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六十一章集體炮轟
這可真是豬八戒過火焰山倒打一耙,袁保正不僅沒有絲毫認錯的表示,反而給邵英傑扣上了一頂挑撥離間惡意誹謗的大帽子,這倒是出乎常委們的意料。
看到這裡,陳彥靖急忙說道:「大家都不要激動嘛,有問題還是要擺在桌面上來講,這是在常委會上不能感情用事!」
邵英傑剛想拍桌子,聽到陳彥靖的話,又硬生生的停止了自己的動作,伸出去的手順勢端起了茶杯喝起茶來。
袁保正看到邵英傑剛才的舉動,以為邵英傑聽到他的話害怕了,又不管不顧的說道:「我要提前歸還財政部的那七十個億,以及借給省政府的那一百五十個億是得到了有關領導的指示的。」
此話一出,眾皆愕然,袁保正終於亮出他的底牌來了,最初常委們就猜到袁保正一定是得到了某個人的支持,現在這樣一講,猜測就變成了現實。
會場里一陣沉默,常委們都在等著看袁保正講出這句話后,他自己如何的收場。穆國興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有些吃驚,以為是方平逸給袁保正下達了指示,可是又一想,覺得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以方平逸的行事方法和工作作風,他是絕對不會繞開他這個市委書記直接給袁保正下達指示的。
既然不是方平逸那就是京城裡的某位大佬了,聯想到袁保正曾經是鄺老的秘書,穆國興就有些明白了,袁保正一定是得到了鄺老的支持,這才敢這樣有恃無恐的要堅持自己的做法。非要借給省政府一百五十個億,和提前歸還財政部那七十個億,並且不惜為此與民爭利。
可這裡面又有一個問題了,德高望重的鄺老,具有非凡的治國安邦的經驗,他不可能看不到經適房在維護社會穩定當中所起到的作用。也不會不顧安江市四大工程同時上馬急需大筆資金的實際情況,而支持袁保正這樣做的。
袁保正敢這樣有恃無恐的講出來無非就是兩個原因,第一個就是袁保正向鄺老隱瞞了安江市的實際情況,鄺老是在受到蒙蔽的情況下支持袁保正這樣做的。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鄺老根本就沒有明確的支持袁保正的做法。袁保正是看到他在常委會上處於孤立狀態,這才孤注一擲,把鄺老給搬了出來,想以鄺老強大的影響力,*迫市常委會同意他提出來的意見。
但這裡面就有個問題了,一個黨組織形成的決議,在沒有錯誤的情況下,上級黨組織也是不能隨意撤銷他們所作的決議,這是一個原則。即便是要撤銷下級組織所作出的決議,也必須要經過上一級組織的集體研究形成決議之後才能實施,並不是哪一個人的一句話就能代表的了。鄺老作為一個老一輩的開國元勛,具有豐富的政治鬥爭經驗,他也不會不懂得這一點的。、這些問題綜合起來考慮,穆國興認為袁保正並沒有得到鄺老的明確支持,他之所以這樣講,就是在扯大旗作虎皮,企圖壓迫常委會同意他的意見。
既然這樣,穆國興也就只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嘍!也利用鄺老來做點文章,看看你袁保正能不能自圓其說。如果你不能圓了自己的說法,那就不是違反組織原則了,惡意篡改老長的指示,給常委會施加壓力這頂帽子,你就是想不戴也不行了。
「保正同志,你剛才在講話中提到你之所以要這樣做,是得到了某位領導的指示,我想請問一下,你剛才傳達的這位領導的指示是對我們安江市常委會呢,還是針對你個人的?」
其實袁保正現在心裡也在暗暗的後悔著,剛才那一句話說出口,他就感到有些孟浪了。平常袁保正也是一個很穩重的人,當過市委書記的人,都具有很豐富的政治鬥爭經驗,他之所以不管不顧的說出那些話來,確實也是被孫書庭、李青山和邵英傑三個人給氣蒙了。
從這一方面也可以看得出來,袁保正雖然有豐富的政治鬥爭經驗,但是他的心胸太狹窄了,如果他的心胸寬闊一點,不把孫書庭三人說的話放在心上,也就不會不管不顧的說出剛才的那些話來了。由此可以看出,穆國興看人還是很準的,在他爺爺面前對袁保正的評價也是很有道理的。
袁保正聽到穆國興的問話,覺得情況有些不妙了,怎麼解釋這個問題呢?袁保正確實是有些犯了難,如果說是鄺老做的指示,就會把鄺老給牽扯了進來,穆國興就會說鄺老代表的是他個人的意見,有什麼權利來否決一級組織做出的決議啊?
再說了,鄺老雖然支持袁保正的做法,但還有個前提就是要袁保正和穆國興商量著來,切不可在這件事情上與穆國興產生爭執,鬧不團結,問題是,袁保正此時他敢這麼講嗎?
如果袁保正說不是鄺老做的指示,他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如果說是省長吳涵宇的話,安江市在財政上與順海省根本就沒有從屬關係,吳涵宇又憑什麼給安江市委下命令啊?更何況吳涵宇根本就沒有說過這句話,借給省政府的那一百五十個億,也是袁保正想要在吳涵宇面前討討好才做出來的個人行為。
會場里的氣氛嚴肅極了,所有常委的目光都投向了袁保正,想聽聽他在這件事上又如何解釋。如果一個解釋不合理,看著這些常委們的態度,非要給袁保正來一個集體炮轟不可。
袁保正利用喝茶的時間腦子在急的運轉著,過了好長時間才放下茶杯說道:「穆書記,我看就不必要說出是那位領導的指示了?我以我市委副書記的人格向常委會作保證,我確實是接到了這位領導的指示,至於為什麼不能說出來的原因,想必大家也都很清楚這裡面的意思!」
袁保正的話音剛落,常委們出了一陣笑聲,只不過這些笑聲中充滿了太多的嘲笑的意味。
「保正同志,你講的這些話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啊?你不說出是哪位領導的指示,我們怎麼按這位領導的指示去做啊?如果要是執行錯了,這個責任誰來承擔啊?我們做工作就要光明磊落,在常委會上就更要襟懷坦白實事求是,還有什麼原因不能講明的呢?
陳彥靖這番話,立刻引起了常委們的共鳴,柳家忠隨後也說道:「保正同志,既然你是在向常委會傳達這位領導的指示,那就要說出這位領導是誰,這是一個最起碼的道理,彥靖同志說的很對,你不講出來,我們怎麼去執行啊?如果執行中出現了錯誤又有誰來承擔責任啊?
李青山在隨後講話中就不像陳彥靖和柳家忠那麼客氣了:「保正同志,這可真是新鮮,傳達領導的指示又不說出這位領導是誰,只是用你市委副書記的人格來做保證,你能保證的了嗎?當然了,我說這句話並不是在懷疑你的人格有問題,用你的話來講,我這也是從工作的角度來考慮問題的。」
李青山的話音剛落,又一次引起了眾位常委們的鬨笑,把袁保正搞的是哭笑不得,異常尷尬,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他心裡也在罵著自己,剛才怎麼就不管不顧的說出這麼一通混賬話來呢?這下子好了,被人家抓住尾巴不依不饒的痛打起落水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