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到此為止
嬰寧的主題曲的demo第二天就送到了我們手上，大製作的作品連主題曲都是金牌製作人寫的，叫《桃花灼灼》。
詩意的名字，曲風婉轉，歌詞更是深情綿長，我們對這首歌都抱著很大的信心。木清子的聲音要比我更細一些，所以這次的主音由她來擔任，我和駱洛是和聲。我們兩個的聲音就像是柔軟的紗纏繞在木清子這朵盛開的桃花枝周圍，柔軟又有靈魂，連音效老師聽了都覺得很棒，我們對錄出來的效果也很滿意。
電影預告放出來之後，緊接著就進入了電影的宣傳造勢，所以我基本上每天都和趙晉在一起。
這期間我一直告訴自己把厲師和趙晉的事情忘掉，但是事實證明，我的記憶力和我記台詞的功力一樣好。不僅如此，我還能腦補出來厲師給她發“小家夥”這三個字的表情，溫柔又寵溺。
演員這個職業，有時候真的是自己折磨自己。
今天晚上，我要和趙晉他們一起去參加一個綜藝的錄製，而作為主題曲的演唱者，aurora也被邀請一起參加。這是aurora許久未見的合體參加綜藝節目了，我們和劉小衛都非常重視，現在我們三個人就在舞房排練開場的熱場舞蹈。然而要想到還要見到這個姑娘，我跳舞都沒勁兒。休息的時候，駱洛問我：“怎麽了，今天不舒服嗎？”
我再一次把趙晉和她抱怨了一番，木清子本來在好好的練習著動作，也情不自禁的過來吃瓜，一邊吃一邊搜索趙晉是何方神聖。她看了看趙晉的資料，無語了：“這啥家庭啥背景啊，這條件竟然能演女一號？這還沒我高呢？”
的確，趙晉的身高和身材都是她的虐點。她不到一米六，而且腿短，但是好在嬰寧是個古裝戲，再短的腿都能被裙子遮的嚴嚴實實，並看不出來，然而綜藝節目就不一樣了。大家都穿著休閑裝，還要做遊戲，身材缺點會被暴露無疑。
駱洛想了想：“你這樣……”
第二天的娛樂新聞放出來，大大的題目，點擊量過100萬：“王雪生新片女主身材感人，和同台歌手之間隔了一個次元壁”，配圖則是從現場觀眾的角度拍出來的aurora和劇組的合影。我站在趙晉左邊，駱洛和木清子站在趙晉右邊。因為是組合，所以我們三個穿著配色相同的衣服，露出又細又長的腿，中間站著的趙晉則像大學生一樣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尷尬的緊在身上。我們aurora三個人的身高大致是同一水平線上的，到了趙晉那裏一下子矮了下去。這一放出來，“aurora”和“趙晉身材”同時登上了熱搜。下麵網友的評論也都很精彩：
“我的天呐我覺得我洗洗頭也能出道了”
“無論如何，aurora的身材和顏值是真的黑不起來，實力也黑不起來”
“這不就是我和明星的合照嗎，我覺得我還比她好看點？”
“說真的臉也就那樣吧，跟旁邊的奚禾一比簡直是娛樂圈退化史。”
說真的，通稿是我們買的，輿論還真不是。在娛樂圈這個用臉說話的地界，大家看到這張照片，想必都會說出這種話來。翻著評論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又聚在了我們常去的那家火鍋店。點了申橙喜歡的鴨掌，翻著評論，還久違的喝了酒。
按照劉小衛的話來說，我們這次可以說是不計成本的在賭。買通稿是要錢的，公司並不樂意批給我們這一部分資金，木清子和駱洛想都沒想，就決定這次的綜藝酬勞，三個人不再分，全部用來買通稿。
“嗬”木清子看著那些評論歪了歪一邊的嘴角，“剛出道的小姑娘啊，夠她喝一壺了”
這其實是一個發酵，當然趙晉平時不太好的人緣在裏麵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一說她不好看竟然激起來一群吃瓜群眾前來爆料，有曬她高中學生證照片的，有曬她穿著校服的素顏的。說真的，我自己的高中照片我都不敢拿出來曬，那會兒有幾個是好看的呢？但是現在有人，或者直接說，我們，挑起了“醜”這個話頭，戳到了大家的興奮點。娛樂圈盡是繁花，有個稍微長的一般點的，就淪為了笑話。
