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暗殺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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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這一刻,段紹陵的心中再無糾結,再無顧慮,在那兩個小時裏麵,他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離開,他要離開李家。
國家內亂,造成群雄割據混戰,這是本國內部的戰爭,是無法避免的。可是引狼入室,將國家的領土拱手讓給外敵,這是他無法接受的。即使他永遠都找不到一條真正可以走的路,即使付出生命,誓死不做出賣國家的幫凶。
自己要走,他有這個信心,他們三個知道真相後一定會跟他一起走。
剛回到軍營,陳醉上下打量了他,“最近怎麽老是見你外出,是不是在外麵金屋藏嬌了?”
段紹陵下意識又想到薛清凝,臉上故意一笑,“你猜。”
陳醉不打算逗他,“我還不了解你麽,為了你跟寶兒的事情心煩,所以出去走走,我猜的沒錯吧。”陳醉自顧自地說下去:“如果你想好要給她一個未來,我們大家樂見其成,如果你還有猶豫,還是早點把話講清楚,才不至於對寶兒造成更大的傷害。”
“我明白。”沈洪和陸白廷不在場,再多等一天揭曉真相。
兩日後的早上,安排好了軍中的值班人員,其餘士兵可以休假回去與親人團聚了。李麒玉對三軍將士很是親厚,凡是逢年過節,軍中都會無償備一份厚禮給士兵親屬,能回去的就自己帶回去,不能回去的,也會派人郵寄。
段紹陵從離開的士兵的臉上看出他們的年應該會過得很開心,現在該走的都走了,就剩他們四個了。
“走吧,我現在帶你們去見一個人。”
“咦,你要帶我們去見誰?”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語氣平常,卻告訴他們非去不可。
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了,那就去吧。他們了解段紹陵,不會平白無故帶他們去見一個人,好奇,“這裏頭一定有不尋常的事。”
然後他們在茶莊的二樓包廂裏看到了薛清凝。
“你們都來了。”
三人一愣之下,同時傻眼。
陳醉最先反應過來,將段紹陵拉到一旁,不可置信,“兄弟,你真的在外麵金屋藏嬌啊!你喜歡薛姑娘,幹嘛不早說?現在這麽做有些不厚道,實在不像你會做的事。”
段紹陵還沒回答他,陸白廷又迫不及待,“紹陵,這位美女是誰呀?還有你們.……?”嚴重懷疑他們有不一般的關係,三人的眼光都盯著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段紹陵不想薛清凝尷尬,也不想再賣關子,嚴肅了起來,“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特意叫你們過來,是有一件大事要告訴你們。”
沈洪半信半疑,仍是說道:“你說大事前,能不能介紹一下這位美女是誰。”除了陳醉之外,他們兩個都不認識眼前的美少女。
“我叫薛清凝。”
“薛清凝姑娘你好,我叫陸白廷。”
“我叫沈洪。”
薛清凝淡淡一笑,“你們好。”
五人坐了下來,段紹陵語重心長,“我要說的是一件關於國家的大事,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快說吧,搞得我們都緊張了。”
段紹陵從李麒玉派李丞婧去軍校開始,到那日班師回寧州的刺客,還有自己遇到薛清凝之後的所有事情完整地當著眾人的麵說了一遍。
沈洪和陸白廷嗟呼不已,陳醉認真地聽他把話說完,從頭沉默到尾。
“陳醉.……”段紹陵想對他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陳醉相信段紹陵不會騙自己,刹那間,心中空茫茫的一片,無所適從。
段紹陵還是說了,“陳醉,我們一開始都是打算要瞞著你的,所以毀掉那封信,就擔心會影響到你和丞婧的婚禮。可是現在不僅是李大帥個人的野心,更加牽扯到了國家的興亡,我不能看著你變成一顆不能自拔的棋子,我們更不能做國家的罪人。”
“所以你已經打算離開寧州,離開李家。”
“是的,因為我隻屬於這個國家。”
隔了一會兒,陳醉點了點頭,“好,我跟你一起走。”在短暫的茫然後,他做出了理智的決定,這種情況下他不能再跟李丞婧結婚,預謀的婚姻隻會為他們帶來不幸,因為他也做不出背叛國家的事。
沈陸二人道:“那你們都走了,我們也不能留在這裏,誰都不想做千古罪人。”
段紹陵很滿意他們的回答,“我們要先破壞李大帥和洋人的結盟,然後不辭而別,離開寧州。”
陸白廷直接問:“怎麽破壞他們的結盟?”
