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省委組織部
次日,衛中地委組織部部長白天野,親自送穆國興來到了省委組織部。白天野一進陶副部長的辦公室就嚷嚷著:「陶部長,你去年親自把穆國興同志送到我們衛中地委,成了造福一方的福星書記,今天我把他毫無損的又給你送回來了,這個功勞也不小。」
陶副部長見到白天野和穆國興進來,也連忙迎過來親熱的握手寒暄,對白天野說:「老白啊,你的功勞是不小,晚上不回去的話,我請你好好的喝一頓怎麼樣啊?來來,大家別都站著了快請坐。」
陶副部長笑嘻嘻的說完后,看到大家都坐下后又對穆國興說道:「國興同志,在這近兩年的時間裡,你的工作確實做的不錯,省委省政府的領導,也時刻注視著你,關注著你的成長。這次,我們省里經過層層選拔,經省委研究決定,你和衛南地區的付益林同志一起去中央黨校學習。噢,我忘了給你們介紹了。」說道這裡,陶副部長指了指坐在一邊的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瘦高身材方臉堂的男子,給穆國興他們相互之間做了介紹。
白天野看到陶副部長有事情要對穆國興和付益林講,就識趣的說到:「陶部長,你們談,我去王處長那裡看看。」
「國興同志,益林同志,你們這次去中央黨校學習,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機會,希望你們不要辜負了組織上對你們的信任和培養。你們出去后,就代表著我們寧北的幹部形象,要遵守黨校的紀律,認真學習提高自己的理論水平,爭取取得優異的成績。」
陶副部長看了看兩人正在聚精會神聽他講話,又說道:「你們這次去學習,有什麼困難可以向組織上提出來,如果沒有的話,等一下你們去幹部調配處找一下王處長,讓他幫你們辦一下手續,現在離黨校報道時間還有幾天,你們可以在省城休息一下,也可以提前到京城去熟悉一下那裡的情況,這個就由你們自己決定了。」
穆國興和付宜林告辭了陶副部長。一起向幹部調配處走去:「宜林同志,從現在起我們就是同學了。你準備什麼時間到京城啊!我想聽聽你的打算。」穆國興先開口說道。
付宜林略一思考說:「既然報到時間還早,我想回衛南一下,過幾天再走,你有什麼打算也不妨說出來聽聽.」
「我恐怕是要早一點回去了。我的家人還有未婚妻他們都在京城,這麼久不見他們了,還真是想念他們哪。」穆國興幽幽的說道。臉上是一副期盼的神色。
兩人來到幹部處,穆國興看到那個王處長,正是自己剛來寧北時,在省委組織部歡迎宴會上號稱酒仙的幹部。
那個王處長看到穆國興兩人進來,一開始也沒有認出來,只是感到面熟,直到穆國興做了自我介紹后才恍然大悟的說:「我說怎麼這麼面熟啊,原來是酒王來了,快快請坐。這位是?」
「這位是衛南地區的付宜林同志,也是和我一起去黨校參加學習的。」穆國興給兩人作了介紹。
謝絕了幹部處王處長中午請吃飯的邀請,穆國興和付益林走出了省委組織部大門。
「國興同志,那我們就中央黨校見?你明天家裡肯定有很多的人來接機,我一個外人就不摻和了,我也利用這幾天閑暇的時間回去好好陪陪我的家人。」付益林熱情的和穆國興握手告別說道。
穆國興站在大街上想了一下,就打通了夏省長秘書鄺保國的電話,卻得知,夏省長正在下面考察調研,鄺保國只對穆國興傳達了夏省長的一句話:好好學習,準備承擔更大的責任!
放下電話后,穆國興反覆品味著夏省長這句話里的味道,好好學習自不用說,去黨校嘛,那就是一個學習的地方。后一句才是真正的重點,承擔更大的責任,這個責任是什麼呢?又有多大呢?
