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下鄉調研
穆國興來到了鄉政府的大院里，只見前後兩排有十幾間青磚房。前面一排是鄉政府的辦公室，後面一排是鄉黨委的辦公室，除了鄉黨委書記和鄉長每人一間辦公室之外，其他的副書記和副鄉長都是兩人一間辦公室。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幹部迎了過來，一身衣服雖然舊了點，但是洗的乾乾淨淨，烏黑的短黑紅的臉龐，給人一種十分幹練的感覺。鄉黨委書記王鐵柱介紹到：「穆書記，這位就是我們鄉的鄉長石翠蓮同志。」
穆國興伸出手來握了握這位女鄉長的手，感覺就像握在一條粗糙的樹根上一樣扎手。
在王書記和石鄉長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會議室里。所謂的會議室也就是用四張桌子拼起來的，四周擺放著一條條的長條木凳。那個石鄉長一見馬上飛奔回自己的辦公室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會議室的主位置，又在上面墊了一塊乾淨的白毛巾，然後對穆國興說：「穆書記，我們的條件就是這樣的，您請坐！」
穆國興望了望這個幹練女鄉長，把白毛巾拿起來遞到了石鄉長的手裡說：「石鄉長，我也是從農村長大的，毛巾就不用了，謝謝你！」
「大家都請坐！」穆國興說著先坐了下來，等大家找到各自的位置都坐定了，環視了一下大家問道：「你們鄉里的主要領導就這麼幾個人嗎？」
王鐵柱書記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說：「原來我們鄉里還有一個副書記，去年由於實在是受不了這裡的苦，也就辭去了工作，出外去打工了。另外還有一個副鄉長，因為家在縣裡，很久不來一次，現在鄉里只有我和石鄉長還有趙猛副鄉長在辦公，石鄉長一個人還管著婦聯、計劃生育、教育、共青團等工作。一個人頂幾個人用。那個趙猛副鄉長，鄉下村裡的事都是他在負責，全鄉連我們三個人現在一共還有二十幾個人，其他的人有門路的都想辦法調走了，有能耐的也都出去打工了。」
穆國興看了看著三個鄉幹部，沉重的對大家說：「你們能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堅持下來就很不容易了，過去縣委縣政府對你們關心很不夠，在這裡
我要對大家說聲對不起。」
在聽了王書記和石鄉長的彙報后，穆國興對這個鄉里的情況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這個鄉現在只有不到一萬人口，分佈在方圓幾十公里之內，主要的經濟作物就是當地所稱叫洋芋蛋蛋的土豆和一點點耐旱的雜糧。缺水是這個鄉一直擺脫不了貧困的根本原因。由於這個鄉處於和兩個鄰省的交界地帶，離縣城又遠，所以就成為被遺忘的角落了。鄉里的幹部除了每年到縣城去領幾次救濟款之外，基本是與世隔絕的。
穆國興聽了這些彙報之後就問；「你們鄉的北面不是有一條黃河嗎？我聽別人介紹說那條黃河有一條支流曾經經過我們縣，怎麼現在就不見了呢？」
王書記說：「穆書記，原來的那條河，聽老人們講民國的時候這裡生過一次大地震，就把這條河震的斷了流。」
穆國興聽到這裡，想起了孫書庭也曾經介紹過這條河，感覺到這個事情已經對上號了，就對王書記說：「王書記我在這裡可能要住個一兩天，我想讓你給我
找個嚮導，我去那條河的故道實地看一看，看看能不能找出一條讓河水重新流回來的辦法。」
「穆書記，這個嚮導也不用找，就是我們這個趙猛副鄉長最合適了，他從小就跟著父親在黃河上撐羊皮筏子，對那裡的情況非常的熟悉，就讓他帶你去。」
這時一個五十多歲的人露頭露腦的在門口探望著，王書記就問那個人：「老周頭，搞好了沒有？」
那個老周頭搓著油汪汪的大手說：「早就搞好了，你們在哪裡吃？」
王書記問穆國興：「穆書記，我們鄉里窮也沒有什麼好招待的。聽說你要來，我們就殺了一隻羊，你看我們是不是先吃飯。吃了飯後再讓他們給你安排個地方休息一下！」
穆國興點了點頭，那個王書記就對老周頭說了一聲：「端過來！「不一會，那個老周頭就帶領著兩個人用一個黑乎乎的大瓦盆端進來滿滿一盆的燉羊肉。另外兩個人端進來一盤炒雞蛋和一盤炒土豆
