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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袁術被俘

  馬岱在進長安的當日就在大街上見到推著柴車的楊阿若。 

  後來的日子裡,劈柴院的間使們混跡於長安城各個地方,打探消息,接近馬岱,以各種隱秘的方式將馬越的營救計劃告知馬岱。 

  知道自家叔父留下了兩千有餘的兵馬隱匿在城中救他,他的心裡就有底了。 

  這一日,袁術領五百騎出城,在小袁將軍走前,帶人將馬岱押入長安縣的大牢中。袁術說:「稍安勿躁,等我回來的時候,也許就是馬伯瞻重歸自由之日。」 

  牢房中加派了百餘兵丁看護,就為了看住一個馬岱。 

  袁術走了,馬岱的心也飛了起來。 

  城中街市,形形**的百姓緩慢而有序地朝著大獄前進,光著一雙大腳板的京兆漢子推著一架柴車走到大獄門前。看樣子他的模樣有些累了,停下車來面對獄卒的驅趕滿面賠笑地道歉。一個涼州的販馬商賈長相俊美,身邊的幫閑牽著十餘匹駿馬走街串巷,朝著城西大營走去。 

  馬背上,是一捆捆風乾的木柴。 

  把守營門的軍士聽著蟬鳴漸感無聊,扶正了兜鍪對身側的袍澤問道:「今日這麼多賣乾柴的走卒販夫?」 

  「誰知道,是不是將軍買了些木柴?」袍澤搖著頭,將長矛斜置擦拭起帶著鋒芒的矛頭。 

  一個商賈模樣的青年帶著十餘個推著柴車的幫閑走到營門口,拿出長安令簽發的商契交給營門卒過目,接著將木柴車推入營中。 

  商契有雲,軍營木柴消耗過大,故送來木柴。 

  幸運的一路並未遭到盤問,十餘架獨輪車的木柴統統放入營中,這些木柴都被火油浸過,遇到火星一點就著。 

  城中四個大營,皆是這般景象,抱著木柴的漢子混入營地,浸過火油的木柴放在營地中各個地方。 

  更多的漢子向著四營聚攏,他們漸漸引起人們的注意。單個一人誰都很難令他人注意。但這些人聚在一起便有一股殺伐之氣,所有人都不說話盯著營地,空氣中瀰漫著肅殺之氣。 

  城中宅邸,甘寧披上戰甲,將兜鍪戴正,握著戰斧背負強弩立在院中。 

  在他身後,是六十餘名紛紛整備鎧甲的覆甲重步,戰斧映著陽光閃閃發亮。 

  這樣的情景,在長安城中十餘處院落上演著。 

  九百餘名覆甲重步兵整備鎧甲,摒住呼吸。 

  城中火起,四道濃煙在城中四營升起。 

  「殺!」甘寧歪頭神色不善地說出一個字,提著戰斧率先走出院子,站在街道上,向著城門邁著沉重的步子。他身後的覆甲重步握著上好弦的強弩,跟著他走上街頭。 

  城中大亂,長安原本的縣兵也倒戈了,城頭變幻馬字大旗,袁術留在城中的城門軍侯當即被縣兵十餘桿長矛指著脖子,慌不迭時的放棄抵抗而投降。 

  「救火啊,救火啊!」 

  大營中的火焰衝天而起,木製的營房與營地一點就著,火勢蔓延極快,相鄰的軍帳眨眼便被大火吞噬。營地中的軍士恐慌地四處奔走,卻發現水井均被巨石堵住,旺盛的大火簡直要將營中數千人活活燒死,而相鄰不過一條街道的民居街市卻沒有絲毫影響。 

  混亂的士兵跑出營地,卻被早已守在外面的涼州人用強弓射死,這一切他們早有預謀,又怎會讓袁術的兵馬活著離開? 

  城西營地,袁軍士卒費儘力氣將堵在水井上的巨石挪開,提著木桶一桶一桶地將水澆在火上,卻發現根本是白費力氣。踢踏的馬蹄聲與鑾鈴響起,百餘涼州騎由一個面戴惡鬼面具的青年率領下沖入燃燒的營地,引弓騎射,將四散而逃的軍士一一射殺。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屠戮。 

  大獄中,馬岱早聽到了城內的喧囂,他知道是那些叔父們在行動,但同時他心裡也有些擔心,城中屯著萬餘大軍,即便是叔父率領的全部兵馬只怕都難以攻破城門,更何況只有小股兵馬前來呢。 

  大牢之外,如貧苦老農一般的鮑出看到城頭各處燃起的濃煙面色一凜,回首向左右打了個手勢,將柴車一推從中抽出兩柄柴刀,光著大腳板吶喊著便向大牢衝去。 

  把守牢獄的士卒一見事情有變,急忙紛紛握起兵器叫囂著反朝鮑出衝鋒。 

  在鮑出身後,各式各樣的漢子從各個地方抽出自己藏好的兵器,迎著獄卒衝殺而去。鮑出更是一馬當先地舞著柴刀沖入敵陣,兩柄磨礪鋒銳的柴刀舞得虎虎生風,儘管光著腳板賣相不好,可柴刀在他手中舞得似風火輪一般撞入獄卒身側便是一陣刀光血雨,所擋皆破。 

