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相見、陌生人
時光荏苒，轉眼間便已經過去兩年。時間對霍亦宸而言，是這世界上最備受煎熬的毒藥。落地窗戶前，霍亦宸淡然地站在那。樓下的喧囂聲，仿佛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安靜地看著窗外的夜色，雙手負在身後，悄悄地握緊。自從趙素瑤離開，霍亦宸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已經伴隨著她而離去。隻是這樣的感情，他卻不願讓別人知道。
顧睿珩來到他的身邊，與他一起看向同一片夜空：“她回來了。”
低沉的嗓音，平淡的幾個字，卻在他的心中激起千層浪。霍亦宸轉過頭，眼裏閃過愕然地看著他。不用言明，但他卻知道，他所說的人是誰。那個名字，從未從他的生命裏消失。隻是這兩年來，沒人會在他的麵前提起罷了。
瞧著他的神情，顧睿珩歎氣地說道：“亦宸，放下吧，對你來說是種解脫。”
霍亦宸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想要詢問關於她的事情，最終卻還是將所有的情緒隱藏起來，恢複那淡漠的模樣。注視著夜空，霍亦宸安靜地出神。
“下去吧，今天好歹是顧氏集團舉行慶功宴的日子。既然來了，就賣我一個麵子。”顧睿珩如是地說道。
抬起頭看著自己的至交好友，霍亦宸淡淡地嗯了一聲，不經意地說道：“我記得，二哥也是今天回來的。”
聽著他的話，顧睿珩最終還是坦白地告訴他：“嗯，趙素瑤就是和祺峰一起回來。”
霍亦宸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變化，但顧睿珩還是注意到，霍亦宸垂在身側的拳頭，悄悄地握緊。一年前，趙素瑤和應祺峰交往的事情，霍亦宸便知道。因為擔心影響到他，顧睿珩和劉基佑都不會主動提起。
從樓梯上下來，眾人看到霍亦宸。紛紛主動地迎上來，熱情地和他攀談著。霍亦宸依舊是那淡漠的模樣，神情不會有任何的變化。顧睿珩站在他的身邊，淡笑地招呼著生意上的夥伴。
一名與紹臣集團相交比較頻繁的男人熱情地說道：“霍總有女朋友了嗎？我老婆有一個侄女，長得很漂亮，性格也很乖巧，你們倆看著十分登對。我老婆想著撮合撮合，非要我來問問霍總的意思。”
舉起手中的酒杯，霍亦宸平靜地開口：“多謝陳總一番美意，我暫時的主力還是工作。”
聞言，男人笑容滿麵地說道：“男人專注事業是好的，但也不能忽略家庭，可以齊頭並進。霍總，不如這樣，改天我約個時間，大家一起見個麵。要是覺得好再試著多接觸，要是不喜歡，也可以讓我那侄女能夠少一份念想，可好？”
霍亦宸抱歉地說道：“陳總，最近公司比較忙，恐怕沒有時間，要讓陳總失望了。”
瞧著他一而再地拒絕，男人便明白他的意思，打著哈哈地說道：“也好也好，男人還是更加注重事業比較好。之前曾經聽說，霍總有個深愛的女人……”
霍亦宸沒有說話，隻是端起酒杯。剛要淺抿一口的時候，熟悉的久違身影映入眼簾。看到她的出現，霍亦宸的動作不由停頓住，雙眼直直地盯著那款款走來的身影。
男人疑惑地順著霍亦宸的視線看去，隻見一名身材性感的女人，挽著應祺峰的手優雅地走著。精致的五官上化著淡妝，如瀑的長發隨意地散落著。吹彈可破的肌膚在燈光的折射下散發著迷人的光彩，粉嫩的唇瓣，引人遐想。火紅色的性感連衣裙，勾勒著曼妙的身姿。
男人瞧著霍亦宸的神情，淺笑地說道：“那位不是應氏企業的應總嗎？聽說這兩年來，應氏企業一直在拓展海外市場。身邊那位小姐，不知道是應總的什麽人。”
就在他們談論的時候，應祺峰和趙素瑤一塊來到霍亦宸的麵前。闊別兩年，赫然發現，彼此之間，都已經有了不少的變化。曾經的戀人，如今見麵，卻更顯得疏遠。
應祺峰看著霍亦宸，微笑地主動打招呼：“亦宸，幾個月不見，你還是老樣子。”
霍亦宸的視線淡漠地從趙素瑤的身上移開，落在應祺峰身上：“二哥，有段時間不見，你更加意氣風發。最近的氣色不錯，應該是有什麽好事情吧？”
應祺峰的臉頰上浮現出一層的笑靨，唇角止不住地上揚：“我和素瑤就要訂婚了。”
當聽到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時，霍亦宸突然猛然用力，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酒杯。眼裏有過片刻的呆愣，視線慢慢地轉移到趙素瑤的身上。