絲，和十幾個白麵餅。
王書記嘿嘿的笑著滿臉帶著窘樣，對穆國興說：「穆書記，我們這裡沒有說也種不了菜，就只能吃這個了。
穆國興問那個王書記：「你們這裡不是不產小麥嗎？怎麼還有白麵餅呢？」
王書記笑著對穆國興說：「這還是我們石鄉長在外邊當兵的男人過年時捎回來的一點白面，沒捨得吃，聽說你要來，就從家裡拿來了！」
穆國興心情沉重的吃完了這頓午飯，然後看著孫書庭從車裡把縣城裡帶來的幾大塑料桶清水搬進了會議室，孫書庭對王書記說：「這是穆書記從縣城給你們帶來的甜水！」
王書記看到這幾大桶甜水非常的高興，拿起了一個大碗，倒了滿滿的一碗端給了穆國興，然後自己也連喝了三碗，最後意猶未盡的說：「好久沒喝這麼甜的水了！」然後又對石鄉長等人說：「你們也喝啊！石鄉長，你拿走一桶水，就抵你的白面錢了。那一桶水就給老周頭
抵他的羊錢。剩下的就放在鄉政府給穆書記用。」
穆國興看到連喝了幾碗水的趙猛說：「趙副鄉長，你喝完水我們就走！等晚上回來這水讓你喝個飽。」趙猛放下碗用手摸了摸嘴，憨厚的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好。
在趙副鄉長的帶領下，穆國興來到了黃河邊那條支流的故道。只見一座高高的山脊把黃河與這條支流攔腰隔斷，看了看趙副鄉長就問：「這座山叫什麼山？這裡有上山的路嗎？我們上去看看！」
趙副鄉長看了看穆國興憨厚的說：「這座山叫老牛山，有一條上山的小路不過很難走，就怕書記你上去不方便！」
穆國興微微一笑：「趙副鄉長，你還真是小瞧我了，要不咱們比賽一下看誰先到山頂！」然後又對孫書庭和司機小田說：「你們倆就不要跟來了，就在山下等！」說完回到車裡換上自己帶來的運動鞋，對趙猛說：「比賽開始了！」說完帶頭向山上走去！
來到
了山腳下，穆國興現在山腳的凹處，一片植被長的特別茂盛，就問後邊的趙猛：「趙副鄉長這座山為什麼叫老牛山！」
「這座山在黃河大水時就會出像老牛般的叫聲，時間久了人們就叫它老牛山！老牛叫時有的人還在這個地方抓到過一尺多長的黃河大鯉魚呢！」
穆國興聽到這裡敏銳的意識到：地殼生的變化隔斷了這條黃河支流，可能形成了一條地下河，在黃河洪水時地下河水位上漲，沖開了地表層，所以才能抓到一尺多長的魚。
穆國興來到了山頂上，望著跟在身後氣喘吁吁的趙副鄉長，笑了一笑，借著西斜的陽光看到山腳下那條奔騰不息的母親河。只見這條湍急的河流從自己的左前方奔騰而來，沖向向這座老牛山後，急劇的拐了一個彎向下游流去。只不過向下流去的河水變得平緩了許多。這些觀察更加堅定了自己對這裡有一條地下河的判斷。
想到這裡，穆國興指著山腳下黃河拐彎的地方問趙猛：「這個地方你們來過沒有？」
「這個地方是有名的鬼門關，也叫老龍口，下面的漩渦是一個連著一個，羊皮筏子到了這裡都要被龍王吃掉的。」
穆國興聽到這裡，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山前山後的地形，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慢慢的走下山來，只見天色已經昏暗了起來，山腳下的孫書庭和司機小田正等的心裡焦急，一見穆國興兩人走下山來，連忙迎上去問：「穆書記，你考察完了嗎？我們是否現在就回鄉政府」
「回鄉政府還要再等一會，現在你們三個人分成三個方向，向前各走三百步等在那裡，一個人也不準放過來！」
孫書庭聽到穆國興這樣奇怪的吩咐，滿臉疑惑的看了看，什麼話也沒有說，就率先向來的那條路上走去。其他的兩人也相互看了看各走背對著方向走開了。
穆國興看到三個人已經走遠，找了一處平緩的地方緩緩的坐在地上。他只知道開天眼可以看到未來，不知道能不能看透地下。不管怎麼樣，這次既然來
到這裡，對這裡的情況也有了一點了解，就開天眼試一下，能成功更好，事情就變得簡單許多了。不能成功也不要緊，大不了去請地質部門的人來勘探一下，看看那條地下河的位置究竟在哪裡？
這時穆國興慢慢的運起功力，眼睛死死盯著那片有著茂盛植被的地方開啟了天眼。腦子裡不多一會立刻出現了一副景象：不太深的地表下，一股湍急的水流正在順著黃河流去的方向流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