火鍋咕嘟咕嘟的沸騰著，我其實很難高興起來。再多的人說她醜，我也忘不了她在桃花下那幹淨無暇的笑容，也忘不了厲師叫她“小家夥”。
駱洛夾給我一筷子嫩嫩的牛肉：“別多想，隻是前輩教她做人而已。”
這個借口很好的慰藉了我。娛樂圈就是這樣，誰也不能得罪，誰也得罪不起。她一個新人，早點明白這個也能早點站起來。我點點頭，剛準備吃，電話響了。我接起來，是厲師。
他語氣有點陰沉：“小奚，黑趙晉的那些通稿，是不是你買的？”
他因為這個質問我？他憑什麽因為一個趙晉質問我？我倔勁兒上來了，一口承認：“對啊，怎麽？”
厲師一下子火了：“你何必這樣做呢？你這樣做”
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調整了一下情緒，我在這邊清楚的聽到了他讓自己平靜下來的深呼吸：“小奚，沒意思啊，為什麽要去針對一個新人呢？你這樣做，老王的電影會受影響啊”
他還搬出來王雪生當擋箭牌。都已經打電話來質問我了，他還要遮遮掩掩的做出這些姿態。我也火了：“厲師你到現在還在和我演戲是嗎？你到底是心疼她還是心疼王導的電影，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另外正在吃飯的兩個人看見我這樣，全部都愣住了。厲師也沒想到平時沒什麽脾氣的我也能發火，也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用了他作為一個成熟男人的沉著語氣：“我當然，我也心疼她，畢竟一個小姑娘剛出道，很不容易”
我卻已經沒有辦法控製住我自己：“那我容易嗎？我走到現在這一步我到底做錯什麽了？我在劇組裏被一個剛出道的小姑娘欺負我容易嗎”
我話音未落，厲師那邊的電話裏傳來了爭執的聲音，好像是在搶奪手機，最後趙晉的聲音夾雜著哭腔傳來：“奚禾姐你說實話，我怎麽欺負你了啊？”
厲師憤怒的嗬斥道：“不是說了嗎我來處理這個事？你真是……”他最終拿到了電話，整理了一下情緒，“奚禾，我.……”
“你在哪兒”我聲音像是掉進了冰封的海，冷的自己都有點顫抖。駱洛坐過來，抓住我的手。
她的手是熱的，熱得我眼淚一下子掉下來：“她為什麽在你身邊？”
“奚禾，我.……我就是”
“啊厲師，你還不承認是嗎？”我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了，整個人陷入了一個崩潰的深淵，“厲師我真的我忍你好久了，我忍你不是對你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是想給你時間和趙晉做個了斷，你怎麽能把我的寬容當成是縱容，現在和她一起來針對我呢？”
厲師的聲音難得的有些慌亂：“小奚你別哭啊，你冷靜冷靜”
“還有冷靜的必要嗎？她都登堂入室了你他媽還想讓我怎麽冷靜啊？”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我也說不清自己是悲傷還是憤怒。我惡狠狠的說，“你還問我為什麽要黑她？我告訴你厲師，我現在隻恨我不能再多買一點她的黑料，讓她下地獄才好！”
最後這句話我好像在哪裏見過，我也忘記了，但是這一刻，沒有什麽比這句話更能體現我的心情。我說完這句話，木清子一把抱住我，輕輕的拍著我的背，說：“好了奚禾，好了好了”，而駱洛則接過我的電話，冷靜又清晰的說：“您好厲導，我是駱洛，奚禾的好朋友，也是aurora的成員，現在在和她一起吃飯。”
“我想您可能誤會了一些什麽。我們買通稿，隻是我們宣傳我們自己的一個方式。至於那些真正傷害到趙晉小姐的評論還有舊照，我們無法控製。如果我們能控製這些，當時也不會被黑的那麽慘。”
