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晚,清晨的時候終於停了。
雨過天晴,一縷陽光照進房間,照在相擁著的人身上。
林輝睜開眼睛。魏楓象一隻小貓似的蜷縮在他懷裏。大概是昨晚做得狠了,小孩睡夢中都還緊蹙眉頭。
林輝不自禁地勾起唇角,露出滿足而得意的笑容。想起昨晚替小孩清洗身體,鮮紅的血跡蜿蜒在他潔白的腿上,林輝竟然有種荒唐的想法——這是處子之血,是自己占有少年的標誌,是少年完全屬於自己的證明。魏楓的疼痛讓他滿足,因為終於在他的心靈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他是少年的第一個男人。或許是林輝以往的經曆中多是花錢買歡,第一次遇上這樣青澀、純淨、不諳世事的處子。真是一種令人愉快的新奇體驗。
他湊上去,在魏楓額上吻了一下。魏楓睜開眼睛,眼珠轉了幾轉才漸漸清醒過來。
林輝把他摟到胸前,笑著問:“醒了?”
魏楓的大眼睛定定望著他,一瞬不瞬。
林輝在他耳邊輕聲問:“還疼嗎?”
一層紅暈從耳根攀上魏楓的臉頰,他把頭埋進林輝的胸膛,微微搖了搖頭。
林輝一陣蕩漾,抬起他的臉狠狠吻了一陣。
魏楓急促地喘息,眼中又蒙上一層迷迷蒙蒙的霧氣。
林輝捏著他的下巴晃晃說:“又在想什麽呢?”
魏楓抬起手撫摸他的輪廓,像是在確認什麽。林輝握住他的手吻了一下,柔聲說:“你現在是我的人了。”
魏楓張張口,用沙啞的聲音問:“你會對我好嗎?”
林輝緊緊摟住他,一邊親吻一邊說:“當然,把你捧上天去。”
魏楓依著他的胸膛,低聲說:“不要隨便生我的氣。”
林輝帶著寵溺的笑說:“哪會呢?寵你還來不及……你想要什麽,我今天就給去買。”
魏楓皺著眉頭,猶豫地說:“我想……讓我媽入土為安……”
林輝才想起放在樓下魏楓房間裏的骨灰盒。這個晦氣東西還是早點埋了好。於是爽快地應承說:“好,我今天就叫人去找地。”
魏楓淡淡笑了一下,眼睛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憂鬱。他安靜地窩在林輝懷中。林輝正沉浸在滿足而旖旎的情緒中,沒有注意心事重重的少年。
在床上膩了一會兒,兩人才起床。林輝瞅著魏楓,越看越喜歡,恨不得捧到手心裏。他替小孩穿衣服,梳頭,做早餐,當少爺一樣伺候著,心裏還特美。
小孩始終帶著些許羞澀的微笑,乖乖地由著林輝折騰。林輝出門的時候,他踮著腳尖吻了男人一下。林輝滿意地捏捏他的臉,吹著口哨出門了。
魏楓站在門口,輕輕鬆了一口氣。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覺得像做夢似的,總有種不真切的感覺。他把自己埋進沙發,抱著膝蓋蜷起身體。身後隱秘的地方傳來陣陣刺痛,敏感的心提醒著他有些事情已經改變了。他不再是過去的魏楓。然後他想起同*性*戀這個詞,心裏浮上一種澀澀的不適。他甩甩頭,想把這種不適甩掉。他又想起林輝說“你是我的人”。這句話仿佛有一種安定人心的魔力,讓他覺得踏實。
他拿出畫夾開始畫畫。
一條長長的河流。
昨夜的激情仿佛是波濤洶湧的河流,卷著他不停地向前。現在,他靜靜地躺在水上,順流而去。沒有方向,無法掌控,隻是隨波逐流。
自從和魏楓上*床以後,林輝的生活變得安定下來。每天下班就回家給小孩做飯,然後摟著他看會電視。如果要加班,他都是盡量把工作帶回家。魏楓會在他忙碌的時候替他倒水削水果,然後在他身邊看書畫畫,有時候就幹脆趴在他腿上看他工作。魏楓很乖巧,無論在生活中還是在床上。有時候林輝想玩花樣了,他都會紅著臉配合,這種順從而羞澀的表現總能激起林輝的無邊欲*火,怎麽折騰都不夠。當然對於有些過分的花樣,魏楓還是不能接受,他總是低著頭縮進林輝的懷中,無論林輝怎麽哄他就是不抬頭,麵對這樣的小孩林輝往往會心軟放過他。
