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零四章身份不相符
這是倪洪奎第二次講類似的話了,穆國興也知道這是一句帽子話,接下來才會談正事。倪洪奎這次來廣南做出的一些舉動,明顯是有些出格了,也與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是很不相符的,這就說明他來廣南並不只是要走一走看一看那麼簡單,一定還是有其他目的的。
倪洪奎的秘書走了進來:「長,培山同志來了,正在外面等候您的接見!」
倪洪奎笑了:「這小兔崽子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不過這件事情還要徵求一下國興的意見,我估計國興已經知道我和培山之間的關係了!」
「以前確實是不知道,我也是剛聽說的。既然培山同志是老長的親戚,那就請他進來!」
倪洪奎對秘書說道:「你聽到了沒有,穆書記有指示了,那就讓培山進來。」
不大一會的功夫,倪培山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點頭哈腰的向倪洪奎問了一聲好,又媚笑著對穆國興說道:「感謝穆書記能夠在百忙之中接見我!」
穆國興擺了擺手,:「可不是我想接見你,想接見你的是老長!」轉頭又對倪洪奎說道:「老長,你和倪培山同志也好久沒有見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等一下我會親自來請您去參加晚上的歡迎宴會!」
穆國興也知道這個時候倪培山來,一定是兩個人事先就商量好了,尤其是倪培山剛被省委調整了工作,這個時候倪洪奎來到廣南就顯得有點太巧了。以穆國興的聰明勁,也能猜到倪洪奎接下來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這個時候穆國興已經有了計謀了,不管這爺倆是如何商量的,反正倪培山是絕對不能重用的。
倪洪奎是一個什麼人啊,一眼就看穿了穆國興的心思,笑著說道:「國興啊,雖然我們兩個人以前並不是很熟悉,但我始終沒有把你看作是外人,既然培山已經過來了,我們就在一起聊聊嘛。」
穆國興這個時候對倪洪奎的這個做法是厭惡透了,聽說過有不擇手段的,卻沒有見過有這麼厚臉皮的,這還是一個堂堂的副國級領導嗎?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穆國興雖然心裡很想拂袖而去,但實在是不好就這樣離去,不管怎麼說,官場上的一些禮節還是要講究的。
服務員給倪培山端來了一杯茶,在這種場合下倪培山自然是不能坦然接受的,欠了欠身子,沖服務員笑了笑,還說了聲謝謝。就這一句話讓這個倒茶的服務員就有些受寵若驚了,能夠來到這個小樓的人可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平常為他們做些什麼,雖然他們也會禮貌的點頭微笑致意,可從來沒有見過態度這麼謙恭的人。
過了一會,倪洪奎終於開口講話了:「國興啊,前一段時間培山給我打過電話,說他在工作中出現了一些問題,有些地方做的沒能讓你滿意,我也狠狠的批評過他了。培山現在也很後悔自己的那些做法,對著我痛哭流涕的檢討了自己的錯誤。我對他講穆書記對人是寬宏大量的,只要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及時的改正過來今後保證不再重犯,穆書記一定還會給你機會的。」
倪洪奎的這句話就有點強加於人的意思了,好像穆國興不給倪培山機會,就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了。穆國興看了看倪洪奎,緩緩的說道:「老長過獎了,這不是我個人寬宏大量不寬宏大量的事情,而是省委集體認為培山同志所犯的錯誤還是比較嚴重的,所以才調整了他的工作,這也是在給他一個機會嘛。」
穆國興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倪洪奎此時也沒辦法再講下去了,看了看倪培山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國興啊,我也知道培山犯的錯誤比較嚴重,按說呢,我也不應該過問這件事情,可是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是個非常重情義的人,當年我在這裡任職的時候,在那場史無前例的政治大運動中,要不是有培山家裡人的幫助,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呢。」
穆國興明白了,倪洪奎現在是要打人情牌了,一個政府官員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自古就有有情未必不丈夫的說法,講究點私人感情也無可厚非,但是在原則面前,是絕對不能讓人情蒙住雙眼的。這不僅是害了他本人,更是在拿國家和人民的利益交換人情。
「老長,您說的這些我都懂,按照您的想法,需要我們省委做些什麼呢?」
穆國興講這話的意思就要套一套倪洪奎的底,讓他充分的暴露出來,只有這樣才能有所應對,此時穆國興對倪洪奎的反感到了極點,認為這個人不僅不能夠堅持原則,而且還是一個混淆是非沒有立場的人,也許這就是他只當了一屆國務委員就退下去了的根本原因。
「呵呵,國興啊,培山呢,還是很有工作能力的,在工作中出現一點問題也是難免的,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再給他一次機會。
倪洪奎這話說的就有點太過了,穆國興此時也不準備再和他繼續糾纏下去了,想了一下說道:「老長,我們省委這次調整倪培山同志的工作,其實就是在給他一次機會,這也是常委會集體做出的決議,我個人是沒有權力改變常委會的決議。」
倪洪奎聽出穆國興在這件事情上是不準備退讓了,此時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國興啊,你現在年紀輕輕的就身居高位,今後的前途將無可限量,搞好各方面的關係,對你可是非常重要啊。」
倪洪奎這句話就是-裸的威脅了,意思是在暗示穆國興,如果你不答應我的條件,你今後進步的時候,我同樣也不會支持你的。穆國興聽后微微一笑,一字一句的說道:「老長,我自從踏上仕途那一天起,就沒有想到要當多麼大的官,現在黨和人民把我放在了這個位置上,我就要踏踏實實的為我們國家和人民做點事情,是非曲直自有公論,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今後又會走到一個什麼位置上,將會有黨和人民來做決定!」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就沒有辦法再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到了他們這一級的幹部,都講究的是一個涵養性,自然不能像普通老百姓似的,談崩了就會撕破臉皮,雙方鬧的臉紅脖子粗的。
當天晚上的歡迎宴會,雖然穆國興在禮節上做的很到位,但是四大班子的這些頭頭們都現,省委書記的臉色還是很嚴肅的,有些心眼靈活的人就猜測到,今天下午兩個人的談話肯定是不愉快的,否則的話,穆國興現在是不會有這副姿態。果然,倪洪奎喝了幾杯酒就推脫身體勞累,回房間休息去了,而穆國興也隨即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倪洪奎在省委副書記包和平的陪同下,到廣南省的各個地方去走了走看了看,包和平也看出來了,倪洪奎有些心不在焉,與他剛剛下飛機的狀態是截然不同的。
在返回京城的前一天晚上,倪洪奎又和穆國興談了一次話,這次談話到是沒有再給倪培山機會的事情,而是要求廣南省委要對倪培山有一個正確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