你是狐狸精。”
安然嘴裏胡亂的說著,葉一銘失笑。
結了賬,直接抱起安然出去。
含笑的眼底,卻又帶著晦澀。
到底是晚了一步。
酒吧外,男人靠在黑色的豪華轎車上,手中的煙忽明忽暗。
指節微動,狠狠地吸了一口。
看到酒吧門口出現的人影,指尖微動,煙頭在空中劃出一道曲線,穩穩的落在不遠處的煙灰桶裏,隨即朝著來人的方向走去。
葉一銘看著走近的人。
眼底不由閃爍著幾分驚訝。
“你、怎麽來了?”
抱著安然的手臂緊了緊,但是看到錦墨城伸出來的手臂,又不得不將人交付。
他沒有留人的理由。
麵前的男人才是名正言順。
眼看著錦墨城沉默著接過人,而安然仿佛是終於找到了熟悉的懷抱,在錦墨城的懷裏蹭了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就睡了過去。
“不放心,所以來了。”
待錦墨城轉身的刹那,葉一銘聽到沉穩而好聽的聲音隨風落入耳中。
不放心,所以來了。
簡單的詞句,卻那麽動聽。
讓他心悅誠服。
再動聽的言語,都不如此刻的行動來的實際。
哪怕錦墨城什麽都不說,看到他的人,就夠了。
看著錦墨城抱著安然上了車,看著車子緩緩的從麵前開走,黑色的玻璃窗緩緩地上升,直到車子消失在視野當中,葉一銘才緩緩的收回視線。
風,亂了發。
那忽明忽暗的煙頭隱隱還有著最後的煙火。
誠如他的這份情,明知掙紮無果,明知早晚要敗在這寒風當中無疾而終。
此時,依舊覆水難收。
動了情,亂了心。
而攪亂了一池春水的人,還是個已婚小少婦。
酒店,安然迷迷糊糊中覺得自己是被移動的貨物。
接觸到柔軟的大床,察覺到抱著她的那雙手仿佛是要鬆開,安然不依了。
嘟著唇,“唔……不許走。”
抱著這麽舒服,她才不要鬆手。
用力的抓住一隻手臂,像是樹袋熊似的,就不放開。
錦墨城看著她的樣子,哭笑不得。
卻又舍不得叫醒她,隻得半就著跟著她這麽躺下。
不舒服就不舒服吧!
等她睡得熟了再下手。
第二天一早,安然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醒來,頭還有微微的刺痛。
察覺到身邊溫暖的懷抱,看著男人結實的胸膛,安然頓時“啊——”的尖叫,猛地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