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像極了愛情
在靈視視角下，怨魂狄克拖著長長的尾煙沒入無魂狄克的體內。
「怎麼樣？」巫裝狄克開口問道，「能施展魔法了嗎？」
合體狄克沒有說話，而是歪著頭、皺著眉、抿著嘴，好似在品味著什麼。
良久，就見合體狄克忽然仰著頭，嚶嚀一聲，躺倒在地，雙手抱著自己的臂膀，開始在地上不停的軲扭，來回的擰哧，嘴裡還不停發出丟人之極的聲響。
對站在旁邊的巫裝狄克，看著另一個自己在地上扭來扭去、醜態頻出，不由尷尬的頭皮發炸，牙齒不由咬的咯咯作響。
終於，在合體狄克像個蛆一樣，在地面上一拱一拱的前行的時候，巫裝狄克終於忍耐不住，召來了硬皮筆記，摸出了虛幻小劍，一劍同在了合體狄克後腦勺上。
怨魂被殺死，合體狄克再度變回無魂狄克，這才消停了下來，坐在原地，不停的喘著粗氣。
「到底是怎麼回事？」巫裝狄克開口問道。
「一言難盡啊。」合體狄克苦著臉說道。
怨魂的靈魂構造雖說不是以火焰的形態，但它仍舊是一種亡靈，依舊存在著對生者的仇視。無魂狄克在融合開始之際就做好了憑藉意志強壓下殺戮欲的準備。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怨魂和他之間的關係不是較為獨立的雙重人格，殺戮欲不是以「惡魔低語」的形勢影響他的思想，而是扭曲的思維和正常的思想直接融合。扭曲的靈魂和腦結構相互影響下，殺戮欲變成了另一種東西。
在「合體」完成的那一瞬間，合體狄克便對怨魂的執念目標——也就是他自己，產生了一種非常奇怪的念頭。
他想將緊緊的抱住自己，直到把血肉揉入骨髓；他想用牙齒輕碾自己的每一寸肌膚，「品嘗」其中獨有的味道；他還想將自己的胸腹刨開，蜷身緊緊捂住心臟，感受內腔的溫暖……
這股衝動好似萬蟻噬身的癢，讓他不由抓心撓肝，撲騰輾轉。
雖說變態了點，但一言蔽之，像極了愛情……
巫裝狄克倒吸了一口涼氣，其實無魂狄克還好，畢竟怨魂的執念對象是自己，想想高塔中的記錄員狄克。
他所融合的怨魂的執念目標可是羅伊德那個光頭，對著那麼一個產生了難以抑制的「情愫」，他當時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才選擇悍然自爆的。
這麼一想，巫裝狄克不由的覺得自己的床被炸毀了，也不是那麼氣惱。
「還能再來一次嗎？」巫裝狄克向無魂狄克問道，合體的主要目標是測試能否施展魔法，剛剛雖說合體成功，測試目標卻沒有達成。
無魂狄剋死后的記憶無法保留，已經經歷過一次，有了經驗的狄克顯然更適合承擔測試工作。
「來不了了。」無魂狄克當即拒絕，而且理由還很充分，「夢魘快成熟了。」
夢魘以極端的情緒為食，扭曲的亡靈對它們而言，簡直就是十全大補丸，哪怕合體狄克心智上沒有扭曲，這種狀態最多也只能維持三分鐘，再長時間，即使狄克意志再怎麼堅定，也難以在夢魘的存在下保證清醒。
「那我來吧。」巫裝狄克也不猶豫，說著，拿虛幻小劍往自己胸口一戳，變成了無魂狄克。
等新的巫裝狄克出現后，也沒再給怨魂指定目標，而是直接將魔杖遞給了他。
第二位無魂狄克雙手拿著魔杖，開始輕聲低吟，沒多會兒，一個新的合體狄克便出現了。
他的表情抽動了幾下，在有了心理準備后，成功的將在地上軲扭和擰哧的衝動壓了下去。
拿著魔杖：「CNM！」
轟——強大的衝擊呼嘯而去，威力甚至比正常狀態下施展還要強上半身。
隨後，他又收起魔杖：「一庫——」
思緒飛快轉動中，合體狄克的眉頭皺起，效果似乎有所下降。
再連續幾個咒語施展而出后，狄克也總結出了規律。
帶有惡意的攻擊咒威力會稍稍大一些，其它咒語的效果都有所減弱，除此之外從高塔炸出來的那個坑可以得知，自爆咒的威力和正常狀態下要大上不少，說不自殺咒的效果都有所增幅。
接著，合體狄克施展了亡靈復甦咒，因為沒有契約下線的緣故，這是合體狄克唯一可以瞬發的亡靈巫術。
而就是這一記連屍體都沒有亡靈復甦咒，令合體狄克的精神狀態急劇下降，沒一會兒就開始抱著魔杖開始在地面上打滾了。
旁邊第一個無魂狄克在旁邊樂呵呵的看著，有時候看別人重複自己干過的蠢事是一件非常歡樂的事情，他在合體結束后沒有第一時間自殺，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看這個熱鬧。
一旁的巫裝狄克對合體狄克的施法能力也有了大致上的了解。
有基本的自保能力，施展巫術會影響怨魂狀態，亡靈巫術的影響尤為巨大，擁有戰力的時間較短……最好的應用手段就是施展少數幾個基礎魔咒，衝上去抱住敵人自爆。
「時間太短了。」巫裝狄克不滿道，他想要的是一支狄克軍團，而並非狄克敢死隊。
伸手打開人皮書的鉤鎖，「你知道什麼辦法能讓維持的時間再長些嗎？」
再度能說話的人皮書長長舒了一口氣，開口道：「要不您還是考慮一下培育幽魂的事吧。」
「提點有建設性的意見。」
「這真做不到啊，」人皮書無奈道，「以肉體影響靈魂根本就不是萊諾弗語系擅長的領域。」
亡靈法術在這方面的造詣還停留在施加痛苦以加速靈魂墮化的程度上。
「什麼語系擅長這方面？」
「弗蘭肯語系，」人皮書立刻說道，「不過弗蘭肯語系並不是純粹的巫術語系，我所知到的真正能做到以肉體影響靈魂也只有生化獸。」
「生化獸是什麼東西？」狄克問道，他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名詞了，不知道與他所知道的生化獸是不是一個東西。
「和鍊金術中的人造人差不多，一種被設計出來的生命，只不過因為設計者喜好的原因很少被設計成人形。理論上來講，只有接受過生化改造的生物，才能真正使用弗蘭肯語系。」
狄克點了點頭，這其實很好理解，就好比只有轉化成巫妖才能真正發揮出萊諾弗語系真正的威力一樣。
但如果自己能夠接觸到弗蘭肯語系一星半點的知識，狄克軍團應該就穩了。
「要是這次鬧鬼森林裡的那個巫師，恰好是個弗蘭肯語系的使用者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