  其身後的一班京兆遊俠在鮑出的帶領下也都鼓舞振奮,好似一群下山猛虎般在數息之間便將獄卒結陣衝散。 

  馬岱有些不安地在昏暗的囚室中踱步,喊殺聲越來越近了,就連長安獄中的那些囚犯都不再言語,面色凝重地等著外面的廝殺出現結果。 

  「嘭!」一聲巨響,陰暗的牢房中投出一片光亮,握著兩柄柴刀滿身鮮血的立在門口,左右環顧獄中囚犯,那一身殺氣令人不敢與之對視。 

  「馬伯瞻何在,在下受馬州牧之託特來營救!」鮑出未曾見過馬岱,只得一面走一面喊,牢底的馬岱聞言急忙說道:「在下馬岱。敢問壯士,外面情況如何?」 

  鮑出離近了看看馬岱,眉目之間依稀有幾分馬氏的模樣,揮手一刀劈開牢門,拱手說道:「馬將軍請隨我來,在下護你衝殺出城!」 

  …… 

  整個長安城已經亂了,四座營地起火,穿著玄色鎧甲的涼州覆甲軍在街上握弩持斧走過,尋常百姓根本不敢出門。袁術的兵馬被堵在燃燒的營中一面救火,一面還要防備著涼州兵馬隔著火海射來的箭矢。 

  鮑出帶著馬岱及一眾京兆遊俠騎馬的騎馬,沒馬的便奔走在左右,一出長安獄便向著城門疾馳而去。 

  探馬在城內四處奔走,呼喚著城中各地的涼州兵馬,沖開南門一路向著鴻門奔去。 

  去鴻門,是馬岱的意思。 

  「楊叔父,袁術率五百騎面見叔父,此時長安大火他必將回還,不如埋伏在鴻門亭打他個措手不及,一舉擒下袁術!」馬岱勒馬與楊豐、鮑出、甘寧商議,幾乎一拍即合,千餘兵馬在沿途各地設伏,甘寧將九百覆甲軍分為二部,堵截前後。 

  鴻門亭外的官道上,階下囚馬岱為袁氏二公子布下了一座天羅地網。 

  而官道通往霸陵的另一端,袁術正督著五百騎兵火急火燎地向著長安城的方向行進,一路上快馬加鞭連斥候探馬都不曾放出。蒙著頭一股腦地向遠處冒著濃煙的城池飛馬而去。 

  長安城如今是袁術的大本營,看著遠處冒出的濃煙令他心神焦急,自己的一廂情願可是嘗到苦果……馬越從來不曾服軟的人,在他向自己低頭時袁術就該心有警惕。說到底,袁術還是低估了馬越的可惡。 

  早已為馬越詭計多端,卻沒想到此人在面對面的情況下仍舊能與自己侃侃其談,自己還以為能令馬越服軟。哪知道一切都是對方拖延時間的詭計,長安城大火一起,馬老三翻臉比翻書還快! 

  「快,再快一些!」由不得袁術不心焦,長安城部署了所有的兵馬,卻沒有統帥能夠指揮他們,若在戰時還好,可如今他身在城外,無論是漢軍將校互不順眼還是黃巾舊部混亂的軍紀都令他一想就心神焦躁。看著遠方四散在空氣中的濃煙,更感焦急。 

  儘管他不住地催促身旁的騎兵,但不是每個人都有他坐下的大宛駿馬,一路的賓士駿馬經鴻門亭時早已疲憊,可袁術才無力瞻仰昔年高皇帝與西楚霸王飲宴之地,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便是沖回長安。 

  突然間,兩側山坡爆發出憤怒的吼聲,兩道絆馬索被突然拉起,袁術坐騎大宛馬猝不及防被絆索絆倒,連帶袁術都被摔下坐騎,在地上直打滾。 

  突如其來的陷阱令賓士的騎兵隊列陷入騷亂,袁術不顧摔傷的身體半跪在地上拔出漢劍喝道:「防禦,防禦,有埋伏!」 

  然而,為時已晚。 

  兩側山坡上到處是握著刀劍的遊俠衝鋒而下,前後則是提著戰斧的鎧甲涼州軍衝鋒而來,強弩一陣拋射便令袁術身後的騎兵倒下大片,被絆索逼停的騎兵陣線不過片刻便被衝鋒而來的遊俠兒包圍起來,每時每刻都有騎兵被遊俠從馬上被拽下。 

  袁術也被這驚變嚇壞了,握著漢劍不知如何是好,如此進退不能的情形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握著漢劍揮舞著斬斷前方絆索,再度跨上摔傷的駿馬喝道:「衝出去,衝出去!」 

  他當然沒有沖向涼州覆甲軍,而是調轉韁繩朝著賓士的遊俠兒們殺了過去。 

  不管怎麼看,衣著不一的遊俠兒總是要比身披鎧甲持著戰斧的覆甲軍好對付些。 

  十餘騎追隨袁術在遊俠兒中殺出一條血路,就在即將逃出生天時,左右忽然奔出數十涼州騎兵,為首的除了一面帶惡鬼面具的青年之外,還有一人正是先前被囚禁的折衝校尉馬岱。 

  馬岱擎著長槍指揮騎兵將袁術等人團團圍住,指著袁術笑道:「袁將軍,請下馬受縛吧,咱們回長安城。」 

  …… 

  不好意思啊朋友們,昨晚和朋友喝酒,今天下午才醒來,更新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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