穆國興又掏出了電話打給了黃省長的秘書孫庭國,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了孫庭國興奮的聲音:「穆書記,是你嗎?是不是來到省城了?省委組織部的手續都辦完了嗎?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哈哈,孫秘書,你這一連串這麼多的問題,先讓我回
答哪一個?如果你這個當領導不怕耽誤時間的話,我就一個一個的向你彙報。」穆國興笑著調侃道。
電話里又傳來一陣哈哈大笑:「穆書記,咱們兩個究竟誰是誰的領導啊?你現在就是一個副廳級,比我高了半級,黨校學習回來后肯定又會提半級重用,那就是正廳了,我就是坐飛機也追不上你了。哈哈哈!」
說道這裡,穆國興聽到話筒里孫庭國的聲音稍微的低了一些:「穆書記,前幾天黃省長和我說了,讓我以後要好好的向你學習,你說是不是有意思把我放下去跟你干啊?」
「孫秘書,領導的意圖咱就不要隨意去猜測了,不過,我已經說過了,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會把你當做好朋友和好同志的,我想問一下,黃省長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臨走前向他彙報一下工作!」
「黃省長正在接見外賓,會見完后就要馬上率省里一個考察團去南方几個沿海省份進行考察學習,就沒有時間見你了,不過他讓我轉告你,如果有事的話可以等黃省長到京城開會
的時候再面談!」
穆國興放下電話后,又耶了一聲高興的跳了起來,為了見這兩個封疆大吏,他是做了充分的準備,也不知道是累死了多少個腦細胞。現在,人家都有重要的事不來見自己了,那自己豈不是也可以輕鬆一下了!
可是,現在自己又到哪裡去呢?機票又是明早的,穆國興想了想還是先去金城賓館住下再說!
穆國興攔了一輛計程車,告訴了司機要去的地址,那個司機看了看穆國興一身學生模樣的打扮又拖著一共大行李箱,就說到:「看你像是一個剛畢業的學生?是不是剛來到我們寧北啊。我剛才送客人過去時就看到你站在那裡,回來時還站在那裡,咱倆確實是有緣啊!」
「是啊,師傅,你說的沒錯,我剛才給一個朋友打電話,結果他們都不在省城,要到明天才能回來,只好先找個地方住下了。」穆國興看著這個健談的計程車司機也半真半假的說道「師傅,現在你們計程車的生意還好?」
「嗨,現在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前兩年還好一些,扣除了各項費用后還有點盈餘,可是自打上個月市裡下了一個文件,日子就不好過了,這一天到晚的忙活著,也剩不下仨瓜倆棗的,錢都讓市裡給收走了。」計程車司機一邊說著一邊嘆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
穆國興剛要說話,就看到司機把車停了下來,對穆國興說:「你這位後生,看來你要下車走過去了,反正離你住的金城賓館也沒有多遠了。從這裡走過去,向左一拐就到了,看這個架勢,今天一天也不用想通車了!」
「師傅,前面不是市政府嗎?怎麼市政府就不來管一管這件事?」穆國興疑惑的問道。
「看你是一個外地人和你說說也無所謂,正因為是市政府,這些人才來鬧呢。這些當官的一個個的賣廠子都賣肥了,可就苦了這些下崗的工人了!」那個司機一邊從後備箱了里一邊把穆國興的行李取出來一邊搖著頭說:「按說,我沒有把你拉到地方,不應該收你的錢,不過我家裡還有老少五張嘴等著吃飯呢,您就隨便給一
點得了,我們這些開出租的也是難啊!」
穆國興掏出了一張五十元的鈔票,遞給了那個司機:「師傅,不用找了!」說完就拖著自己的行李箱向前走去。
走到那群人的跟前,穆國興才現,人群里還有好多白蒼蒼的老人,和一些幼小的孩子。一個看不清顏色的舊床單上寫著幾個大字:我們要工作,我們要吃飯!
穆國興問站在一邊的一個人:「這位大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那個人望了望穆國興,說道:「那不是上面都寫著的嗎,我們要工作要吃飯,我們這些人都是國棉二廠的工人,那麼大的一個廠子,就只被那些當官的賣了不到五千萬塊錢,我們這些工人一個了幾千塊錢,就給打了,現在物價這麼高,幾千塊錢頂什麼用啊?更可憐的是這些為廠里賣了一輩子力的退休工人,一分錢也沒有拿到,廠子沒了今後誰來管他們啊,可叫他們怎麼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