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兄弟和睦
馬越是被關羽和馬宗放在馬車裡送回來的,衛和騎著駿馬與彭脫在最前面,出發時四五十人回來卻只有九個人而且各個帶傷,衛和少了一條胳膊,彭脫腿上被扎了一劍,馬宗胸口被砍了一刀,關羽胳膊上綁著麻布。傷最重的就是馬越,身上十二處傷口當時已經成了血人,衛和賤賣了貨物重金在屬國請來御醫才保住性命。
老御醫雖說馬越傷了眼但不一定瞎,可聽在眾人耳朵里就是馬越不但傷了眼睛還有可能瞎。一路上馬越都把自己藏在車裡腦袋上白綢纏了好幾層包住半個腦袋,只露出右眼在外面。他怕被光照再傷到眼睛。
至少現在他的右眼還能看清一切,能保住性命與四肢完全對他而言已經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歸結根本自己受這麼重的傷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衛和胳膊還好的時候意氣風發的要從戰利品中送他一件皮甲,他嫌棄是死人身上扒下來的不願穿在身上沒有要。如今吃了大虧,身上好幾道傷口都足以致命,昏迷了數天才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這真是給他長夠了教訓,死亡面前,你的尊嚴潔癖不值一提。
九人回到彰山村時,馬騰帶著村裡青壯給他起的房子都快好了。馬騰正站在木質房頂上抹著油蠟,木屋的房頂糊著一層泥漿馬騰要趕在凝土變成凍土之前抹好油蠟否則下點雨雪房頂就會漏水。馬超和馬休在院子里扎柵欄,築屋大體已經準備收尾,馬騰也沒再麻煩村人,一家三口數九天里忙的滿頭大汗。
馬超幹活不認真總被馬騰罵,衛和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商隊進村子馬超第一眼就看到了,扭頭朝房上埋頭幹活的馬騰喊道:「阿爹,小叔的商隊回來啦!」
馬騰一看可不是嘛,一行八匹馬一架車最前邊可不就是衛和還有老二。馬騰從房上看得最清楚,抹了一把臉從房上跳下來便大步向商隊走過去。
「哈哈,你們可算回來了,關兄你房子我都給你蓋好…三郎,三郎呢?老二我怎麼不見三郎?」
馬宗正不知道如何面對大哥,三弟受傷那麼重沒準還會瞎了。走之前他信誓旦旦說要保護三弟跟家人道了別,回來的時候老三被人砍得半死還破了相瞎了眼,讓他怎麼和大哥交代,看著向自己詢問三弟的馬騰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翻身下馬雙膝跪在地上給馬騰磕頭道:「大兄…我沒能保護好三弟。」
馬騰一看這情況心一下子停了跳,難道…
「不!」馬騰壓著從喉嚨深處一聲低吼接著便拽著翻身下馬的關羽衣服問道:「關兄你告訴我三郎沒事,快告訴我三郎沒事!」
關羽心中對馬家兄弟都有愧疚,他們離開的時候馬騰還把著他的胳膊將三郎託付給他。如今馬越帶著滿身傷口回來了,難道說馬騰所託非人?
關羽對馬騰一輯到地,道:「馬兄,關某於心有愧…」
這一下子馬騰腦袋就覺得要炸開了,握緊了拳頭咬著牙問道:「三郎…出事了?」
不等關羽點頭跪在地上的馬宗急忙爬起擋在關羽身前攔道:「大哥,此時不怪關兄!」
馬騰不願於關羽動手,不是怕關羽的武力,而是覺得不合道義。馬宗這麼一攔就讓馬騰有個撒氣的地方,抬手沙包大的拳頭青筋暴露一拳頭悶在馬宗臉上,直打得馬宗騰空離地,跟著就是一腳踹出去。
馬宗倒在一片塵土飛揚中掙扎爬起,馬騰指著馬宗怒罵道:「臨行前我記得你說你是去護著老三,現在怎麼你自己回來了!」
馬越在馬車裡手按車轅很久,骨節發白都不肯撒手。他猛地先開車簾冬日暖陽刺得右眼生疼,他眯著眼睛啞著嗓子叫了一聲:「大哥住手,我在這。」
暴怒的馬騰瞬間熄火,扭頭看到車轅上站立的馬越他驚呆了,臉上的暴怒還未褪去便生出笑臉道:「三郎你回來怎麼不出聲讓大哥好生擔心,回來就好回來就…三郎你臉怎麼了?」
馬越臉上表情不太自然:「受了點傷,沒事大哥…誒,你這是給關大哥起好了房子么?」
一提到房子馬騰非常自豪:「怎麼樣,你們一來一回房子就起好了,就在咱家旁邊不生分。獨門獨院到時候嫂嫂和侄子來了也方便。」馬騰可不傻,馬越這麼一說他就知道馬越臉上肯定不是小傷,走過來伸手要仔細看看傷口被馬越伸手擋下了。
「醫匠說要三個月再拆,見不得光。大哥咱先回家吧。關大哥先把二哥扶起來。」
關羽「諾」了一身便過去扶起馬宗,馬宗臉上帶著烏青直吸冷氣。馬騰的一腳踹實了胸口,他用衣服擋住了傷口崩開在衣服上滲出點點血跡,不想讓馬騰看到。
關羽知道,這其實是馬騰對自己和馬宗二人的怨氣,全發在馬宗身上了。
「大哥,你怎麼這麼大火氣。平時你不總跟二哥說以德服人不要總以暴制暴么?二哥身上還有傷呢。」
馬騰剛才也是急火攻心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此時看馬越還活著他的怒火也退了下去,攙著馬宗另外一邊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問道:「二郎你怎麼樣,大兄還以為三郎不在了…」
馬宗聞言臉上又掛起無所謂的笑容,朝馬越笑道:「三郎你這是幹嘛,我倆從小打到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沒啥,誒大哥你記不記得小時候剛練武那會,咱倆拆招你總拆我,我一心急給你踢到牆上磕破了頭。」
馬騰一笑說道:「當然記得,那會還在城裡住呢,阿爹拿劍鞘滿城抽你。最後我頭上包著就像三郎現在這模樣,你撅著屁股倆月沒下床。」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沒忘。可惜那會沒老三,不然當時還能給我端個茶倒個水啥的。」
馬越在旁邊走著也笑:「那二哥我現在這模樣是不是該你給我端茶倒水啦?」
「我給你端……大哥這一腳我又能躺倆月,還是讓大哥給咱倆端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