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7 回龍城
震撼人心的慘叫在林間傳出,那是加龍受創的喉嚨模糊不清的失控宣泄。
他往後翻滾在地,胸口被打上一個大大的X字,對於他來說是莫大的恥辱,然而此刻疼痛和死亡的恐懼感逼近了他,這種恥辱也顯得微不足道了,如今是保命最為重要。
陳歌冷眼的看著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加龍,他一生手上人命無數,加龍也過是其中一個罷了,他緩緩的走過過去,打算了結這個T國的一代梟雄。
“很疼嗎?沒事,很快你就什麽都感覺不到了。”陳歌冷冷道。
加龍瞧見陳歌的模樣,此時的陳歌可以說是已經失去人性,在加龍眼裏仿佛他就仿佛是來這地獄的勾魂使者一樣,讓加龍心慌不已,轉身就逃。
陳歌見加龍還想跑,正欲追趕,但隻覺得一口氣驟然間提不上來,大概是剛才是血過多,其體能已經消耗殆盡了,這一刻的動作,是憑少許的意誌在堅持而已!
相對而言,加龍那因為死亡迫近而激發的體力,明顯比陳歌占優,畢竟他如果不逃就隻有死路一條,抱著這樣的想法,加龍多累都得往前跑。
人都有求生本能,加龍這一刻是為生存而逃命,陳歌則是緩緩跟上,如此一來,拉開的距離越來越遠。
然而人在做,天在看,你加龍做了那麽多缺德惡心的事,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閻王要你三更死,那會留你到五更?
很快,加龍就發現前麵沒有路了,他到了一個懸崖邊,地下是無底洞。
加龍哀默大於心死,難道真的天要忙自己不成?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仿佛就是在驗證加龍多行不善,即將遭天譴的結局。
他蹲在懸崖邊上,整個人在思考著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跳下去了解餘生,還是死在對方手上?
而陳歌已經站在了加龍的身後了,並且高高舉起手中的鐵管。
死亡的感覺已迫在眉睫,背後的陳歌要行刑了。
“上路吧,撲街!”
陳歌鐵管往下直插!
加龍也做好了決定,他心想與其死在你陳歌手裏,還不如我自己自殺來得風光一點,一想到這,加龍縱身一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尊嚴,可以的話,誰也不會給人主宰自己的生命,比如加龍,他選擇了自殺一途,就這樣加龍掉進了無底洞的深淵,然後被摔了個粉身碎骨。
陳歌沒有跟隨下去查看,因由他清楚,算是對方命不該絕,自己也再無餘力將他解決,況且從這種懸崖跳下,加龍也絕對活不成了。
加龍被解決,陳歌也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然後點了一根煙,打了個電話給黑卡道:“黑卡,我這邊事情解決了,你們那邊怎麽樣?”
黑卡在電話裏麵說道:“該死的都死了,現場由警方去處理手尾,陳讓他們先去醫院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陳歌也不知道這裏是誰,隻能說道:“你開微信,我發個地址給你。”
“好。”黑卡回答道。
陳歌掛掉了電話,在微信上發了一個地點給黑卡之後,就躺在懸崖邊休息了,如今各大勢力基本被粉碎了,以後猛禽一家獨大也不是不可能,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如今將伊十三給營救出來,然後風風光光回龍城了。
“……”
另一方麵,醫院,陳讓,李白龍等人都在醫院外麵等候,不少兄弟都受傷送去包紮,而其中最讓陳讓擔憂的就是李汝雯的傷勢,她的雙腳是在自己麵前被人給砍下的,這種感覺對於陳讓來說很不好受。
失憶期間的事情他都記得,對於李白龍和李汝雯他的內心是充滿感激的,但這種感激在不斷的澎湃下也逐漸成為了一種包袱,他在想,在我陳讓落難之時,他們義無反顧的對我扶持,但他們落難之時,自己又能為他們做什麽呢?
就像這一刻的李汝雯,她被送去急救室後已經昏迷超過二十四小時了,醫生仍在為她急救,她的雙腳能夠被駁回嗎?還是永遠變成一個殘疾人,若是後者,自己又有何臉麵與對方碰麵?