總之,林輝現在與往日的浪*蕩絕緣了。他久不流連風月場所,即使是應酬也都是喝喝酒,小姐少爺什麽的統統不感興趣。或許是他在歡場玩慣了,膩味了奔放放*蕩,魏楓的純真幹淨反倒能激起他的興趣,讓他樂此不疲。
自那天答應魏楓後,林輝便積極地尋找合適的墓園,最後定在城郊一片新建的墓地。他買了個雙人的,把魏楓父親的一塊遷過來。
他把買好的墓地的照片給魏楓看,說了遷墓的打算,魏楓的大眼睛裏一下子就汪了水。沒等林輝反應過來了,他已經撲進林輝懷裏嗚咽起來。
林輝把他抱到腿上,替他擦眼淚,有些好笑地說:“我問你同不同意,你就哭上了。你是男的嗎,這麽愛哭,像安了水龍頭似的。”
魏楓感激地望著林輝說:“謝謝你。”
林輝蹭著他的鼻子說:“我沒騙你吧,我說要寵著你的。你說我對你好嗎?”
魏楓使勁地點頭。
林輝撳住他的下巴,戲謔說:“我對你好,你怎麽謝我?”
小孩低下頭,紅暈從脖子直漫到臉上。他咬著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然後跨坐到林輝腿上,捧起男人的臉輕輕地吻下去。
林輝從沒見過那麽主動的小孩,下腹一下子就熱起來。他使勁吻小孩,不一會就把他扒了個精光,然後把他壓在沙發上,嘴裏嘟囔著:“小壞蛋,今天饒不了你!”
不一會兒,屋裏響起一片呻吟聲。
林輝選了個黃道吉日給魏楓的父母下葬。林輝還不惜血本花大價錢請了個和尚來念經超度。整個過程中,魏楓一直跪在地上,閉著眼睛雙手合十,特別虔誠。林輝站在一旁耐著性子等,已經快有些不耐煩了,和尚才算念完。
魏楓站起身,對著墓碑鞠了三個躬,然後說:“爸爸,媽媽,你們安息吧。不用擔心我,現在林哥照顧我,他對我很好。你們在天有靈保佑我們永遠在一起。”
這最後一句話讓林輝特別感動。他走過來摟住魏楓,清清嗓子說:“魏局長、魏夫人,你們放心,我會好好待小楓的。有我的湯喝,就有他的粥吃。”
魏楓抬起他的大眼睛看林輝。林輝對他笑笑。他抓住林輝的手,緊緊地握住。
墓園裏沒什麽人,兩人沒了忌諱,手牽手一起離開。
魏楓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裝,襯得他的皮膚格外白,大眼睛格外黑,眉宇間帶著一抹輕愁,像個憂鬱小生。
林輝調侃他說:“沒想到你穿黑色看著還挺憂鬱。你今天沒哭,我還專門備著紙巾。”
魏楓淡淡笑笑說:“說不出來的疼才是真的疼。”
林輝揉揉他的頭發說:“還一套一套的。”
魏楓歎了口氣,幽幽地說:“你說爸爸媽媽過得好好的,為什麽落得這個下場?”
林輝沒想到他會這麽問,不知道說什麽,隻順著他問:“你說為什麽?”
魏楓望著遠處的風景,特別深沉地回答:“因為他們太貪心。”
林輝覺得他說得沒錯,但是不好評論,歎息著說:“人心哪有不貪的!”
魏楓收回眼光,認真地看著林輝,很嚴肅地說:“我不會貪心。隻要有你就夠了。”說完又轉頭看向前方。
林輝凝視著他。那麽美的眼睛,裝滿輕愁。宛如春天的繁花,凋零其中。林輝此刻的心緒如同水麵蕩漾的漣漪,濃濃的柔情吞噬著身外的世界,化成一團炙熱的火焰在心頭撞擊。想要擁他入懷,然而在明麗的陽光下隻能牽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