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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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下車後,走到左邊,車門打開,車上下來一人,臉型偏方正,身材不怎麽高大,滿臉盡顯精明之氣,猶勝過鄒寶義的父親。
陳醉心裏稱奇,有心想過去拜會一下,募地,前麵衝出五人圍住了車身,堵住了他的後路,五人的手上都拿了一把手槍,路人見到這般情景,都紛紛四下走開,有些跑進了觀音廟,更多的連觀音廟都不敢進去。
那司機一慌之下,仍然不忘護主,以身軀擋在主人之前,“你們是什麽人?竟敢攔著我家老爺,不要命了麽?”同時右手緩緩放在腰間,腰間不是有槍就是藏著短刀。
中間那人喝道:“況千業,你把我們大通洋行逼得一夕破產,逼死了我大哥,可曾想過今日會落在我的手中?”
陳醉大驚,“這個人竟然就是況千業,冷初羨的父親。來人是他的仇家,他是怎麽把對方的洋行逼得倒閉的?”
況千業冷笑道:“原來你就是周天通的弟弟周天源吧,你哥哥欺詐百姓,幹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為商界所不齒,大通洋行倒閉那是因果報應,他自己心胸狹隘,事情敗露,就心堵而死那又怪的了誰?你為惡不深,現在回頭還來的及,別落得跟你兄長一樣的下場。”
陳醉佩服況千業身處如此險境居然沒有半點驚慌,還能將這一通大道理娓娓道來。陳醉一直注視地周天源,他臉上的怒氣更甚,隨時都會對況千業發難,況千業的那段大道理算是對牛彈琴了。
果然,周天源大喝了一聲,“你住口,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老家夥,我今天就要抓你去我哥哥的墳前挫骨揚灰,為他抵命。”
司機喝道:“你們要是傷了我家老爺,也決計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周天源冷笑了一聲,“我今天敢來,就沒打算活著,就是死也要拉你況千業給我墊背。”
那司機右手一揚,他的手中也多了一把手槍,“老爺你快先走。”
周天源眼神一動,左右四人緩緩迫近,手槍正對著況千業。
周天源占著人多,絲毫沒將這個司機放在眼裏,眼看況千業今日逃不出他的手心,突然間聽到數聲悶響,他身旁四人之中,其中有三人的手槍被打落在地,打落他們手槍的是三個石塊。
正是陳醉急忙扔了幾顆石塊替他解圍。他在李家軍中也是整日演練,身手和手上的勁力比起離開軍校的時候都有過之,同時將他們的槍全都打落。
三人驚慌之中急忙拾起手槍。七人同時大駭,不由自主地向後一看,隻見一個十歲的少年朝他們走了過來,雙手合十,說道:“善哉!善哉!今日是觀音廟會,幾位施主在此大動幹戈,難道不怕觸怒觀音娘娘麽?”
七人看他是普通少年的打扮,絕不是佛門中人,這段話說出口時,臉上兀自笑嘻嘻的,如同兒戲一般,更像是在嘲笑他們。
況千業掃視他一眼,知道剛才以石塊擊落手槍的必然是這位少年。看他眉目英挺,絕非泛泛之輩,心中起了愛惜之心。
周天源卻已經發怒,但槍頭始終對準況千業,側臉喝道:“哪來的臭小子,這裏沒你的事,快給我滾,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陳醉臉上仍是嬉笑,口中歎道:“哎,今日不看僧麵看佛麵,你們就瞧在觀音娘娘的麵上,今日就別生事了,觸怒觀音娘娘真的會遭天譴的。”
周天源怒火中燒,隻是他的目的仍然是況千業,眼神向左一努,示意兩人把他幹掉。
兩人當即領會,扳機一扣。
況千業在周天源盛怒之時就預感不妙,在兩人扣扳機之時,急忙喊道:“小兄弟小心啊。”
陳醉早有防範,在他們開槍之際,身子一斜,嗖嗖兩顆石塊分打他們手臂,他們吃痛之下,兩槍全都放空。陳醉快絕無比地欺近他們,將他們的雙手往外一扭,順勢奪下了他們的手槍,不忘以他們的身軀擋在身前,防止他們的同伴偷襲自己。
所有動作都是一氣嗬成,不給他們有半點反應的機會,兩人的手臂被陳醉大力一扭,痛地連膝蓋都彎曲了。陳醉雙手向兩邊一拋,放了二人,兩隻手槍同時指著周天源。臉上依舊自在,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周天源驚怒交加,但見陳醉的身手已經這麽了得,槍法也不會差。他扔石頭的方位奇準,手勁又大,兩把槍對著自己,心裏開始發抖,現在已經顧不上怎麽殺況千業,隻想著能不能逃命。
陳醉又道:“我勸你們不要在觀音廟前做壞事,我當然也不敢在觀音麵前殺人,你們快點走吧。”
周天源大喜之下,想到自己被一個少年嚇得不敢動手,說出去實在是顏麵無存,終究是性命要緊,五人恨恨退去,兩把手槍更不敢去問陳醉要回來。
五人都走得遠了,陳醉料他們不敢再折回,看著手上的槍,配製之低,還不如軍校用的毛瑟槍,雙手一折,兩把槍頭應聲而斷,順手一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危機解除後,況千業嘉許地看著陳醉,“小兄弟,剛才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你叫什麽名字?身手真俊的很。”
“我叫陳醉,況老板過獎了。”陳醉念頭一閃,“我和來柳城的目的就是為了見況千業,陰差陽錯下自己救了他一命。要不要借此跟他提軍餉之事。轉念又想,自己救他,並不是因為他是況千業,就算是其他人,隻要該救的他都會去救。
要是趁機套近乎,或者直言自己來柳城的目的,自己反倒會被他小瞧。再者丞婧心思縝密,她一定有自己的計劃,如果我貿貿然就先提了出來,說不定會壞了丞婧的計劃。”
陳醉微笑地點點頭,往廟中走去。
況千業朗聲道:“陳兄弟,你救了我,我都還沒感謝你,你怎麽就走了?”