畢竟這場風波,是因由自己而起,不該連累李汝雯這個本該是局外人的人。
“讓,還在擔心那小妞啊?”伊文華看著愁眉不展的陳讓問道。
陳讓點了點頭道:“嗯,都是我害她這樣的。”
伊文華也不知該怎麽安慰,隻能拍打著陳讓的肩膀道:“放心,那小妞一看就是福大命大的命相,不會出事的。”
“但願如此吧……”陳讓歎了一口氣。
除了陳讓,李白龍也是最擔心自己妹妹的人,他不斷在走廊便跺著腳,著急的等著結果,兩兄妹一直相依為命,李白龍也發誓要保護好自己的妹妹,可如今出了這種事,他實在的愧疚不已。
終於,急救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李白龍和陳讓趕緊圍上去問道:“醫生,李汝雯怎麽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道:“你們冷靜一點,傷者已經過了危險期了,命已經保住了,不過她雙腳雖然接回來了,但運動神經還未適應,可能要坐一段時間的輪椅。”
“那她什麽時候可以站起來?”陳讓著急道。
醫生說道:“可能是明天,又可能是永遠,這種情況不好說。”
醫生給出模擬兩可的答案,言下之意便是李汝雯可能永遠都需要輪椅才能行走了,對於這個結果,眾人陷入一片沉默,但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之後的日子,由於萬臣幫和曼穀盟在明華路一戰被徹底的剿滅,猛禽也算是真正的一家獨大了,陳讓將手尾交給伊文華和麻雀處理之後便天天陪伴著李汝雯。
而李白龍也因由妹妹的事加入了猛禽,找這兩幫晦氣。
有了李白龍的加入,麻雀和伊文華大殺四方,很快就將這兩幫的餘黨都給剿滅幹淨,就這樣T國的一半地下勢力都被猛禽給掌控了。
做到這一點後,陳歌相約曼穀公安局局長談判,最終用一億泰銖換取了伊十三自由之身,伊十三出獄那天,陳歌親自去接對方,兩大跨越江湖兩代的大鱷見麵,相對無言,隻是一抹微笑,因由都從憑此看到了頭發上的白發,他們都老了。
曾經一起奮鬥的小夥伴,如今都已經步入中年,甚至是晚年,令人唏噓的事昔日並肩而行的同伴也隻剩下兩三好友,最終陳歌與伊十三攬著各自的肩膀,在夕陽的餘暉下緩緩離開監獄大門。
他們是傳奇,而且這份傳奇會延續,在他們的後代身上。
人在生路曆程中,總會發生有些事是自己不能接受或是接受不了,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如何也得被迫接受,但在適應這段期間,絕對是令人心力交瘁的。
兩個星期後。
李汝雯出院,陳讓來接他,他把她送回了卡爾鎮,然後推著她的輪椅,來到了以前他們經常約會的小山坡這裏。
李汝雯坐在輪椅上,她依舊青春靚麗,隻是略顯疲態,她望著前方道:“陳讓,你天天來陪我,不累嗎?”
“怎麽會累?”陳讓反問道。
李汝雯卻說道:“但是,我覺得好累,我想你從明天開始不要再來見我了。”
“汝雯……”陳讓欲言又止。
李汝雯咬牙道:“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樣,我不想在你的印象中我是一個殘疾的女人!”
陳讓抬起頭道:“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李汝雯低下頭,眼裏一滴滴的落在手臂上道:“我想告訴你,我不用你可憐我,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不用一直來管我。”
陳讓把手放在了李汝雯的肩膀上,在李汝雯回過頭後,陳讓蹲下身子吻了上去。
但李汝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時,她就已經感覺到這個男人的不同,有何不同呢?李汝雯卻難以分辨出來,隻是從臉上的五官大概感覺出他經曆不少,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一個飽滿無數世情有故事的男人會是怎樣的,或許就在於他麵對平談的生活或是生離死別,總是一片淡然,完全不受任何變化所影響,然而當你在最需要某些情感安慰時,他便會適時的向你付出,配合。
但這種太了解別人的人,卻令人感到不真實,與他相處,李汝雯每次都恍如入夢境一般,而且永遠不願意醒來。
而陳讓呢,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時是什麽感覺,那會的陳讓隻覺得她那溫柔的表情在流露出一份可以包容別人過錯的氣度,自己的前半生已經錯了很多,實在需要一個可以包容自己所有過錯的人結伴同行,而這個女人就有這種能力。
起碼陳讓在火場中深深擁抱她的那一刻,他便感覺到她的胸懷絕對足夠包容自己的一切,或許這不過是陳讓無謂的空想,李汝雯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但說到底,拋去一身江湖名頭,陳讓何嚐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但一切風雨過去,每個人都會回複普通人的身份,兩個普通人走在一起,那是簡單而合理的事。
陳讓與李汝雯就是這樣簡單的走在一起,不是因為李汝雯像許安然,也不是陳讓想要彌補什麽遺憾,而是他真心喜歡上這個外強中幹的的小女生。
或許男女的感情表麵看似簡單,其實是相當微妙的,明明不可能,但偏偏發生了。
一吻定終身。
陳讓望著李汝雯認真道:“我的生活就是陪著你,跟我回龍城吧,汝雯,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李汝雯臉紅的低下頭道:“好。”
陳讓笑了,然後很快腦海又多了一份憂慮,那就是燕青青他們會同意自己跟李汝雯在一起嗎?雖然在電話裏表現得十分大度,但真要見麵了,陳讓還真怕燕青青做出啥事來。
不過男人嘛,就得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既然自己多情,那就要對每一個多情的女人負責。
一個月後,伊十三猛禽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他將幫派事務交給李白龍的處理,隨即一眾也打算回龍城了。
在機場,已經成為猛禽幫主的李白龍朝著陳讓認真道:“我妹跟你到龍城,你要是敢欺負她,我就追殺過去,知道不?”
陳讓老老實實點頭道:“哎呀,放心吧,大舅子。”
李白龍白了陳讓一眼,這段時間他也聽伊文華和麻雀說過陳讓在龍城的風流事,雖然對方有不少女人,但李白龍還是相信他能照顧好李汝雯,問題是他反對也沒用,妹妹都胳膊往外拐,他能幹啥。
李白龍又朝著李汝雯道:“要是被人欺負了,就跟哥哥說,我去把你接回來。”
李汝雯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陳讓,握著他的手道:“陳讓會好好對我的,哥,你就放心吧。”
不遠處,陳歌哈哈大笑得意道:“伊十三,看到沒,我兒子比你兒子出息多了,有四個媳婦!”
伊十三談談的回了一句:“我有個孫子。”
陳歌完敗。
伊十三再撲上一刀:“我再提醒你,好好想想過幾天咋去威海跟燕子說這件事吧,處理不好,你跟你兒子都要倒黴,還跟我炫耀呢,切。”
陳歌直接垂頭喪氣,燕青青還好說,燕子文,媽的,太難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