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傷好，就想跟我劃清界限？
看著麵前的男人，趙素瑤的眼裏帶著錯愕。瞧著他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一種緊張的感覺。他的眼神裏，帶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總裁，藥買來了。”吳飛小跑進辦公室，舉著藥袋，霍亦宸視線轉動，落在他的身上。莫名地，吳飛忽然有一種寒冷的感覺，不由縮了下脖子。
霍亦宸接過藥袋，冷峻地開口：“你把趙素瑤剩下的工作，全部完成。”
咽了口唾沫，吳飛好半晌這才艱難地張開嘴巴：“全部？”
掃了他一眼，霍亦宸的眼睛眯起：“有意見？”
看著他危險的神色，連忙搖頭，吳飛微笑地說道：“沒，沒。那總裁，我去忙了。”尾音還未落下，吳飛一溜煙兒地跑走，逃離這危險的地方。
瞧著他手裏的藥，趙素瑤抬起手：“我自己來就行。”才剛碰到藥袋，卻被他拿開。霍亦宸重新蹲下身，拿著她的腿，動作輕柔地為她上藥。
望著她，趙素瑤忽然有些弄不明白。他明明那麽討厭她，淨想著折騰她。可是為什麽，在她受傷的時候，會表現出對她的關心？想起剛才那句話，趙素瑤在心中搖頭。她相信，那隻是一句玩笑話。
霍亦宸低頭，認真地處理傷口。就這麽被打斷，心中無限鬱悶。可是，他卻沒有再說一次的勇氣。麵對趙素瑤，他總是變得不像他。
將傷口處理好，霍亦宸低沉地說道：“不準碰水，在這休息，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
迎視著他的目光，趙素瑤禮貌地朝著他點頭致意：“謝謝總裁。”
掃了眼時間，霍亦宸起身，因為一直蹲著，腿有點麻。腳步有點不穩，在原地站立一會，這才走向辦公桌。拿起文件，徑直朝著辦公室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想起剛剛他暖心的舉動，趙素瑤的心裏彌漫著一抹疑惑：“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想著會議要召開一個小時，趙素瑤將雙腿搭在沙發上。或許是太累，趙素瑤閉上眼睛，很快便睡著。
等霍亦宸開好會回來時，隻見某人在沙發上睡得香甜。站在原地，隔著一段距離，望著她恬靜的睡顏，霍亦宸呆怔著。這畫麵，莫名熟悉。
兩年前，每當他因為工作，很晚才去醫院找她時，便會看到她蜷縮在病床上，睡得不安穩。緩緩地走上前，在沙發的邊緣坐下。輕撫著她的發，霍亦宸專注地看著她的麵容。
兩年的時間，她比當年更加漂亮美豔。就算丟在人群裏，也能一眼認出。以前她失明時，她的眼睛就算失去光彩，還是能將笑容傳遞給他。
緩緩地俯下身，霍亦宸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記輕吻：“女人，我該拿你怎麽辦？”
當趙素瑤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腦子一個激靈，立即從床上跳起：“這是哪裏？”
環顧四周，看著像是小型的休息室。瞧著地上隻有一雙男人款的拖鞋，趙素瑤猶豫地穿上，朝著門口那走去。才剛走到門口，房門忽然被推開。沒有任何防備，直接撞到趙素瑤的額頭上。
“哎喲喂。”趙素瑤吃痛地捂著腦門。
皺起眉心，霍亦宸抬手落在她的腦門上，訓斥地說道：“怎麽還這麽毛手毛腳。”
趙素瑤並沒有注意到他話裏的意思，本能地往後退，拉開彼此的距離，說道：“霍少，我們最好保持距離。”
眼睛眯起，霍亦宸冷笑：“傷好，就想跟我劃清界限？”
瞧著自己的腳尖，趙素瑤沉默。片刻後，這才輕聲地說道：“我想，這樣對誰都好。”
霍亦宸沒有做聲，隻是陰沉著臉看著她，冷酷地轉身不理會。見狀，趙素瑤跟著他走出房間。原來，那是霍亦宸的私人休息室。
穿上自己的鞋子，趙素瑤重新將拖鞋放回原來的位置。“總裁，天色不早，我要下班回家了。”趙素瑤朝著他鞠躬，隨後轉身離開。
回到辦公室，收拾好東西，便朝著電梯走去。當電梯快要關上的時候，霍亦宸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今天的事，謝謝你。”趙素瑤猶豫許久，終於開口說道。
側過頭看向他，霍亦宸冷不丁地問道：“想好怎麽謝我了？”
