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最貼近自然的巫術語系
在向皇帝進行報備后，三人便來到了洛娜的撞鬼現場，也就是公主閨房。
不同於洛娜那幹練的形象，這是一個以粉色為主基調的可愛房間，各種蕾絲、布娃娃充盈其中，少女的一塌糊塗。
依露薇婭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始調查房間，而是先向洛娜問道：「你能形容一下遇到那個怪物嗎？」
「我沒看到它的模樣。」洛娜搖了搖頭：「只是感覺。」
「感覺？」
「窺視感，」洛娜解釋道，「而且是滿懷惡意的窺視感。」
說到這裡，洛娜也比較無奈：「我的的感官比較敏銳，整個城堡也只有我被影響到。所以我的爺爺、父親都不怎麼在乎那個魔怪。」
在毫無警覺心的情況下感受到他人的窺視和殺意，這並不是感官敏銳的問題，也不是說把人丟到殘酷的戰場廝殺幾年就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這是一種天賦，一種類似於靈視的天賦，沒有這種天賦，哪怕成為了聖者也一樣會鬆懈，甚至可能因此死於凡人的刺殺之下。
依露薇婭點了點頭：「只有窺視感嗎？」
「不，還有。」洛娜的聲音壓得很低：「在感受到窺視感后，我在房間門縫處看到了一隻通紅的眼睛。哪怕我逐漸靠近，它也一直盯著我，甚至到到我將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那眼睛仍然存在，但當我將房門打開后，門后卻什麼也沒有……」
「有沒有可能是誰彈在門縫那兒彈的煙灰。」
兩女同時扭頭看向狄克。
「當我沒說，你們繼續。」
「只有這一次嗎？」依露薇婭繼續問道。
「嗯，只遇到了一次。」
「這還用問？她不是遇到一次就去找爺爺睡去了嗎？」狄克再度插話。
洛娜轉身一腳踢在了狄克的小腿迎面骨上，就聽咔吧一聲，斷了。
「嘶——」好狠毒的女人。
依露薇婭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有這種特點的魔怪並不算少，不過考慮到它沒有表現出進一步的危害性，應該是隙間妖。」
「隙間妖？」
「嗯，不能算是一種怪物，而是一種『殘響』，它存在於各種縫隙之中，你會從縫隙中看到它的爪子、眼睛、利齒，有時還能聽到它的呢喃聲，但實際上它並沒有物質形體，當你破壞了『縫隙』結構后，它就不復存在了。」
「怎麼解決？」洛娜用帶著些輕顫的聲音「冷靜」問道。
「辦法之一就是消滅一切縫隙，堵死床下、關進櫃門、抻平窗帘……」
「我想要徹底解決！」洛娜立刻否定了這個選項。
「那就需要找到隙間妖的巢穴。」
「它還有巢穴？」
依露薇婭點了點頭：「大多數怪物、異象的存在都是因為扭曲的靈魂，所以在城堡的某個地方肯定存在造成隙間妖這種殘響的靈魂本體。」
「你知道怎麼找嗎？」洛娜問道。皇宮的面積並不算小，而且因為皇室人丁不旺，相當空曠，再加上，樓層上下聯通，非常複雜，連在這裡生活了數十……很久的洛娜都不敢說自己將皇宮逛了一遍。
依露薇婭沉吟了一會兒：「我還是對林鬼、瘴怪一類的怪物比較了解一點……不過沒關係，我還有別的辦法，就是有些麻煩，而且需要等到傍晚。」
「你說。」
「我需要一小塊鏡子、精海鹽、雪株果、十歲以上耕牛的血。」
洛娜順手從梳妝台的抽屜中拿出來一面精緻小巧的手鏡遞給她：「剩下的我讓廚房準備。」
「還需要月光和一些零碎的東西，我需要時間準備。」
洛娜眉頭一挑：「我派人幫你。」
「不用，只是像是苔蘚、灰塵一類的東西，需要從這個房間取材，我自己準備就行，對了，」依露薇婭一指洛娜的房門：「那扇門我可能得卸下來。」
「我可以幫忙。」狄克伸手道。
洛娜點了點頭：「那你們忙吧，我去通知廚房，然後再去……去隔壁歇會兒，黃昏之際的時候，記得叫我。」
說罷，像地面燙腳一般匆匆離開了自己房間。
看來昨晚給她留下的陰影不小。
看著已經開始忙碌起來的依露薇婭，狄克思索一會下花錢買通這隻談錢的精靈，然後從衣櫃里翻出幾件公主的貼身衣物收藏的可行性。
不過這個想法從一開始就不具備可實踐性，這兒壓根就沒衣櫃，公主的衣服被放在另一個房間，每天由侍女帶來這裡並伺候著她穿上——貧窮限制了狄克的想象力。
他拖著斷腿來到依露薇婭身邊：「嘿，你是要施展巫術嗎？」
尋常法術所需要的材料都是某種水晶、某種魔怪的血液，總之都是一些高能精貴的東西，而巫術所需要的材料花樣就比較多了，運氣好去趟菜市場就能找齊的，當然，還有可能需要像是長頸鹿的鞋帶、鱷魚熾熱的愛這一類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東西。
依露薇婭點了點頭：「嗯，預言術。」
「教教我怎麼樣？」
「嗯？你要跟我學？」依露薇婭驚訝道：「我不會什麼成體系的巫術，只是一些小手段。」
狄克點了點頭：「我手頭上有格魯尼語系的課本，我們正好可以交換一下。」
「不行，」依露薇婭搖了搖頭：「只有課本沒有意義，格魯尼語我也會說，只是用不出巫術。」
「你也會說？」狄克驚訝道。
依露薇婭點了點頭：「當然，它本來就是自然之音的變種，最具生命力、最貼近自然也是最適合精靈的巫術語系，大多數精靈部落都有相關的傳承記憶。」
「……」神他媽最貼近自然的巫術語系，蒼白你個老娘們套路我！
在對巫術有了一定了解之後，狄克對自己的情況也有所了解，既然自己在前世沒有表現出藝術天分，那所謂巫術天賦，就可能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中數以萬記的死亡，和對痛苦的理解所帶來的。
從相性上來講，肯定是那種比較黑暗、負面向的巫術語系比較適合他，比如說萊諾弗語系，可惜他手頭上只有一個培養法師用的基礎咒語課本，哪怕相性再高，想要以有限的句式、單詞中推導出一整套的語系也需要漫長的時間。
壓下心頭死回高塔，爬牆頭到塔主房間痛罵她的想法，狄克深吸一口氣：「你開個價吧。」
「一千金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