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希望我怎麽說
“好,我不怪她,”陸江笙彎下腰,把唐青完完整整地抱在了自己的懷裏,“你全身都濕透了,我先送你回家。”
蘇瑾餘眼睜睜地看著陸江笙帶著唐青淡出了自己的視線。
心裏就像是突然被人潑了一瓶硫酸,掐住掌心的手指早已經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白色。
她一動不動的模樣讓蕭風嶼嚇了一跳,蕭風嶼抓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地搖了搖,“小嫂子,你是不是剛剛被嚇到了,你……”
蕭風嶼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蘇瑾餘就已經抬起了眸子,纏繞在她眸底的冰霜讓蕭風嶼不受控製地頓了頓。
“風嶼,我不想待在這裏了,我想回家。”
聲音平靜,卻遠比淒惶更加讓人心碎。
蕭風嶼脫下外套裹住了她的身體,在眾目睽睽之下,以公主抱的形式把渾身濕透了的蘇瑾餘抱了起來,心疼地說,“好,我帶你回家。”
攔下一輛出租車,蕭風嶼把蘇瑾餘放到了汽車後座上,幫她係好安全帶,才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到達別墅,蕭風嶼攙扶著蘇瑾餘搖搖欲墜的身子走到了客廳。
看到這樣的一幕,施姨趕緊走了過來,“帥帥,這是怎麽回事,蘇小姐怎麽渾身都是水?”
蕭風嶼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等陸江笙回來,你問他。”
音落,蕭風嶼就帶著蘇瑾餘上了樓。
目光呆滯,好長一段時間,蘇瑾餘才緩和了一些,回過頭,她衝著蕭風嶼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我沒事了,風嶼,謝謝你。”
“我先去洗個熱水澡。”
蘇瑾餘說完,逃也似的遠離了蕭風嶼的視野範圍。
關上身後的門,蘇瑾餘的身體沿著地心引力的方向滑落了下去,兩隻手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她將腦袋深深地埋了進去。
真的是唐青所說的那樣麽?自己的存在不過是為了幫她和陸江笙打掩護?
可陸江笙又怎麽會三番四次地和自己調情?
良久,蘇瑾餘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蓮蓬頭的下麵,熱水拍大在她的身上,那種冰涼的感覺才減輕了許多。
穿好衣服回到房間的時候,陸江笙已經在了,他背對著蘇瑾餘站在窗前,手指之間夾著一隻尚未點燃的煙。
蘇瑾餘看不到他臉上的任何情緒,隻能憑感覺判斷,他是在怨恨自己,怨恨自己不顧唐青的求饒,把她推到了水池中。
陸江笙不說話了蘇瑾餘也沒有開口,她自顧自地爬到床上,躺了下來。
片刻,她的背後終是想起了陸江笙陰沉的嗓音,“蘇瑾餘,對於今晚發生的事情,你不打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喊自己的全名了,而兩次都是為了同一個人,唐青。
蘇瑾餘忽然就覺得自己好傻,在不了解一個人的情況下,就對他動了心,還和他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腦海中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不斷重複,自己並不是陸江笙心甘情願迎娶的女人,而是他用兩百萬的彩禮買回來的。
素白纖細的手不經意間揪住了身下的床單,重複了好幾遍吞咽的動作,蘇瑾餘終於有力氣坐直了身體,對上了他晦暗不明的雙目,“陸江笙,你希望我怎麽說?”
“大大方方地承認唐青是我推下去的,還是把唐青對我所說的那些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然後你再用不信的語氣質疑我?”
陸江笙不說話,蘇瑾餘隻覺得心中的怨氣上湧,“陸江笙,你為什麽不說話,是被我戳中了心事,所以覺得有些心虛?”
眸光一凜,陸江笙冷笑了一聲,“做錯了事情還能這樣理直氣壯,蘇瑾餘,你可真是好樣的,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你告訴我,唐青落水之前都對你說了什麽?”
蘇瑾餘的胸口越來越悶,直到最後,她需要微微張開嘴,才能維持自己的正常呼吸。
望著對麵咄咄逼人的男人,她硬是讓自己微微一笑,而後淡漠地掀了掀唇瓣,“好啊,我告訴你,她對我說了什麽,她告訴我,顏喬苒會和你取消婚姻,出現在我的婚禮上,都是你一手設計的,他還告訴我,你和我之間的婚姻不過是用來掩飾你和她關係的屏障,他甚至說……”
“夠了!”陸江笙聲音裏的溫度一瞬間沉到了穀底,“蘇瑾餘,我從來都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為了保護自己,如此詆毀一個無辜的女人,我和唐青認識四年,她是什麽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
盡管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蘇瑾餘的心口還是沒來由地疼了一下。
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她第一次覺得有些異常陌生。
從相遇到現在,不過短短的幾周時間,陸江笙從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心向著別的女人不分青紅皂白的野蠻人。
到底還是自己不好,經不住誘惑,別人稍微對你施以援手,你就經不住他幾次的糾纏以身相許。
蘇瑾餘披了一件外套下了床,嘴唇微弱地張動了幾下,“陸江笙,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可你也沒有資格用這樣的話語羞辱我。”
“你和唐青是一對,對吧,我成全你們,反正我已經離過一次婚了,再離第二次也無所謂。”
蘇瑾餘說完,徑直朝著門外的方向走了過去。
剛要走出房間,陸江笙不加掩飾地笑出了聲,“要離婚可以啊,兩百萬的彩禮還回來,另外,我幫你從宋成沐手上拿回的公司也必須屬於我。”
原來如此。
自己的存在原來是這樣的意義。
那些親吻,那些纏綿,那些情話,不過是陸江笙挖好的坑,而後,自己就心甘情願地跳了下去。
兩百萬拿不回來,公司也是他找的律師,陸江笙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你這道屏障當定了。
蘇瑾餘稍稍愣了愣,強迫著自己恢複之後,下了樓,走出了別墅。
深夜,空曠的道路上真冷,隻有昏黃的燈光下,氤氳著些許的暖意。
緩緩地走到了路燈旁,蘇瑾餘疲憊不堪地依靠在了身後的石柱上,讓自己閉上了眼睛。
朦朦朧朧中,她似乎聽到了自己母親的聲音,“怎麽能睡在外麵,也不怕自己著涼,真是一點都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