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楊城之夜
在劉小衛的指導方針下,在樓盤剪彩後,我們的第二次營業再次到來
現在的我們在一個叫楊城的四線城市等待演出。今天是這個城市的花卉節開幕式,請了一些名人來助陣。但是畢竟四線城市,經費和能力有限,說是名人,多的卻是叫不出名來的。而aurora這種上過春晚的程度的,在這一群所謂名人之中,已經算是最吸睛的存在了。所以化妝師傾盡所有的力量,恨不得把她能給做的所有浮誇造型,所有飾品都放在我們身上。
因為是花卉節,我們三個都是以粉色和白色為主的造型,像是把這一季度桃花杏花梨花全穿在了身上。駱洛的黑長直被墊上一團假發,盤成一個巨大的發髻堆在頭頂上,發髻上插滿了白色塑料梨花。木清子的劉海則被厚厚的梳成齊的趴在腦門上,長卷發被編成一根麻花辮斜斜的搭在肩膀上,幾根銀色絲線貫穿其中。我是短頭發,有幸逃過造型一劫,卻還是被用一次性發蠟挑染了一條白色一條粉色,以區別出我作為一個演出者和普通人的短發也是不一樣的。而我們的衣服則是一模一樣的粉色抹胸蓬蓬裙,胸前鑲嵌著銀色的塑料感十足的“寶石”
駱洛開玩笑說:“我上次。見這種造型還是在我三歲的幼兒園畢業儀式上。”
木清子則快哭了:“我三歲的幼兒園畢業儀式也穿的比這個洋氣多了”
但是市場就是這樣。就像在大城市賣不出去的衣服會流向二線城市市場一樣,一級級的下放,原來展示在玻璃櫃台,照著探燈華麗衣服最終會躺在一堆同樣被淘汰的衣服裏認人挑揀,最後被一個普通的工薪階層或者農婦買走。我們作為被淘汰的一方,又能有什麽選擇呢?
劉小衛進門看到我們三個,先是愣了一下,繼而聳了聳肩。我很好奇,把蚊帳一般的裙擺撩在他眼前,問他你不想吐槽嗎,他瞥了一眼我的衣服,淡淡的說,我都看習慣了。
我這才想起來,劉小衛,這可是個專帶糊人的經紀人啊,八成見過很多次像我們這種被包裹在豔俗包裝裏的淘汰品了。
他找了個位置坐下,看了我們三個許久,突然問道:“你們看過土味情話嗎”
這場開幕式帶給我們的,是50萬的收入,還有一個微博熱搜“aurora土味視頻”,點進去你就會發現aurora-奚禾,aurora-駱洛和aurora-木清子各發了一條視頻。
我的視頻是這樣的:
我亞洲蹲在椅子上,木清子走過來,同樣亞洲蹲在我身邊。我用力抽了一下鼻子,問木清子:“你聞到什麽味兒了嗎?”
木清子揣著手:“沒有啊,怎麽了”
我猥瑣一笑:“怎麽你一來,空氣都變甜了呢”最後配上現如今最紅的土味音樂。駱洛和木清子的也是這個模式。我們鮮豔的粉色的蚊帳紗裙和神奇的造型,在三條發出去後,並沒有被群嘲,反而是因為本身就是土味視頻,情話的土還弱化了衣服的土,所以嘲笑我們低端的人並不多。
唯一看了會令人覺得難過的評論,是申橙的粉絲給的:
“她才走了兩個月,你們就已經這麽快樂了,真不愧是匆匆路人,原來這個世界上心疼這個姑娘的,隻有我們”
“你們不發悼念也就算了,但是能不能至少表現出好像很悲傷的樣子,別讓我們覺得你們真的隻是一起賺錢而已好嗎?”
我看完之後,感慨了一下。原來申橙走了兩個月了啊。
這兩個月,我沒有一刻不想她,但是卻沒有時間停下來去想它。現實擊敗了難過,或者說你繼續你的難過,但是現實還是會推著你往前走。
這次演出是在楊城的露天體育場裏舉行。體育場很大,為了讓每一位觀眾都能近距離看清我們這三位“上過春晚的大明星”,主辦方竟然找來了一輛皮卡車,裝飾成花車的樣子,拉著我們繞場一圈。這個操作把我們三個都土笑了,但在皮卡上能看到每一個觀眾的笑臉,也很有效的增加了我們和觀眾之間的互動。表演結束後,熱度不減,觀眾湧入後台,裏三層外三層的把我們堵死在了後台。而且我們不能動用安保人員,因為一旦我們強製開路,可能會讓別人說我們耍大牌,我們“人民藝術家”的形象就白做了。
這種堅持給我們帶來了很好的風評,也最終導致我們沒有趕上飛機。小城市的機場形同虛設,一天就那麽一兩班,而我們第二天恰好也沒什麽事,於是就幹脆在楊城住了下來,趕明天早上的飛機。
晚上,躺在酒店裏,突然陷入了失眠。楊城差不多是一個三線城市,主辦方提供給我們的住宿條件是這個城市的三星級的賓館,31層樓,差不多可以把這個城市盡收眼底。
我在丹城的電視塔上俯瞰過丹城。四四方方,亮亮堂堂,高架橋盤旋纏繞著從空中跨過,像是一個箭頭,撕扯著把這個古老的城市帶往紙醉金迷。
我在法國的某家旅館俯瞰過巴黎,繁星一般的燈光,最終匯聚在一條銀河上,埃菲爾鐵塔橫跨這條銀河,金光閃爍,好像一座不眠之城。
現在我在這個帶有微微的消毒水味道的房間俯瞰楊城,整個城市都已睡去,安靜的好像能聽到呼吸,隻有路上昏黃的路燈構成線,支持著這個城市的輪廓,像我的家鄉,溫柔又安詳。
我好久都沒有過這樣的落地感了。我不想和她一起睡去,於是穿衣服下樓,一個人在樓下的花園裏遊蕩。
現在是四月末,滿院的說不清名字的花都開了,隻是晚上天氣還是有點涼,涼涼的風夾著香香的味道,輕輕地拍在我的臉上。
不對,這不是花香。這是……
味道像一根燭線,一下子點亮了我很久以前的記憶。這是我生病的時候摔倒在誰懷裏時聞到的味道,這是在逼仄的樓梯間裏,我捂著誰的嘴巴時聞到的味道。
這是薛洋喜歡的香水,木質香調,安定平和。
“你好”一個有些沙啞又莫名有些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回過頭,正好對上一雙眼睛,微笑著看著我。
給讀者的話:
娛樂圈小探子:
前一段時間受打擊很大的女團外界都在猜測是不是要解散了,但是其實她們換了新的經紀人,也換了新的發展方向。不過背後資金支持和人脈支持跟不上,能走多遠就不好說了
評論區:
聽說他們前兩天去縣城做宣傳了,有點心酸啊
反正這個組合裏隻要奚禾不退團,我就一生黑
還好吧,但是其實我們家駱洛自己出來發展也挺好的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