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意猶未盡
沒過多久,陳醉將兩隻塗滿泥層的雞提了回來,直接扔到火勢正旺的燒窯裏。.sthuojia.那些紅薯仍是擱置一旁。
她們現在能理解,兩隻雞要燒得久一些,要是現在將紅薯扔進去,等雞燒好了,估計紅薯也差不多燒掉了一半。當然也可以中途拿出來,隻是火勢越燒越旺,一來不安全,又十分麻煩不便,不如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再扔進去。
他們燒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中間又多撿了兩趟柴火,等到最後一撥柴火放進去的時候,陳醉將紅薯盡數扔進了燒窯。再燒了十五分鍾上下,讓眾人離得遠一些,嗖的,左腳猛然一踹,石架子轟地塌了一半下來,換個角度,再一腳,全然轟塌了下來,將他們的食物盡數埋沒在被燒得漆黑的石塊底下,木灰之中。
連陳醉都暗自欣喜,自己的腳力在上學期的訓練中居然有了這麽大的提高,去年這時候,他還要踹三四次才能讓它完全塌下來。
段紹陵說等待的時間也差不多要一個小時,一點也不比他們燒的時間短。此時已經過了一點點,他們才記起眾人都還沒吃午飯。不想還好,這一想,都覺得腹中饑餓,橘子盡是水分,吃多了也隻有排出來的份,實管不了飽。
又過了半個鍾,陳醉以木棍在其中撩撥,幾個紅薯從殘餘的火苗中滾滾而出,已然燒得漆黑。“兩隻雞最好還是再等半個小時,這紅薯必然熟了,咱們還是邊吃邊等吧。”陳醉撥出了五個,正好他們一人一個先墊一下肚子。
兩位男生還是很紳士地先幫三位女生剝開了燒焦的表皮,隻留下尾部的一小截,這時候她們三個女生已顧不得手上幹不幹淨,隻能入鄉隨俗了。
單是紅薯冒出的絲絲白氣,聞著就已經甜如蜜糖,看著不焦不糊,恰到好處,一咬下去,香嫩絲滑,口感淋漓盡致,又餓了這麽久,連吃相都顧不上,將紅薯吃得僅剩下尾部方才丟掉。
她們一直以來給人的感覺都是高貴中帶著優雅,段紹陵還是第一次見她們這麽不顧形象,就為了吃一塊烤紅薯,說道“你們不要急,裏麵還有的,我一共帶了十二個。”又笑道“你們可知道你們剛才吃紅薯的樣子既風趣又可愛,要是被其他同學知道你們有這樣的一麵,你說他們會不會大跌眼鏡”
冷初羨道“如果你們是其他人,我們也就不會來了。”
鄒寶兒道“這紅薯既甜又耐飽,我吃一個就夠了,我還是留著肚子吃燒。”
會這麽想的也不止鄒寶兒一個,他們都隻吃了一個紅薯,一起坐在邊上等著烤雞。
又過了二十分鍾,陳醉先將上麵的石塊盡數撥開,將裏麵的食物盡數撩出。火苗已燒燼,灰白的煙霧渺渺而出。兩隻燒雞上的泥土跟黑炭已經沒什麽分別,要是這麽仍在旁人麵前,誰也想不到裏麵會包裹著一隻雞。
三名女生都想陳醉快點把上麵的泥土敲開,急欲知道裏麵現在是什麽樣的。
陳醉在旁邊尋摸一塊幹淨的石頭,對著它用力一敲,隻聽到一聲沉重的悶哼,表現頓時劃開了幾道裂縫。陳醉直接再用手一掰,泥塊完整地脫落,荷葉完整無缺,想來裏麵的雞肉也不會有損。
陳醉不忙打開荷葉,又將另一個也敲碎。然後讓段紹陵打開荷葉,自己走到玉米地前麵的一條小溪邊將手先洗幹淨。餘人的手上也不大幹淨,聽說前麵有條小溪可以洗手,一起走了過去。
眾人洗了手回來,陳醉和段紹陵各開一個,緩緩掀開表麵的荷葉,刹那間,雞肉濃鬱撲鼻的香味直麵而來,其中還夾雜著荷葉的淡淡的味道,讓雞肉的氣味少了一分膩味,多了一分清香。
這氣味直透眾人的脾胃,本來他們都吃了個紅薯墊底,這香味沁地他們頓感饑腸轆轆,已是迫不及待。
看著幾個女生垂涎欲滴的饞樣,陳醉笑道“現在可以吃了,你們想吃什麽部位,我這就幫你們撕下來”
鄒寶兒不客氣道“我想吃雞翅,紹陵,你能撕下來給我麽”
“好啊。”段紹陵先撕下一小片荷葉,包著雞翼一扯,整個雞右翅被扯了下來,交到鄒寶兒的手上。
鄒寶兒欣喜地接過,咬了一口,表皮微帶香脆,肉質絲滑香嫩,美味可口,邊吃邊讚“好吃,真的好吃,你們也快點選。”
陳醉問她們“你們想吃哪塊趕緊說吧。”他們一起吃飯的次數不少,隻是沒見過她們對什麽食物異常熱愛,是以還是問一下她們的意見。
冷初羨道“這個大工程都是你們兩個出力,你們想吃什麽還是自己先選,不需顧及我們,我們吃哪塊都不要緊的。”
段紹陵道“初羨就是這麽體貼人,我和陳醉經常一起搭窯燒雞,已吃得多了,你們初次來玩,無需這麽客氣。”
李丞婧道“拿給我們每人來個雞腿吧。”
兩人各撕了一隻雞腿給她們。
眾人坐在一起,瓜分了這兩隻雞。陳醉喜愛吃雞頭雞腳,而段紹陵喜歡胸膛帶骨頭的部位,不喜吃全肉的。李丞婧和鄒寶兒都愛吃腿翅,眾人的口味也不衝突。隻有冷初羨胃口最小,吃了個雞腿就差不多飽了,還是李丞婧押著她多吃了兩塊胸脯肉。
