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 惡人們
一盞燈，燈光照著他的臉。
阿飛此刻隻覺得這盞燈似乎在他眼前不停的旋轉，他想伸手掩住眼睛，但手腳卻絲毫不能動彈。他頭疼欲裂，喉嚨裏更似被火燒一般，他咬一咬牙用力瞪眼，瞧著這盞燈，燈那裏居然在轉。
於是他瞧見燈光後的那張笑臉。
哈哈兒大笑道：“好，好，飛劍客果然醒來了，這裏有幾位朋友，都在等著瞧瞧天下第一快劍的風采。”
阿飛的劍法一向是準穩無情，江湖號稱‘飛劍客’，並且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好事者。
在郭嵩陽死了之後，隱隱之間就有人把天下第一快劍的稱號安到了阿飛的頭上。
阿飛也已瞧見高高矮矮的幾條人影，但燈火刺著他的眼睛，根本瞧不清這幾人長得是何模樣。
“關二呢？”阿飛突然開口問道。
隻見哈哈兒的臉上浮現出了若有所思的微笑。
“他？等一會我們才會去見他。”
隻聽哈哈兒笑道：“這幾位朋友，不知道飛劍客可認得嗎？哈哈，待在下引見引見，這位便是‘血手’杜殺！”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若是你早生二十年，杜某或許能和飛劍客過上幾招，隻可惜今天這一次在下身有要事，就來不及領敎飛劍客的功夫了。”
這人身子又瘦又長，一身雪白的長袍，雙手縮在袖中，麵色蒼白，白得已幾乎如冰一般變得透明了。
阿飛忍著頭疼，厲聲大笑道：“二十年前？你就是晚生二十年亦不會是我的對手。”
杜殺麵色不變，冷冷道：“在下已活到今日，而且還能繼續活下去，而飛劍客你卻快要和那位關二爺一樣死了。”
哈哈兒大笑道：“但飛劍客臨死之前，居然還能笑得出來，這一點倒和我哈哈兒有些相似。哈哈！這一位便是‘不吃人頭’李大嘴，飛劍客可聽說過嗎？”
一個洪亮的語聲笑道：“久聞飛劍客武藝高強，膽敢硬闖少林寺的高手。想必這一身肉想必和牛肉幹一樣，要細嚼慢咽，才能嚐得出滋味，在下少時定要仔細品嚐。”
哈哈兒笑道：“李大嘴怎地三句不離本行，我為你引見名滿天下的飛劍客，你也該客氣兩句才對，怎地一張口就是要吃人肉。”
“我說飛劍客的肉好吃，這正是我李大嘴口中最最奉承的讚美之詞，你們這些隻會吃豬肉的俗人知道什麽！當然比起來飛劍客的肉，我李某人更饞的還是那位‘關二哥’的肉。聽說他手刃了六千多人，把塞外方圓百裏的蒙古部落全部夷為了平地！嘖嘖嘖。若是吃了這家夥的肉，我李大嘴估計也會變得力大無窮了吧！”
說到了這裏。這李大嘴的臉上居然還浮現出了絲絲的興奮之色。好像是已經預料到關二的肉有多麽的美味了。
“說起來，豬又髒又臭，的確沒有人肉幹淨，我哈哈兒委實也要嚐一嚐那位關二爺的肉是何滋味，哈哈！隻是看他老人家瘦的跟皮包骨一樣。我又怕這位關二爺肉太粗了，哈哈哈……”
李大嘴道：“你又不懂了，粗肉有粗肉的滋味，細肉有細肉的滋味，和尚肉有和尚肉的滋味，尼姑肉有尼姑肉的滋味，那當真是各有千秋，各有好處。”
一個嬌美的語聲突然道：“和尚的肉你也吃過嗎？”
李大嘴道：“嘿，吃得多了，最有名的一個便是五台山的護法和尚，我整整吃了他三天……吃名人的肉，滋味便似特別香些。”
那嬌美的語聲笑道：“你到底吃過多少人？”
“可數不清了。”
“誰的肉最好吃？”
“若論最香最嫩的，當真要數我昔日那老婆，她一身細皮白肉……哈哈，我現在想起來還要流口水。”
哈哈兒大笑道：“好了好了，莫要說了，你們瞧飛劍客已氣成如此模樣……”
“正是不可再讓飛劍客生氣，人一生氣，肉便酸了，此乃我苦心研究所得，各位不可不知。”
哈哈兒又道：“這位便是‘不男不女’屠嬌嬌……”
那嬌美的語聲截口笑道：“我方才還替飛劍客端過菜，倒過酒，飛劍客想必早已認得我了，還用你來介紹什麽！”
飛劍客心頭一凜，暗道：“原來方才那綠衣少女，竟然就是‘不男不女’屠嬌嬌，這惡魔成名已有二十年，此刻扮成十六、七歲的少女，不想竟還能如此神似。”
杜殺的血手，李大嘴的吃人，都未能令這一代少年老成的名俠吃驚，但屠嬌嬌這鬼神不知的易容術，當真令他變了顏色！
突聽一人道：“哈哈兒怎地如此魯嗦！難道要將穀中的人全介紹給他不成，還不快些問話，問完了也好到陰間來與我作伴。”
話聲縹縹緲緲，斷斷續續，第一句話明明在左邊說的，第二句話聽來便像是在右，別人說話縱然陰陽怪氣，一口中氣總是有的，但此人說話卻是陽氣全無，即像是大病垂死，更像是死人在棺材裏說出來的。
就連阿飛都不禁聽得寒毛直豎，暗道：‘好一個‘半人半鬼’陰九幽，真的連說話都帶七分鬼氣。這惡人穀的高手還真的有兩下子！’
哈哈兒笑道：“哈哈，陰老九做鬼也不甘寂寞，飛劍客和關二先生即已來了，你還怕他不去陪你！”
陰九幽道：“我等不及了！”
話聲未了，阿飛突覺一隻手掌從背後伸進了他的脖子，這隻手簡直比冰還冷，阿飛被這隻手輕輕一摸，已自背脊冷到足底。
就連冬日的大雪鑽進體內都無法讓阿飛感到寒冷。可是這家夥的手遠比冰雪還要寒冷。
李大嘴大喝道：“陰老九，拿開你的鬼手，被你的鬼手一摸，這肉還能吃嗎！”
陰九幽冷冷笑道：“你來動手也未嚐不可，隻是要快些。”
“血手”杜殺突然道：“且慢，我還有話問他！”
屠嬌嬌笑道：“問呀，又沒有人攔著你。”
杜殺道：“飛劍客，你們兩人此番可是為著杜某才到這裏來的？”
阿飛冷冷的道：“你還不配！”
杜殺居然也不動氣，冷冷道：“杜某不配，誰配？”
“上官金虹。”
“上官金虹？誰聽說過這名字？”杜殺冷冷的道。
哈哈兒大笑道：“哈哈！惡人穀中可沒有這樣的無名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