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錦濃冷笑一聲,唇角揚起,瞥了一眼段錦華。
“黃鼠狼給雞拜年。”段錦濃抿著唇,諷刺道。
“嗬嗬……錦濃如此說可謂真的是讓姐姐傷心,你難道忘記了如果沒有我,你怎麽會從一個人人喊打的私生子爬上龍騰集團公子的位置?”段錦華依舊笑得明媚而又璀璨,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利刃,稍不注意就會切斷他的神經。
此話一出,段錦濃的眼中恍惚劃過一抹濃濃的恨意,似乎是一把即將燃燒的熊熊大火!
“你說得不錯,這一切正是你拜你所賜!”說著,段錦濃的眼神就變得如深潭般的寒涼。
段錦華不以為意,抬頭看向段錦濃,嘴角含笑道:“所以呀……這做人可不能沒有良心。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那麽,姐姐想要錦濃報什麽恩?”段錦濃挑了挑眉頭。
忽而,段錦華的眼神一變,雙目微微斂起。
“我的好弟弟,你說若是我和秦爾卿隻能活一個,你說,阿珩會選誰?”段錦華忽然停住了舞步,目光冷冽如寒光,直勾勾的看著臉色變得鐵青的段錦濃。
她嘴角的那一抹笑意,甚是刺眼。
段錦濃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不過他仍舊是強忍著,努力做出一副最平靜的模樣。
“姐姐一向不是最有信心了麽?怎麽會來問我如此愚笨的問題?”段錦濃牽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臉色一派肅殺的段錦華。
聞言,段錦華紅唇一勾,臉上的笑容豔麗至極。
“姐姐想和顧承珩怎麽樣,我不管。但是,段錦華,你若敢傷害秦爾卿一分一厘,我必定將你和顧承珩挫骨揚灰!”就在段錦華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段錦濃突然目光狠厲的看著段錦華,他一臉的陰沉和暴戾,如同一個吃人的惡魔。
段錦濃的聲音如同萬箭齊發的銀針,直直的刺入了段錦華的雙目之中。
段錦華微微一笑,揚起頭,看著一臉鐵青的段錦濃,勾唇笑道:“是嗎?來日方長,我們走著瞧。”
說罷,段錦華便抽出了手,挺直了背脊緩步走向了別處。
挫骨揚灰!
段錦濃這個小野種,竟然還敢要她挫骨揚灰?
段錦濃若不是依靠著段家,早就餓死了,說不定現在墳頭的草都長許多深了。
對於段錦濃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她曾經是真正的疼愛過的。
可是,段錦濃是個吃裏扒外的狗,竟然喜歡上了秦爾卿。
這讓她段錦華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她段錦華此生和秦爾卿勢同水火!不是她死,就是秦爾卿亡!
或許秦爾卿並沒有做錯什麽,可是,誰叫秦爾卿阻礙了她要活下去的路呢?
想到此,段錦華的目光忽然落到了簡明深的身上,旋即她又看了看獨自躲在角落中的周婉。
片刻,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簡明深和周婉的地下情,縱然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但是她還是知道了。
顧承中絕對不能娶周婉,現在,她段錦華就要為顧承珩掃清一切的阻礙。
擋她者,死!
或許,秦爾卿可以成為一把最鋒利的匕首!
而這邊,顧承珩和秦爾卿兩個表麵上很平靜,實則看向對方的眼睛中都充滿了冰霜。
兩個人之間洋溢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息,就好像已經彎成了勾月的弓箭,那利箭馬上就要迎風射出,卻又硬生生的停止。
“顧總這樣看著我是做什麽?莫不成我的臉上有髒東西?”最先敗下陣來的毫無意外的一定是秦爾卿,隻因為她害怕和顧承珩對視,她怕在他的眼睛中看到除了冰冷之外的眼神。
她要堅定自己的信念,不能一次又一次的半途而廢。
聞言,顧承珩唇角揚起一抹自負的笑容,如他那個人一般,孤傲而又冷絕,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睛裏仿佛沒有將任何人看在眼中。
“豈止是你的臉上有髒東西,秦爾卿你不覺得你的身體都很髒麽?”顧承珩說罷,嘴角的笑容便隱去了,眼神變得暴戾而又陰沉。
秦爾卿冷冷一笑,抬頭看向他,紅唇輕啟:“是嗎?如果是真的,那麽則就太委屈顧總你了。比起堂堂龍騰集團的段小姐來,我秦爾卿是顯得粗俗不堪。自然是入不了你顧總的眼睛……”
說罷,秦爾卿伸出手一把揮開了顧承珩的手,雙目凜然的看著他,薄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昭顯著她的怒意。
“你和她比?”沉寂了半響,顧承珩這才揚起唇,雙眸眯成了一條線,直勾勾的看著秦爾卿。
秦爾卿動了動嘴唇,正想說話,卻被顧承珩猛的打斷!
