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興老弟,這兩天的報紙你看到了沒有?那個小白臉算是徹底的完蛋了。真是大快人心啊!」陶司長笑眯眯的對穆國興說道。
「呵呵,報紙我都看到了,小事一樁!你不說,我都快把他忘記了。」穆國興臉色平靜淡淡的說道。這幾個人看到穆國興不願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了,也就張羅著吃吃喝喝了起來。
這場酒,幾人之間的氣氛是非常的融恰,兩瓶茅台不多一會便喝了個底朝天,趁著酒興,陶司長問穆國興:「國興老弟,那天在國賓館幫我們忙的那個貴公子,他是誰啊?那個人我看也是一副貴胄之氣,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你聽聽他給電影管理局的局長打電話的那個口氣,就知道啊?」
陶司長問的這句話而已正是張榮富和劉具道想知道的答案,雖然他們這兩天和陶司長也有過接觸,在飯局中也曾多次旁敲側擊的向陶司長打聽過穆國興的背景,但是,陶司長就是不對他們露實底,又把姚副主任曾經對他講的那句話送給了張榮富和劉具道:「能
結識到穆國興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剛才他們聽到陶司長問穆國興不約而同的想到,打聽不出你穆市長的背景,但是,你只要說出那個貴公子的身份來,我們就可以猜個八九不離十。正是基於這樣的目的,張榮富端起的酒杯又放了下來,劉具道剛含到嘴巴里的菜也停止了咀嚼,恨不得他們的爹媽給他們生出六隻耳朵來,。
「呵呵,你說的那個人啊,他是文化部對外聯絡司的一個司長,姓曲,叫曲衛華,是我的一個朋友,也算是世交!」穆國興笑呵呵的說道,心想,就憑這點酒你們就想讓我們說實話,那怎麼可能呢?
「啊?他那麼年輕就是一個司長!這太令人震驚了。」
「這有什麼,我不也是年紀輕輕的就當市長了嗎,這在咱們國內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啊!」
穆國興越是不說出曲衛華的實底,陶司長他們三個人心裡就越痒痒,陶司長也放下了他那司長的架子,對穆國興
說道:「國興老弟,你能不能把那個曲司長的實底給老哥哥透露一點,人家給我幫了這麼大的忙,以後我怎麼著再見了人家的面也得好好的謝謝人家。或者去人家的家裡登門表示一下謝意啊!」
「呵呵呵,陶司長,你的心意我替我的朋友謝謝你,不過,你目前到人家家裡恐怕還不行,也許再過幾年有這個機會也說不定。」穆國興一邊說著,一邊有意無意的用手指向天上指了指。
在場的都是一些官場上的人精,穆國興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在這三個人的心裡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天啊,姓曲,難不成就是中央七號長的孫子?怪不得人家一個電話打給電影管理局的局長他們就要乖乖的照辦呢!感情人家的爺爺就是主管這個行當的最大的官啊!那個曲司長能尊稱穆國興為穆兄,那麼眼前的這個穆市長家裡的身份和背景就絕對不會比那個曲司長低,甚至還要高呢?
到了這時,穆國興的身份已經在陶司長他們三個人中間毫無秘密可言了,陶司長就更加坐實了穆副總理就是穆國興的父親,而中央五號長穆老就是穆國興的爺爺這
個事實。張榮富和劉具道也肯定了自己以前的推設,兩人相互望了望點了點頭。
既然沒有秘密可言了,穆國興也所幸對大家說道:「三位老兄,我的身份確實是有點特殊,我也不想在你們面前隱瞞什麼了,不過還是請你們為我保守這個秘密,我不想因為這個來影響我和你們之間的交情。」
張榮富和劉具道這時也暗自慶幸自己沒有繼續和穆國興去爭這個會議的主辦地,而是及時的選擇的退出,即便是自己的城市能在改委的初選中被選上,報到國務院去,也肯定會被拿下的。誰讓人家的老爹就是主管經濟工作的副總理啊!
陶司長的心裡,卻是把姚副主任感激到了極點,如果姚副主任在面前的話,他肯定會抱著那個糟老頭子親上幾口,然後再三呼萬歲,這樣才能表達他的感激之情。他彷彿看到了他的前途一片光明,未來副部級的寶座正在向他招手。
既然大家都已經明白了穆國興的背景,這個心到是放了下來,但是,卻又在穆國興的面前拘謹了起來。就好像穆國興就是那個手握重權的高官,陶司長等三人都是他的下屬一樣。
是啊,官場的習氣就是這樣,當你不知道一個人的身份背景時,還會心裡平衡一點,彼此的交往還會隨意一些。一旦知道了對方的身份,那種官場中養成的奴性就會被淋漓盡致的體現出來,也不分彼此之間有沒有從屬的關係,只要是你的官足夠大,你就是主子,官小的必定是奴才。
曾經有一個貪官,堂而皇之的出版了一本書,書名就叫《下級學》,這本書專門教授下級如何溜須拍馬,如何吹捧上級,實為傳播封建專制之奴性,一時在官場上流傳甚廣,毒害極大。
有一些學者也曾對這種官場上的奴才性進行了一些研究,在這些學者的心中認為,產生這種奴才性的原因有三:之一,權力壟斷。為什麼下級甘願做上級的奴才,為啥上級把下級當作奴才,根本原因就是官場的權力壟斷在作怪。因為權力壟斷,所以下級的命運就掌握在上級手中,把上級伺候好了,那麼,一切好事滾滾來;把上級伺候不好,那麼,一切壞事就會找上你,所以,下級
就甘願去做奴才。同時,上級領導大權在握,說一不二,下級成了奴才后,他自己就能安然享受,肆意作為,讓他下邊的或者是同級的人不敢正視,所以上級領導也願意下級做奴才。
之二,制度軟弱。上下級關係成了主子和奴才關係的基礎,是因為我們當前的一些制度有問題,這些制度都是對付普通群眾的,都是用來應付各級檢查的。上級領導面前,制度分文不值,上級領導遊離制度之外,凌駕制度之上,這樣,必然導致上級就是封建社會的土皇帝,下級就是封建社會的奴才,清朝的官員在皇帝面前不都自稱奴才嗎?而官員手下不也自稱是官員的奴才嗎?制度軟弱的背後是封建遺毒的泛濫。
之三,監督形式主義。按說,官場應該是平等的關係,上級和下級應該是和諧的關係,我們的各種監督機制和制度也是要打造這種關係,然而現實中,一些地方的監督機制已經成了形式主義,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這樣,就必然導致官員的主子思想蠻橫,導致一般幹部的奴才意識強化。
雖然有一些拘謹,但是在穆國興的說笑中,
大家還是很快的恢復了正常,酒桌上的氣氛又逐漸的熱鬧了起來。陶司長是傾心結交穆國興,自然一切以穆國興的馬是瞻,張榮富和劉具道是刻意巴結,自也就是曲意奉承了。
這一場酒喝下來,四個人的關係自然也就更加的緊密了起來,那個親熱勁要是讓一個不知道內情的人看來,保准不會相信他們在幾天前還是莫不相識,連今天加起來才認識三天多一點的朋友,只是不好說這是不是應給稱作是朋友。
「國興市長,我準備明天就要返回北疆了,你還有什麼事需要我辦的嗎?如果有的話,請你不要客氣儘管提出來。」
張榮富說這話的意思是,我們銀城市的經濟展比金山是要好一點,你穆國興這次幫了我一個大忙,我也要幫幫你才是,再說了,你穆市長年紀輕輕的就是一個正廳級幹部,今後必定會在仕途上有大展的,從現在起就和你搞好關係,這也是提前鋪好的一條路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