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七百一十一章順勢而為
一千七百一十一章中央辦公廳給廣南省委來了明傳電文,通知省委代書記周紫萍和省長穆國興按時到京參加中央全會。
消息一經傳開,立刻引起了一陣巨大的轟動,周紫萍作為這一屆的中央候補委員出席這次中央全會還可以說得過去,可是省長穆國興既不是中央委員甚至連候補委員都不是,也出席這次中央全會,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其實中央全會上選舉誰來擔任中央委員,誰進政治局,這都是事先就定好了的,中央也為這些安排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即便是在選舉過程中施行的也是差額選舉,一般的情況下,只要是不出什麼大的意外,候選人都會被選上的。
穆國興接到中央的通知去參加這次中央全會,那就意味著他這次在中央全會上肯定是會被選舉為中央候補委員的,也有可能是中央委員。一步到位的事情現在可是太多了。
當天晚上,省委副書記魯南生與宣傳部長華書山又按約來到了西城區一處度假村裡,進行了一次頗有意義的會面。兩個人面對著一桌子的珍饈佳肴是誰也沒有動筷子,就那麼默默的坐著。
「穆國興這次進京看來是要擔任中央委員了。」
魯南生說道:「豈止是中央委員,中央還有可能會任命他擔任廣南省委書記。」
華書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也太快了點,他來到廣南剛好半年,就由省長提拔為省委書記,這可是開創了我們國家幹部任命史上的先例。」
「規矩是人制定的,當然先例也是由人來創造的,這個年頭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沒有做不到的,老穆家在京城有那麼大的勢力,辦這麼一件事情還有什麼困難的。」
「中央就是高明啊,我現在才有點看明白了,為什麼秦金嶺病重住院之後,中央一直沒有派新的省委書記來,而只是讓周紫萍來主持省委的工作,原來就是在給穆國興任省委書記創造一個條件啊。」
魯南生點了點頭:「不高明就不能稱為中央了,你以為中央那些大佬們都是吃乾飯的啊。他們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沒有一身的真本事能行嗎?哪一個不都是在下面歷練的無比精明,才走到今天的高位上來的。有人說官場中的人都是人精,這些人才是人精中的精華啊。」
華:「這樣以來你當省委書記的希望也就不太現實了,不過,能當上省長也不錯嘛,咱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本錢。」
魯南生看了一眼華:「這種話今後不要再說了,識時務者方為俊傑呀。你沒看到現在省里的形勢嗎?穆國興在這半年時間裡,已經牢牢的站穩了腳跟,逐漸的培植起了自己的力量,他在廣南省現在可是說一不二的,任何政治勢力也沒有和他對抗的能力了。」
說實話,魯南生今天講這些話也確實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前幾天他接到京城的一個電話,那位老人在電話里明確的告訴他,穆國興將在這次中央全會上進入中央委員會,隨後中央就會任命他為廣南省委書記,擔任中央委員和省委書記幾乎是在同時進行的。
這位老人在電話里還告訴他,現在中央高層對穆國興是極為欣賞。論工作能力他魯南生是比不上穆國興的,論政治鬥爭經驗,穆國興現在已經成熟了,總之就是告訴魯南生,你各個方面都是比不上穆國興的。這位老人還告訴魯南生,要多讀書,少講話。尤其不要和穆國興對著干,要懂得順勢而為,否則的話,他的下場將會是很可悲的。
魯南生當然聽明白了這位老人話里的意思,這位老人雖然向他透露了中央高層的一些情況,但是話里的警告意思還是非常多的。就是在告訴魯南生,既然各方面都比不上穆國興,就要老老實實的臣服於他,如果不懂得順勢而為,再與穆國興生了爭執,要是真的出現了問題,這位老人也是保不了他的。
至於魯南生下一步能不能當上省長,這位老人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他只是告訴魯南生老穆家的勢力非同小可,他們的影響力在中央高層是巨大的。雖然老人的話沒有說的很明白,但魯南生也知道,他能不能當上廣南省的省長,要由中央來決定。或者說要看老穆家的態度,具體來說就是穆國興會不會向中央提出建議。
魯南生現在非常後悔,他認為自己這個官場教父就是一個十足的大笨蛋,不懂得順勢而為。在穆國興剛來廣南的時候,還想躲在背後利用馮松山和穆國興爭一爭在常委會裡的話語權。
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怪就怪魯南生同時又擔心馮松山會對自己形成威脅,又想壓一壓馮松山的囂張氣焰,他想在穆國興著馮松山之間形成一種平衡,以利他從中得利。
魯南生也沒有想到,他這個算盤打的是太如意了,在對待馮松山上,他已經弄巧成拙了,不僅沒有形成一種平衡,反而葬送了馮松山的前程,一下子把自己搞了一個措手不及。後來魯南生又想利用周紫萍與穆國興爭一爭,卻不知道為什麼周紫萍一直不上他的這個當,不僅不和穆國興去爭搶,反而和穆國興形成了一種妥協,甚至是支持穆國興。
一開始魯南生還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直到京城的那位老人在電話中說起穆國興要當中央委員這件事情,魯南生才恍然大悟。他覺得周紫萍這個老女人更是可怕,她一定是事先就知道了中央高層的打算才這樣做的。否則的話,以她那種剛愎自用的固執勁,不與穆國興斗個頭破血流那才怪了呢。
魯南生正在這裡琢磨著呢,就聽華:「老魯啊,如果穆國興當上了省委書記,你要是連省長都當不上的話,那我們可就徹底完蛋了。」
魯南生笑了:「老華,咱們都是高級領導幹部了,不能意氣用事,更不能說些小孩子話。咱們是誰呀,誰是咱們呀?這個講法明顯就是錯誤的嘛。工作當中大家有分歧這是很正常的,但是搞幫派體系那可是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今後我們要注意這一點啊。」
華書山點著頭好像很佩服魯南生的講話一樣。可是在心裡卻非常的不服氣:這個老混蛋,現在是看到本地派系不行了,這是想要靠向穆國興了,原來還說別人是牆頭草,現在看來他才是一顆最大的牆頭草那。嘴上說的好聽,不講派系,原來你這個官場教父不是最熱衷於搞這一套嗎?要不是你撮弄馮松山,搞那個什麼狗屁記者新聞布會,他能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嗎?
華書山在心裡著恨,但是嘴上卻說道:「老魯啊,你說的很對,原來咱們也就是和周紫萍在政見上有些不同而已。穆國興來了之後,咱們也是和他缺少溝通,才造成一些誤會。其實認真分析起來,我們之間也並沒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今後咱們就按照未來的穆書記做出的指示去辦事了,出於公心認真工作嘛!我這輩子是沒有什麼大的抱負了,能在這個副省級的位置上干到老退休也不錯嘛。總比馮松山要強多了。」
魯南生聽出華書山話裡有話,想要反駁他幾句,又確實找不出他話里的毛病。張了張嘴巴,一句話也沒有說,此時他意識到,所謂的廣南本地派系現在已經完全灰飛湮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