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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假子忤逆

  新帝即位,整個禁宮熱鬧起來,有在嘉德殿外弔喪守靈的,有宮裡宮外跑著忙活的,這一下子禁宮的防務就不再像先前封鎖時的那麼鐵桶一塊了,馬越更是開始擔驚受怕,朝服裡面穿著一層披甲還披著兩襠鎧護住胸腹,城門那邊咱由徐晃率領縣兵扮作百姓住在民房裡,楊豐抱著中興劍寸步不離地守在身旁,除此之外還專門抽出長水軍五十人的部曲跟著,生怕被人在皇宮暗算了。 

  眼看著鄰近下午,新帝即位的事情都忙的差不多,長水軍那邊閻行正準備著要調軍至東宮。 

  馬越說了,要看緊了何太後跟那些宦官,隨時準備全部拿下。 

  長秋宮。 

  這裡不單是何后的居所,也是趙忠的府邸,十常侍們將外宅都變賣了換做錢財裝車送去了車騎將軍府,眼下又是風聲鶴唳的,十常侍們聚在一堆將長秋府當作議事的地方,都暫且居住在這裡。 

  眼下,他們從嘉德宮那邊忙完了下來,紛紛聚於此地。 

  「張兄、趙兄,必須得拿個主意出來了,馬越得勢越來越明顯,恐怕他是不會放過咱們了!」聲音的主人是宦官中以長相儒雅聞名的段珪,只不過眼下滿面的氣急敗壞,食指虛指著宮外說道:「連何進都讓他殺了,等他安定了局勢,咱們肯定跑不了!」 

  趙忠點著頭看向張讓,一直以來張讓都有些偏向馬越,他希望這一次張讓可不要再站錯隊伍了。 

  張讓的面目有些陰沉,沉吟片刻說道:「已經有些準備,前番受困於馬越軍帳中老夫已經琢磨了**不離十,這馬越要安天下士人之心,肯定在下一步會對咱們動手,你們打算怎麼做?」 

  「我與車騎將軍何苗有約,車騎府出人手,我那弟弟將會在天色將晚之時獻出城門校尉之職,將城門防務交由馬越,到時他必將親自出宮探查城防,車騎府的甲士就會在城中動手結果了小馬兒的性命。咱們則在馬越出宮之後對蹇碩動手,連同董家老太后一併殺了,到時罪名就是他們篡改先帝遺詔!有皇后和車騎將軍為咱們撐腰,咱們可是大功臣,誰都殺不得咱們!」 

  「好!」夏惲拍手道:「就這樣,將他們二人分開,蹇碩那死狗晚上肯定會在嘉德殿為先帝守靈,在期門郎里有咱們的人嗎?」 

  張讓沒有說話,孫璋眉間帶著快意說道:「有!期門郎中有個與我同鄉的小屯長極為貪財,從前就受過郭勝的恩惠,咱們可使些錢財讓他做這件事。」 

  「嗯,那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眼見大家都認可了,趙忠提著袖子修書一封。轉頭便差遣信得過的小宦官持密信由偏門出宮,眼下的宮內禁衛都聚集在嘉德殿那邊,東宮倒是一下子清凈下來了。 

  只不過這種狀態並未持續多久,當天色漸暗的時候,長水校尉閻行親率七百將長秋宮圍了個水泄不通。 

  望著刀鋒出鞘的長水軍士,趙忠暗自慶幸,若非他棋高一著,非得被小馬兒先下手為強了不可! 

  另一邊,長秋宮中專門給列侯張讓備出的宅子里,張讓背著手一臉凝重,太醫令張奉滿面懵懂地問道:「義父這是怎麼了,長水軍怎麼又駐防東宮了,不是風頭已經過去了嗎?」 

  宮燈被夜風拂過忽明忽暗,映出張讓那張嚴峻的臉。 

  嘆了口氣,張讓說道:「風頭,快過去了吧。只要小馬兒死在今夜,風頭就過去了。」 

  「什麼!」張奉一下子蹦了起來,抓著張讓的衣袖問道:「爹,您要動手殺馬越?」 

  「在他的大帳裡頭,他說過,就算他攔著幕府不讓殺宦官,到頭來他自己也還是會將我曹都殺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可就只能任人魚肉了。」張讓一拽衣袖說道:「趙常侍跟車騎將軍都說好了,就在今夜動手,到時候有何后與車騎將軍護著,那些士人就不會殺咱們了。安心呆在這裡吧,過了今夜,一切就都平靜了。」 

  「爹您糊塗啊!」張奉扶著額頭說道:「您管馬越要殺誰,您教過兒子,這馬越是個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他是斷然不會對恩人刀劍相向的,他就算要殺宦官,會處死咱們父子嗎?比起一個君子,您怎麼會去相信一個潑皮無賴將生死大事寄予婦人之手?」 

  「那何苗的哥哥,以前不也是三天兩頭往咱們府上跑,靠著您登了大將軍位轉頭就要徵召外軍逼何后就範處死咱們,您難道還不明白嗎?現在唯一能護著咱們父子的就只有馬越了,可您竟然放任趙忠那些人殺了咱們的救命稻草?」 