曾經想過，再次見麵會是怎樣的場景。卻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看著眼前渾身散發著高冷氣質的男人，趙素瑤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注意到他的視線，趙素瑤想要輕鬆地說一句好久不見。卻發現，彼此已經沒有說這句話的情分。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隻是平靜地對視著。最終，還是趙素瑤率先打破這樣的局麵：“你好。”卻不知，這樣的開場白，透著十足的疏遠。仿佛他與她之間，不曾熟悉過。
霍亦宸的雙唇緊抿著，直直地盯著她。眼裏一閃而過的怒氣，最終卻還是恢複從容的模樣。“嗯。”霍亦宸淡淡地回應。
應祺峰看著他們倆的神情，心裏忽然湧現出一股異樣的感覺。拉著趙素瑤的手，淺笑地說道：“我去和睿珩打聲招呼，你在這等我。”
聞言，趙素瑤明白他的意思。他以為，他們倆是因為有他在而覺得尷尬嗎？很多時候，應祺峰便是這樣善良。拉著他的手，趙素瑤淺笑地說道：“我跟你一起過去吧。”
應祺峰瞧著她，再看向霍亦宸，最終還是點頭答應：“嗯，那好。亦宸，我們一會兒再好好把酒言歡。”說著，應祺峰便朝著顧睿珩的方向走去。
僵硬地身體站在原地，看著她從身邊擦身而過的時候，霍亦宸的指尖泛白，手中的酒杯隨時都有爆裂的可能。男人明顯地感覺到他們之間細微的關係，卻沒有多問。隻是轉身，將空間留給霍亦宸。
沒有回頭，餘光卻伴隨著她而離開。霍亦宸舉起酒杯，將所有複雜的情緒，一飲而盡。
趙素瑤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卻不得不身臨其中。和應祺峰熟悉了幾個平日裏關係比較好的幾個人，趙素瑤便坐在角落裏吃東西。抬起頭的時候，看到不遠處正和人交談的霍亦宸，趙素瑤手中的動作有一會兒的停頓時間。
想起剛才的對話，趙素瑤的眼裏閃過異樣。離開兩年，如今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已經回歸到平行線，再也不會有交集。不過這樣，對他們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想到這裏，趙素瑤的唇邊帶著淺淡的笑容，繼續在那吃著。
填飽肚子，趙素瑤站起身，決定朝著外麵走去。這樣的環境，並不是她所喜歡的。來到餓別墅前麵的台階上，趙素瑤神情淡定地看著眼前的風景。夜晚，夏風徐徐而來，吹起一些細小的發，在空中吹拂著。
趙素瑤仰起頭看著星星，唇邊帶著淺淡的笑容。她喜歡夜色，在國外的這兩年，趙素瑤沒事情的時候，也會這樣看看天空。
霍亦宸隻是覺得晚宴的氣氛有些壓抑，想要透透氣。卻沒想到，竟然會遇見她。單單隻是一個背影，霍亦宸便已經能夠將他認出。神情平靜地走上前，站在她的身邊，與她一起看著漆黑的星空。
趙素瑤漫不經心地側過頭，訝異地看著他。笑容在唇邊凝結著，好一會兒這才恢複平靜。轉身看著他，趙素瑤淺笑：“今晚見麵，還沒來得及恭喜霍先生。”
聽到那帶著疏遠的稱呼，霍亦宸的心裏一陣冰涼。刻意抹去那樣的情緒，疑惑地看著她：“恭喜什麽？”
“恭喜霍先生和我那同父異母的姐姐結婚，沒想到兜兜轉轉那麽久，霍先生最後的妻子依然是他。”趙素瑤輕笑地說道。
看著她的笑容，霍亦宸的眉頭皺起，淡漠地解釋：“跟她結婚的是我堂哥霍誠銘。”
驚訝地看著他，趙素瑤的眼裏帶著吃驚。不過很快，她便已經調整好情緒，淺笑地說道：“原來是我誤會。”
聽到她簡單平靜地說著，不由地想起剛剛顧睿珩所說的話，一股別樣的情緒湧上心頭：“恭喜你，和二哥有情人終成眷屬。”
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熟悉的笑靨，霍亦宸此刻卻覺得那樣的刺眼。隻因為，她的笑容，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謝謝你的祝福，祺峰是個好男人。我和他錯過那麽久，最終卻還是和他在一起。”趙素瑤如是地說道。
放在褲袋裏的手不自覺地收緊，霍亦宸注視著眼前的女人，他感覺到心髒的不同頻率。“所以，你愛他，對嗎？”霍亦宸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趙素瑤沒有回答，看著不遠處正在朝著自己走來的男人，抱歉地說道：“霍先生，失陪。”說著，趙素瑤小跑地衝著應祺峰而去。
霍亦宸依舊站在原地，看著她跑到他的身邊，親昵地挽著他的臂彎。應祺峰寵溺地撫摸著她的頭，與她相攜離開。看到這一幕，霍亦宸的唇角扯起一抹弧度，悲哀地笑著。
原來，她已經走遠，他卻還在原地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