雞肉再美味還是有些油膩,幸好還有清甜的橘子解膩。眾人飽餐一頓,說不出的滿足,三個女生感歎這頓吃得勝過她們以往吃過的任何山珍海味。
“想吃的話,這幾日可以天天來。”
鄒寶兒道“天天來也會膩的。”
李丞婧說道“寶兒說得對,再美好的東西,也不能一次享受過頭。我們還是先保留著這種感覺,回去慢慢回味。”
鄒寶兒又問“那剩下的幾天我們該去幹嘛呢”
段紹陵道“先把今天過完再說,每天總會有每天的事情要做,有時候想得再多,反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又休息了一會兒,時間已逾四點,剩下的七個紅薯一個未動,他們尚在飽腹之中,再也吃不下。段紹陵把紅薯裝回原來的袋子裏打包帶走。
剛才她們一直站在門外,沒有進門。現在走進來,裏麵靜悄悄的,沒有看到陳老爹。陳醉說他爹這個時候會在上山放牛,要到黃昏時候才下山。
陳醉家當真是再簡單不過,客廳不過是前門進去,擺放了一張老榆木桌子,做飯的灶台就在後門邊上。另一邊擺放了大大小小的酒壇子,他們還看到一個酒缸,大的可以容下一個人。還有他們能看到的,擺放在這裏的所有物件,皆是那麽陳舊。
李丞婧想到陳醉的出生,指了指那個大酒缸,“那個酒缸就是你出生的地方麽”
“是的,那就就是我蹦出來的地方。”
鄒寶兒沒聽過這段故事,吃了一驚,“什麽蹦出來的你怎麽是蹦出來的”
冷初羨低聲用最簡潔明了的語言解釋了陳醉有趣的出生,鄒寶兒也奇的咯咯一笑。
除了外麵,剩下的就是左右兩邊的臥室,陳老爹在右,陳醉在左。他們不便去看陳老爹的臥室,一起去陳醉的臥室看看。陳醉的臥室除了一個木製的衣櫃,一張木板床,一張桌子,還有衣櫃上他把玩過的東西,再無其他,沒有書本,沒有時鍾。
無論是外麵,還是臥室,都是一樣的簡單,又是那麽的幹淨整潔,透露著主人家質樸無華的本質。
聽到外麵有進門的腳步聲,是陳老爹回來了,他們走出來,見陳老爹風塵仆仆,“陳老爹。”
陳老爹樸實又飽含風霜的臉上笑了笑,“我知道你們下午不會下來吃飯,晚上一起留下來吃個飯吧。我這就去做,陳醉過來幫忙。”陳老爹邊說邊往廚房邊上走,陳醉跟著過去幫忙,他們幾個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一起過去坐下來等候。
陳醉在一旁洗洗刷刷,陳老爹背對著他們,隻聽到砧板上砍砍剁剁的聲音。陳醉洗刷完畢後,拿著兩個空簍子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聽到外麵有水聲,透過門口,看到陳醉在洗青菜。
李丞婧站了起來,走出了門外。沒過一會兒,他們看到兩人一起洗菜。鄒寶兒回過頭時,看到冷初羨的眼中又閃過一絲幽幽惆悵的目光,她始終沒有對陳醉忘情。
其實鄒寶兒心裏並不認為陳醉和李丞婧就真的能前路平坦的相守在一起,因為李丞婧的身份不是一般人可以靠近和接受的。現在還沒什麽,等他們畢業之後,前麵的路能不能走好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上午見李丞婧的態度,鄒寶兒知道她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隻是眼下還不到去麵對的時候。照這麽看來,冷初羨和陳醉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兩人都是她的朋友,鄒寶兒這些想法也隻能放在心裏。
洗好了菜,李丞婧坐了回來,陳醉繼續到廚房幫忙。過了大半個鍾,桌上擺了幾道簡單的農家小炒,陳醉端了個盤子,上麵是幾碗熱騰騰的紅薯白粥。
忙活完了,陳老爹也坐了下來,“鄉下沒什麽好招待的,你們將就著吃吧。”
“陳老爹太客氣了。”
粥本清淡,又有了紅薯的甜味,炒的菜也是不油不膩,剛好下口。慶幸沒有回段家吃晚餐,不是段家的不好吃,隻是她們下午剛吃了那麽油膩的烤雞,晚上再吃那些大魚大肉,不如這清粥小菜來得可口。
陳老爹隻是一直催促著他們多吃點,除此之外,很少說話,他不善交談,更不像段老爺那麽知識淵博,從上桌到晚餐結束,席間略微安靜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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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