  張讓從未想過對這件事情反應最強烈的居然是自己的假子,他皺著眉頭動了動袖子,問道:「這馬越是個拿刀的人屠,你連自己的連襟都不相信去相信他?他怎麼會成了咱們的救命稻草,你瘋了不成?」 

  「爹啊!」張奉急的都快哭了,指著窗外壓著聲音說道:「以何苗之圓滑世故,馬越一死,那些士人就會聚攏在他的幕府,到時候為了更大的聲望何家子肯定會不聽那些士人的話?到時候還不是像何進一樣要除咱們而後快!那馬越不一樣啊,吳匡跟著何進讓他一塊殺了,青瑣門外把袁氏子弟打得抱頭鼠竄,他怕過誰?只有像他那樣的人才能頂住別人要殺咱們的壓力,這天下除了他還有誰能保咱們?」 

  「不行,我不能看著你走到絕路上!請爹原諒孩兒不孝!」張奉猛地往地上一跪,磕了個響頭,張讓還沒反應過來張奉就已經開門飛奔出去。 

  「張奉,張奉!」張讓追到門口,卻終是追不上孩兒的腳步,只能眼看著他消失在深夜裡。 

  扶著門口,張奉跑的遠了,張讓攏了攏袖子,對著手中出了鞘的匕首嘆了口氣,合上刀鞘緩緩地坐在了門檻上。他的傻兒子不知道,即便馬越不死又能如何,難不成他就願意放過自己了? 

  長秋宮外。 

  太醫令張奉一路疾奔,宮門持著長矛的長水軍士將他攔下,「校尉有令,封鎖東宮,任何人不的出入!」 

  「讓我出去,我要見光祿勛,我是太醫令張奉,我給光祿勛治過傷!」 

  「校尉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衛士鐵面無私,但聽到張奉提到馬越的名字還是加了一句:「太醫令請回吧。」 

  張奉急的直跳腳,卻沒有任何辦法,北軍長水營這幫人都是整天一手挎腰刀一手提頭顱的驕兵,他們才不管你是誰,說了不聽直接拔刀你有什麼辦法? 

  但張奉也不退,就站在長秋宮門口踮著腳向外面望,可死活見不到一個他熟識的軍士,就在這個檔口上猛地聽到宮門樓上的腳步聲,青年不耐煩的聲音問道:「怎麼了?」 

  聽到這聲音張奉一下子興奮起來,張著手臂喊道:「閻校尉,閻校尉,我是張奉啊,太醫令張奉,您還記得嗎?」 

  閻行皺著眉頭從城門洞走了出來,打著火把到張奉面前一照,那還能不認識了?張奉起早貪黑地跑到梁府給馬越煎藥那會他也是碰見過的,閻行揮手讓軍士閃開問道:「是太醫令啊,要出宮么?不好意思,光祿勛下令整個東宮就是何后出來了也得堵著,您就先在宮內稍安勿躁吧。」 

  「不是,我這真有急事!」張奉急的抓耳撓腮,眼神在閻行和眾多長水軍士之間飄過,小心地踮起腳湊到閻行耳朵邊說道:「有人要刺殺君皓,哎,別抓我,別抓我!」 

  「什麼!」閻行看了看左右,一把抓住張奉的衣領將他提溜到長秋宮外問道:「你跟我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什麼人,什麼時候,怎麼動手!」 

  「是趙忠,他夥同何進要刺殺君皓,我就知道這麼多!」 

  閻行想過,將來馬越會遭到各式各樣的陰謀與刺殺,但他從未想過這一天來得這樣快,又這樣急。 

  可來得再急再快,當馬越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閻彥明又有哪一次沒有準備好? 

  「噌!」地一聲,長水軍的制式腰刀已經出鞘,閻行一把甩開張奉,揚刀高聲喝道:「十常侍意圖謀害光祿勛,長水軍聽令,殺入東宮!」 

  張奉被摔到一旁,根本來不及氣惱便聽到閻行發出這般踏平東宮的號令,急忙飛撲出去抓住閻行揚著刀的手說道:「等,校尉且住,校尉且住,他們已經動手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光祿勛,殺人不急,救人急啊!」 

  不過片刻,東宮門口隨著閻行的一聲怒喝便是一片人聲馬嘶,駐兵東宮外的長水軍士紛紛從軍帳中竄出來,有人抱著頭盔便已經握著兵器在宮門口列隊。 

  馬越做長水校尉之前的長水老卒幾乎在黃巾之亂時傷亡殆盡,如今每一名長水武士的從軍生涯都是以見到馬越的第一眼開始的。 

  對長水軍上下兩千餘軍士而言,沒有任何事比馬越馬君皓的性命更為重要,這是一直由上至下對光祿勛馬越絕對忠誠的部隊,他們的忠心在這些年東征西討的戰事中培養到一個巔峰。 

  黃門寺中一聲號令,長水軍三千六百駐軍承陽門就是他們忠誠的證明! 

  「騎兵跟我來,軍司馬率步弓手入東宮,把所有沒鬍子的全部抓起來!」 

  閻行一手將張奉抓在馬背,一手擎著鐵矛,向著嘉德殿賓士而去,在他身後,二百長水騎的馬蹄聲響徹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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