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兩支新軍的軍資
“參見陛下。”
大殿內，金甲禿頭的右臂侯李甘單膝跪地。
奉皇抬了抬眼皮。
“李甘，孤命你訓練一支新軍，支援南境，不知你意願如何？”
“臣萬死不辭。”
李甘回答的毫不猶豫。
顯然，太子陳淵早就和他打過招呼了。
新軍和禁衛軍不一樣。
禁衛軍的公子哥他管不住，可新軍卻會聽命於他。
這將會是第一支完完全全屬於太子的軍隊。
不久前李甘和太子製定了嚴密的計劃。
此去南境，目的有二。
一是賺取軍功。
二是說服玉鏡侯歸順太子。
隻要玉鏡侯同意歸順，太子手裏就有了全國一半以上的兵權。
到了那個時候，儲君之位將無人可以撼動。
奉皇微微頷首，瞥了一眼群臣。
“爾等可有異議？”
百官當然沒有異議。
太子陳淵風頭正盛，誰都不敢觸其鋒芒。
要說誰有異議的話，恐怕隻有那小子了吧。
百官將目光投向了陳尋。
果然，陳尋上前一步。
“陛下，臣孫有一個疑問。”
“問。”
“陛下為何不訓練兩支新軍，一支援南境，一支援北境？”
此言一出，吳廣的神情瞬間就變了。
馳援北境，和冬日國交戰廝殺，這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
可廣寒國連年征伐，國庫並不充盈，怕是支撐不起訓練兩支新軍的資源。
“爾等以為如何？”奉皇詢問百官的意見。
“父皇，兒臣認為不可。”
陳淵第一個開口反對。
“百姓苦戰久矣，一旦發布兩次募兵令，必定怨聲四起。”
“況且，冬日國的談和使者正在路上，一旦兩國達成和解，北境將再無戰事，另一支新軍也就沒了用處。”
“此事，百害而無一利啊。”
“然也。”孔君辭附和道，“北境太平，一支新軍足矣。”
“一支新軍足矣。”
太子黨的官員見勢紛紛開口。
陳淵微微仰頭，瞥了一眼陳尋。
想要兵權？
你在做什麽青天白日夢？
然而，就在陳淵以為局勢穩勝的時候，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來。
“陛下，臣以為陳尋殿下所言有理。”
看到此人，百官皆是一愣。
“居然是他？”
“李久安，李大人。”
“看來是先前陳尋殿下那一番話起了作用。”
……
大殿之上，李九安神情平靜。
作為李皇後的哥哥，他在朝堂上的話一直很少。
他從不插手皇權之爭，甚至有意避開關於太子黨的所有事情。
不僅是百官，就連奉皇都沒料到他居然會開口反駁太子的意見。
“李卿有何高見？”
奉皇坐直了身子。
一直以來，李久安都是他最仰賴的謀臣。
這一次招募新軍馳援南下的方案就是由他提出。
李久安淡淡道：“冬日國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一旦南境開戰，他們很可能自毀和約，撕破北境防線。”
“防人之心不可無，陛下應該兼顧南北，所以我讚成訓練兩支新軍。”
這番話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什麽錯。
可百官都知道，以李久安的性子，從前根本不會站出來堂而皇之地反對太子。
他今天這麽做，十有八九是受了陳尋的影響。
不得不說，陳尋的話直切要害——
太子不是李皇後所出。
一旦他登上大位，做太後的肯定是孔貴妃，而不是李皇後。
李久安是個聰明人。
他知道孔貴妃和李皇後的關係並不和睦。
所以他得設法阻止孔貴妃成為太後。
開陽王死後，太子黨愈發勢大，他原以為李家隻能避讓。
可陳尋的出現又讓他看到了新的機會。
不過，馬上就有人提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李大人，軍隊自然是多多益善，可軍費從何處取？”
“眼下國庫可不富裕，怕是供不起兩支新軍的消耗。”
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太子陳淵。
百官紛紛附和。
“是啊，這幾年邊境連年征伐，稅收根本不夠用。”
“尤其是三萬泰山軍戰死的撫恤金，幾乎是掏空了國庫。”
……
不料李久安早有準備。
“國庫空虛，可百官和各大世家手裏還是有幾個閑錢的。”
“大家湊一湊，完全可以養得起一兩支軍隊。”
頓時，群臣嘩然。
他們沒想到李久安居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讓百官和各大世家幫奉皇養軍隊？
你也真敢想！
“這年頭誰家都不容易啊。”
“是啊，我老婆剛生了第三胎，孩子的奶水錢都是找人借的。”
“別提了，我連老婆都討不到。”
“大家都一樣，做官四五年了，連間房都買不起。”
……
百官交頭接耳，不斷抱怨。
其實廣寒國官員的俸祿並不低，這些人手裏肯定有幾個閑錢。
但誰也不是傻子，這時候就得哭窮。
當然，李久安針對的並不是這群人。
三大儒門世家才是他宰殺的對象。
三大世家傳承數百年，積攢的財富足以填滿整個國庫。
奉皇早就對他們有了下手的想法。
三公都不是蠢人，知道這時候多少得出點血才能保平安。
於是，孔君辭第一個開口。
“支援南境的軍費，孔家願意出資一半。”
奉皇想敲打孔家，他正好借此機會表忠心。
在表忠心之餘，他也不忘將顏、孟兩家拉攏過來。
“至於另一半，就由顏家和孟家來出吧。”
顏存真和孟子居相視一眼，皆是微微頷首，沒有拒絕。
這樣分配，對太子黨而言是最有利的。
“那另一支馳援北境的新軍呢？”奉皇有些不滿。
在他看來，孔家應該出錢養一整支新軍，顏、孟兩家再出錢養另一支。
不過他也知道，隻讓三大世家出錢是不合理的。
“方案是李大人提出的，難道李家就一毛不拔麽？”
孔君辭盯著李久安，微微一笑。
他可是很記仇的。
既然李久安有意站在他的對立麵，他自然不會手軟。
李家的底蘊不如三大儒門世家，一下子拿出大筆錢財可不是件容易事。
可要是出錢少了，提出方案的李久安豈不就成了笑柄？
孔君辭笑吟吟看著李久安，正準備看他的笑話。
不料李久安卻鎮定自若道：
“另一支新軍，李家願意出資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