“秦爾卿——“忽然,他似乎是笑了,輕聲喚著她的名字。
下一刻,他的話,毫不猶豫的將她推入了遍布荊棘的深淵。
“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和她相提並論?”他的聲音陰森而又帶著刺骨的寒涼,讓秦爾卿不寒而栗。
轟……
秦爾卿的瞳孔一縮,指尖緊握在一起,手掌心被掐出了月牙白。
這一刻,她的腦海中如同一道驚雷霹靂而過,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唯一記得就隻有那句話。
她沒有資格和段錦華相比……
她連和段錦華比較都是不夠資格的……
果然,顧承珩夠狠!
秦爾卿隻覺得渾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凍結了起來,一股寒氣從她的腳底一直蔓延到她的頭頂和心髒,好像要將她整個人都扔入冰窟裏。
等到秦爾卿抬起頭來的時候,顧承珩早已經不知往何處去了。
她抬頭看著那耀眼的燈光,眼神慢慢的變得空洞而又絕望。
此刻,那璀璨的燈光照耀在她的身上,竟然讓她從心底生出了一股涼意。
她站宴會中,明明這裏熱鬧無比,可是,她卻仿佛覺得整顆心髒仿佛都被人給掏空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把她的靈魂撕成碎片……
忽而,秦爾卿隻覺心髒絞痛無比,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也是這一刻,她的頭疼得厲害,腦海裏的人影重重疊疊,恍惚中,她的腳步一晃,整個人差點直接摔到地上去。
索性,她及時的扶住了柱子,她難受靠在柱子上,雙眸微眯,試圖緩解那股心痛的感覺。
隻是她現在迷茫了,到底是她在心痛,還是這句身體殘留的意識在心痛?
她已經附身在這具身體裏這麽久了,為什麽還會如此強烈的感應到原主對顧承珩的情意?
她不知道……
而就此刻,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顧少夫人平常都喜歡一個人躲著麽?”
秦爾卿的手指緊緊的扣著柱子,她鋒利的指甲在柱子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跡,整張臉因為劇烈的痛苦而顯得很是猙獰。
“怎麽?僅僅因為顧承珩的冷言冷語你就心痛得不成樣子了?那麽,這樣的你,還有什麽資格和我合作?”簡明深雙手插在褲兜裏,居高臨下的看著痛苦不堪的秦爾卿,狹長的雙眸中迸射出一道冷厲的寒光。
秦爾卿深呼一口氣,將那些躁動而又悲哀的情緒統統壓到心底深處。
隻是,縱然如此,她的臉色仍舊格外的慘白。
看見簡明深那陰鷙的眸子,秦爾卿眼中閃爍著濃濃的恨意,好似一把即將燃燒起來的熊熊大火。
她渾身都在顫抖著,先前是因為顧承珩的話,可是,這一刻,卻是因為簡明深。
簡明深……
他害得她母親被程晚遙燒成焦炭,屍骨無存。
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被程晚遙的人給糟蹋……
還是他,要她去死!
那樣濃烈的血海深仇,哪裏能如同慕子儀說得那般如此輕易的克製住?
若她真的能,她也就不會落到死無葬身之地了!
秦爾卿雖然已經拚盡全力的在克製心頭的恨意,可是,她周身仍舊是不自覺的流露出一股肅殺之氣。
“簡少主若是因為此事而來,那麽大可放心。我答應你的,我一定做到。”秦爾卿揚起臉,看向簡明深。
她蒼白的唇角揚起一抹略帶清冽的笑,隻是那淺淡的笑意並未達到眼底。
簡明深目光陰森的看著秦爾卿,眼神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相反他還看得更加的入神。
他的眼神犀利如鋒利的劍刃,仿佛要劃破她所有的偽裝,將她心底的想法給看破。
“秦小姐,倒是像極了我的一位朋友。隻是可惜,她已經不再世上,若是你們認識,以你和她的性格一定會是好友。”簡明深看著那雙如寒冰雪亮的眸子,眼神也不自覺的變得幽深。
會是夏桑嗎?
剛才秦爾卿的眼神,像極了夏桑。
可是,他知道夏桑的屍骨都爛成了泥!又怎麽會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他的麵前?
夏桑,死了!
那個對周婉存在著威脅的人,死了……
秦爾卿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
可是,她要忍!
要忍……她一定要忍……她若不忍,還怎麽將簡明沈和程晚遙兩個賤人挫骨揚灰呢?怎麽將他們碎屍萬段呢?
秦爾卿的死死的咬著下唇,唇瓣被她咬出了血,她臉色陰沉的緘默著。
她扣住柱子的手指愈發的用力,就連指甲被折斷了她也渾然不知,眉頭擰起,垂眸不語。
欣長的睫毛底下,遮住了她眼底的濤濤恨意。
這一刻,秦爾卿仿佛覺得她的靈魂都快要被撕扯成碎片,那股強大的恨意摧毀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