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新的方向
踏踏踏——
灰麻驅使雪疤在前帶路，在飛奔而過的雪麵上辨別痕跡，再迅速作出判斷，他是心力憔悴，但他絲毫不敢懈怠。
緊隨其後的冰蟒，背上負著剩下的人。
人影晃動！
“別做傻事！”
“亢老師已經不在了，不要辜負他為我們爭取的最後時間！”星商怒聲吼道，他不是術法者，不能控製聲音的穩定傳播。
留下斷後，他也做過這樣的‘壯舉’，所以他更能體會亢一齊的期望：活下去的人一定要好好活著！
“你們要好好活著！”星商怒吼寬慰道。
第一次曆練就碰到這樣的事，任誰都難以接受。
活著嗎？
師兄弟死了近大半！
老師耗盡了最後一絲生機！
活下來的人又能怎樣，甚至連他們的屍體都帶不回來.……
風聲灌耳。
星商不知道她們是否回應了自己，但至少都安穩了一些。
……
雪疤的速度很快，冰蟒跟的逐漸吃力，作為高階血獸被一隻狼崽子甩在了後麵，那估計以後在蜘蛛麵前就再也抬不起頭了。
冰蟒加速扭動身子！
隻是片刻後，它恨不得用獨角給狼崽子一個帶血的教訓！
現在的異獸真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四條腿的就不能照顧下沒腿的？
嗖！！
八條腿的哈吉猛地從它身邊竄過！
冰蟒？？？
哈吉並未停留也未嘲諷冰蟒，主人的心情沉重，哈吉是可以感受到的，它暗歎人類的情緒太過複雜，卻也心生羨慕。
“主人，你要好好活著！”哈吉突然怒聲道。
趙笴被吼的一愣！
哈吉這是受了什麽刺激？
“哈吉.……嗯，這些天辛苦你了，等尋到安全的地方，一定讓你好好休息！”趙笴寬慰道，他以為是自己沒照顧到哈吉的情緒，又或是祭祀語再次影響了它。
哈吉應聲，它心中暖暖的。
哈吉忘了寬慰主人的初衷，它在心中暗讚了一聲：星商那小子真會說話！
看到哈吉精神穩定下來，趙笴稍稍心安。
隨後又繃緊心神。
他知道，層層包圍圈內，遍布著巡哨的捕奴人。
雖然他們容易對付，但是一旦被糾纏上，總會耽擱一點時間，發生爆炸後，趙笴不知道身後的老怪物到底是死了還是傷了，又或者完好無損。
他要第一時間清除可能出現的敵人。
一路狂奔！
所幸一路無阻。
附近唯一出現的四人哨隊，也被護衛前後的趙笴早早發現，輕鬆解決。
出了包圍圈。
哈吉的感應力終於恢複，又來回轉了幾圈後，趙笴才稍稍放下戒備。
讓哈吉放慢速度。
待冰蟒從身後趕上，趙笴看過蟒背上幾張稚嫩的臉龐。
那幾個學生身上應該帶了止血的藥劑，星商身上的傷口已無大礙，隻是連日來的奔波曆險，讓他滿臉疲憊。
星商知道趙笴的來意。
他沉默的等著趙笴作出安排。
趙笴未作停留，問道：“南姝，還記得回去的路嗎？”
“嗯……”南姝低聲回道，亢一齊僅剩的四個學生中，她作為師姐，是最先穩住情緒的，隻是勾人心神的眼睛，依舊恍惚迷離。
南姝指著東邊偏南一點的方向，說道：“那裏有一座法陣，通過法陣可以回到墨白國邊境。”
“回去要經過一座法陣？”
“墨白國？”趙笴皺起眉來。
南姝倒沒覺得哪裏不對，她是知道趙笴的法陣天賦的。
她又補充道：“老.……老師多日前曾說過，這次曆練要提前結束，他.……他還說再有半個多月就可以回到學院了.……”
趙笴收回視線，把腦海中瞬間跳出的東方，墨白學院，新家園等諸多疑問壓在心底。
現在不是多作討論的時候。
“南姝，你給冰蟒指路！”
簡單交代了怎麽與冰蟒溝通，趙笴與灰麻一起落在後方。
大哈吉又變成了小哈吉。
因為光是隱匿冰蟒留下的行蹤，灰麻已經無能為力了，何況經驗豐富的捕奴人比比皆是，灰麻隻是在沿途作了些誘導，期望他們不會很快追來。
趙笴在灰麻附近戒備，一邊學些關於冰原生存的知識，一邊好奇問：“哈吉，變化大小的能力，是種族天賦，還是你偷學來的？”
冰蟒的體型，太紮眼了。
“這是哈吉的隱私！”哈吉道。
雖然不知道隱私的具體含義，但哈吉記得主人說起道德時，提過個人隱私之類的話，哈吉尋思，種族天賦比起主人光溜溜的身體，應該也屬於隱私吧。
哈吉的學習能力很強！
趙笴低頭看了眼濃密柔順的絨毛，感歎道:真是越拔長的越快！
“哈吉，蜘蛛是沒有隱私的。”趙笴肯定道，他打算說服哈吉，每次都暴力對待容易讓哈吉性格扭曲。
“主人你歧視異獸？”哈吉有些不滿。
“……！哈吉，和我分享秘密你不開心嗎？”
“嘶……”
背上傳來的緊繃感，讓哈吉陷入了沉思。
不一會。
“哈吉的記憶裏，想要變化大小應該滿足兩個條件，必須要有上古異獸的血脈，第二點至少要突破高階異獸的瓶頸…”
哈吉愣了愣。
“上古血脈…突破高階異獸？”
哈吉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哈吉，你有聽過上了年紀的異獸，會出現癡呆的症狀嗎？”趙笴試探道，他有些懷疑哈吉又在說大話。
哈吉有些惶恐。
“主人…你說的異獸是哈吉嗎…”
呃…
“哈吉，一百年內的事你都記得，怎麽會是你！”
“可是哈吉…”
“灰麻！”趙笴忽然探身叫了一句。
正在思考如何布置誘導痕跡的灰麻，聞言立刻驅使雪疤靠近過來。
大蜘蛛似乎很不滿，吱聲恐嚇了雪疤兩句，但收效甚微。
灰麻硬著頭皮高聲道:“大人有什麽吩咐？”
“不用叫我大人。”趙笴擺了擺手，隨後再次認真打量起灰麻。
消瘦的臉龐棱角分明，不知在營地裏經曆了什麽，他凶狠的眼睛變的有些滄桑。
灰麻被看的有些不安。
雖然他心中的枷鎖已經被打破，但是想要完全轉變，還需要時間的積累。
趙笴收回視線，凝神想了片刻，隨意問道:“灰麻，如果你成了術法者，你想做些什麽？”
灰麻愣了愣，又快速平複波動的情緒。
他有預感，這將會是改變他一生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