“但是您因為這件事來質問奚禾，我想問，您是什麽立場呢？奚禾的男朋友，還是趙晉的男朋友？如果是第二種的話，在質問之前，最起碼先給奚禾一個了斷吧？也省的她在這裏為您難過成這個樣子。”
我聽到駱洛說什麽了斷不了斷的話，心髒裏突然一陣疼痛如過電般轉瞬即逝。
我知道這種疼。這種疼，薛洋給過，沈智之給過。就在我以為我已經刀槍不入的時候，厲師又拿著他的玫瑰花，狠狠的刺了我一下。
我沒有聽清駱洛後麵和厲師說了什麽，我隻是抱著木清子哭的喘不過氣。
我晚上的時候睡在了木清子家裏。她家裏依然住在之前的大房子裏，因為木清子的爸爸說，無論發生什麽，生活還是要繼續，一切都會過去的，沒必要因為一件遲早會過去的事情將就。
我不是第一次見到木清子的爸爸，但是是第一次和這位叔叔聊天。他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給我沏了茶，和我講了一些他的人生哲學。
“你知道嗎，我雖然是一個商人，大家都說充滿銅臭的商人嘛，但是我願意把錢稱作有生命的資本。你投資，付出的錢，和你做其他事情付出的時間，感情，都是一樣的。我永遠都不能保證我付出的所有的資本都會得到回報，但是如果你看著這個大盤，它一點點下降，眼看就要輸了，那我要做的隻有兩件事”他笑著看著我，“奚禾，你覺得是哪兩件？”
我一臉茫然。木清子拿了一包新茶走過來，坐在我旁邊：“止損和薅羊毛。爸爸總是這樣說。”
木伯父一臉不滿的看著木清子：“那你說說什麽意思啊？”
“就是.……”木清子試圖打個漂亮的翻身仗，但最後還是放棄了掙紮，“我又不做生意，我才不管這個”
木伯父把我的茶杯裏添上新茶：“止損啊，說白了就是當斷則斷，已經投入的東西不會再回來，保護好你剩下的你就是賺到的。”
我也不懂做生意，但是我覺得他說的，就像我對厲師一樣。我付出的時間也好感情也好都不會再回來，我為了保護自己，能做的就是及時的脫出這場交易而已。
“薅羊毛則是我已經損失掉的部分，我怎樣用這部分爭取到最大的利益。這個利益不僅僅局限於錢，能對你有好處的，都叫利益”木伯父說這，舉了一個例子，“比方說，我現在，損失了一個企業。已經確定的東西我沒有辦法再挽回，但是”
他拿起手機，打開了一個視頻網站，給我展示他的賬號：“你看，前艾薇網總裁老木，這個名字一出來，我就比別人的起跑線高出了不止一點點的高度。那我個人從這個企業裏薅出來的羊毛，就是它帶給我的名氣。它不再屬於我了，卻依然可以為我創造價值。”
我看了一眼那個賬號，168萬粉絲，上麵盡是一些木伯父記錄的自己的“退休生活”，每個視頻的點讚轉發都上萬，。雖然外界看來，作為一個被踢出自己企業的CEO，他是有點慘，但是他在自己喜歡的領域過的風生水起，也的確是焉知非福。
那天晚上，我輾轉反側，終於撥通了厲師的電話。很稀奇的是，他還沒睡。我說：“厲導”
這個稱呼喊出來，相信他已經懂了。我說：“明天你有時間嗎？我這邊的活動結束後，去你家收拾我的東西，然後把鑰匙還給你”
厲師在那邊沉默了好久，久到我以為他掛掉電話了，久到我又把我們之間的這些事又想了一遍，告訴自己實際上也沒有什麽可以留戀的，難過隻是因為喜歡了。終於，他說，聲音顫抖：
“好”
給讀者的話:
娛樂圈小探子：
最近有電影在上的新人小花zj，真的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她身材很虐，但是臉還行，一出道攤上那麽好的資源，就是很不會做人，很勢力，得罪了一個前輩，現在那個前輩把她往死裏整。所以說娛樂圈裏，做人很重要。
評論區：
趙晉嘛，她那不是被黑啊，隻是事實而已
她應該是整個嬰寧劇組的顏值最低點吧？
整她的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