嗯？趙素瑤的眼裏帶著不解，詫異地看著他。單手抄在褲袋裏，霍亦宸淡然地說道：“想要跟我扯平，今晚請我吃飯。”
聞言，趙素瑤訕笑地說道：“可我很窮，那麽貴的餐廳請不起啊。”她是名義上的趙家二小姐，但那生活過得和傭人差不多。
淡淡地嗯了一聲，霍亦宸平靜地回答：“吃慣山珍海味，偶爾可以換點青菜蘿卜。”
聽到這話，趙素瑤知道，今晚這頓飯，恐怕逃不過。想了想，趙素瑤笑著說道：“那好吧，隻要你不嫌棄就好。”
當趙素瑤帶著霍亦宸來到麻辣燙的店裏時，他終於明白那句不嫌棄的原因。點了不少的菜，不過幾十塊錢。
“雖然這店小，但味道還不錯。整個A市，估計這家麻辣燙的味道最正宗。”趙素瑤得意地說道。
霍亦宸沒有說話，神情平靜。瞧著有些尷尬，趙素瑤笑著說道：“前些時間，網絡上出現個小新聞，說是一個女孩坐飛機去見網友。然後網友帶她去吃了六塊錢的麻辣燙後，帶她去開了房……”
趙素瑤以玩笑的形式講著，瞧著她的神情，霍亦宸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的男人經常帶你吃這個？”
傻愣了幾秒，趙素瑤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你是說柯騰？他才不會來吃這個，他說太低檔。平常就我和思彤，無聊的時候，會一起來這吃。”
很多時候，趙素瑤發現，自從恢複光明後，她和柯騰，就沒有像以前那麽合拍。雖然很多時候，柯騰還是會尊重她的想法和感受。
霍亦宸注視著她的表情，知道她此刻在想著另一個男人，心裏不免醋勁而來。但是，他卻沒有表現出來。
吃過麻辣燙，趙素瑤和霍亦宸站在熱鬧的街道上。“霍少，咱們倆現在扯平了吧？工作上，你還是我的總裁。生活裏，你是我的準姐夫。預祝你和姐姐，能夠早點結婚，幸福甜蜜。”趙素瑤笑著說道。
“趙素瑤，你那麽期待我跟你姐姐結婚嗎？”霍亦宸的聲音裏帶著怒意。這女人，真是鐵石心腸。
唇邊帶著淺淡的笑容，趙素瑤淺笑地回答：“是。”
霍亦宸生氣地甩了下手臂，大步流星地和朝著車子停靠的方向走去。坐上車，陰沉著臉：“開車。”
目送著車子離開，趙素瑤的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容。轉身，趙素瑤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她希望，和霍亦宸之間，隻有工作上的接觸，再無其他。
當趙素瑤回到家裏時，趙美意嗬斥地說道：“滾過來，你去哪裏了，晚飯怎麽沒回來？”
深呼吸，調整好情緒，趙素瑤平靜地來到她的麵前，淡淡地說道：“和朋友約了一起吃麻辣燙。”
聞言，趙美意嘲笑地說道：“麻辣燙，那種低檔貨？趙美意，你就不怕讓趙家丟人嗎？不對，在我們家，你連狗仔都不如。”
克製著情緒，趙素瑤淺笑地說道：“是啊，至少我不會像狗仔那樣打滾求抱抱。”
趙永波恰好從樓上下來，看到他們倆，說道：“素瑤，很晚了，你上樓去休息吧。這個周末，記得和柯騰見個麵。”
朝著他鞠躬，趙素瑤乖巧地開口：“好的，爸爸。”說完，趙素瑤朝著樓梯走去。
“慢著，趙素瑤，我要你立刻從紹臣集團辭職。”趙美意命令地說道，“我不希望你跟我的未婚夫在一起的時間比我多。”
停住腳步，趙素瑤回過頭看著她，淡定地說道：“我在紹臣集團上班領薪水，我不想因為這樣的原因離開。畢竟，我也要養活自己。當然，姐姐可以讓準姐夫把我辭退。”
留下這句，趙素瑤便直接上樓。趙美意拉著趙永波的手，撒嬌地說道：“爸爸你看，趙素瑤太過分了，竟敢這樣跟我說話。”
拍了下她的手，趙永波不讚同地說道：“美意，就算你不喜歡，素瑤還是你妹妹。我還是希望，你能和她好好相處。至於霍亦宸，你遲早都能成為他的妻子。況且，素瑤隻是在那工作，也沒什麽。”
生氣地就甩開手，趙美意不悅地說道：“讓我跟她和平相處？怎麽可能。她是賤人生的孽種，怎麽能跟我比。”說完，趙美意高傲地離開。
樓梯口，趙素瑤站在那，腳步沉重，沒有上樓。聽著樓下一片死寂，趙素瑤輕輕地歎氣。回到房間裏，趙素瑤坐在床沿。
從抽屜裏拿出照片，趙素瑤輕撫著照片上的女人，緩緩地說道：“媽媽，你愛了一輩子的男人，他的心裏真的有你嗎？我都不知道，我的堅持，還有沒意義。”
曾經轟轟烈烈地愛過，趙永波曾真心愛過她的媽媽。可是如今呢？自嘲一笑，趙素瑤緩緩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