陳醉笑道:“區區小事,況老爺不必掛在心上。”繼續朝前走去。
那名司令又攔了上來,“陳先生,我家老爺想跟你說兩句話。”
陳醉不便拒絕,走到況老爺的身邊。
況老爺讚道:“年紀輕輕就身懷不凡本領,難得是為人還這麽謙和。柳城之中有個這麽優秀的少年,我怎麽從未聽說?”
陳醉道:“我不是柳城人,是和朋友一起來這裏辦事,我的朋友暫時有事走不開,所以才一個人來逛廟會,全沒想到會碰上此事。”
陳醉言語之中都不肯透露太多,況千業也不再多問他什麽,隻說道:“你與我有救命之恩,我無論如何也要報答你才是。”
陳醉道:“我知道況老爺是什麽人,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況老爺是好人,救好人還能圖什麽回報了,我逛一會兒廟會還要去找我朋友,不如就此別過吧。”
況千業佩服他的氣節,不能再一直說要酬謝他,還是說道:“柳城勝利路88號,況宅,陳兄弟記著這個地方,萬一你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不會推辭。”
陳醉拜謝而去。
廟內大大小小數十座殿宇,各處都有節目,還有許多善男信女求簽還願,人潮擁擠,熱鬧非凡。陳醉卻不熱衷此道,隨意逛了一會兒,在主殿門前,又看到況千業,原來他今日來觀音廟是要添些香油錢。主持帶著幾名長老陪在他身旁,對他極是尊重。
也沒必要再去打招呼,陳醉逛了一圈,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走出觀音廟。現在離吃飯還有些時間,走回去都來得及,就也不必叫三輪車。
陳醉走到旅館的時候剛好碰上她們兩個,“你不是說回去休息麽?怎麽從外麵回來了?”
陳醉道:“我回來時聽說今日有個廟會,我就去逛了逛。”
冷初羨忽然想起,說道:“對啊,今日是有廟會,我爸爸也會去,我本來還想跟他一起去,後來接到丞婧的電話,就說今日不舒服不想去了。”
陳醉微微一笑,決口不提剛才的事,替她慶幸今天沒有去廟會,不然事情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麽樣。
冷初羨以盡地主之誼,帶他們吃了頓大餐,午餐過後,他們各自回去休息。兩人回到旅館之後,陳醉還在想要不要跟李丞婧提況千業的事,想想還是等冷初羨那邊有消息回複再說。
往後幾天他們不找冷初羨,冷初羨也沒有回複他們任何消息,幾日之中,二逛了大半個柳城。不去想那些煩心事,這幾日過得很是愜意,好像回到了在軍校的時光。
到了第五日清晨,李丞婧接到冷初羨的電話,邀他們今早來家中做客,‘勝利路88號。’
李丞婧叫醒了陳醉,兩人梳洗一番,當即出門,招了輛三輪車前往。到了況府,冷初羨早已在門口等候。
三人相見,看冷初羨臉色盡是擔憂,李丞婧便知今日之事難以成功。好歹能見況千業一麵,縱然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要試試。
那日冷初羨回到家中就想該怎麽去跟她父親提這件事,一連幾日都找不到好的理由。索性直言李丞婧來柳城的目的,請她父親看在李丞婧救過自己一命的份上,至少答應與她見麵。
她本以為還要苦勸一會兒她父親才有可能答應,結果她父親微微沉吟,就答允讓李丞婧明日到家中一會,隻是言語之中沒有透露出想要資助李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