段紹陵道:“這就要靠我們一起去想,還有三天的時間。”
陳醉道:“還用想嗎,直接將那些洋人都殺了,然後我們一走了之。”
段紹陵想了想,說道:“憑我們五個人要殺他們不難,如今年關,城門巡查不嚴,我們提前在酒店門口備好車,殺了人立即出城,相信不是難事。”
“清凝姑娘,你覺得怎麽樣?”
薛清凝複又拿出那幅酒店繪圖,大概她也猜到今日要商討殺人的計劃,“三樓現在被他們重重包圍,要是明目張膽去闖,安德朗的屬下一定會羈絆住我們,到時候他就有逃走的機會了。我們隻有先潛入房間,拖住安德朗,內外夾擊,方能一擊成功。”
沈洪輕問道:“那誰混進去比較好呢?”
薛清凝道:“我對酒店熟悉,就由我跟紹陵想辦法混進去,你們在外麵動手,我們一旦聽到聲音,就會配合你們的行動。”
陸白廷還是好奇,“你跟紹陵好像很熟的樣子?”
薛清凝臉上一紅,別過頭去。
段紹陵現在無心去說這些不著邊的話,直接接過話茬,“我們用什麽身份混進去?”
“酒店衛生員。”
他們商量好了完整的計劃,行動就定在今晚八點。
回到軍營,段紹陵要單獨和陳醉說話,兩人走到田野。回想自他們來寧州之後,為李家立了那麽多的戰功不說,就連這片田野也在盡心地耕耘,才有如今的豐收,捫心自問,他們對李麒玉並無虧欠。
反而是李麒玉寒了他們的心,本以為他是個可以托付的雄主,卻想不到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勾結外邦,光是中南就要割讓四個城池,等到他揮師北上的時候,又準備割讓多少。
既然他對國家和民族不義,就不能怪他們對他不忍了,唯一讓他內疚的也隻有李丞婧。
從剛才到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陳醉沒有提他和李丞婧的事,也沒有表現出多麽地悲傷。也許是真相來得太突然,連悲傷都是無法言喻的。
“一會兒回去,我會寫封信留給丞婧,解釋我們不辭而別的理由。”
隔了一會兒,聽到陳醉說;“好。”就這麽簡單地一個字。
段紹陵看著他,忽道:“不然這封信你來寫吧,你有必要跟她解釋清楚。”
陳醉無力地說道:“看了你的信她就會明白了,何須再解釋什麽。”
段紹陵深吸了一口氣,直言:“你就沒想過爭取一下,問問丞婧是否願意跟你一起走?我堅信她愛你勝過她的身份和地位。”
陳醉無奈地說道:“那李大帥呢?她愛我勝過她父親麽?”
段紹陵道:“你至少也要嚐試一下,你更不是輕言放棄的人。”
“我不會放棄丞婧的。”陳醉有他的考量。
回到房間,段紹陵取出筆墨,將所有事情完整地寫下來,不得已之處,唯有請她諒解。
晚上七點十五分,
酒店儲物間走進來一男一女,男的說道:“我下午聽主管說三樓的洋人再有兩三天就要走了。”
女的拍拍胸口,如釋重負,“謝天謝地,他們終於要走了。我們今晚再打掃一次三樓,後麵幾天就輪不到我們了。”
男的嘖嘖說道:“我們去打掃衛生他們也沒對你怎麽樣,你怎麽就怕成這樣。”
女的打了個寒顫,“我膽小,他們不理人就算了,還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我看著都發毛。”
男的輕拍了拍她的左肩,笑著安慰,“今天最後幫他們打掃一次了,你以後再也不用害怕了。”
兩人彎腰拿好了工具,剛要起來,突然背上一痛,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段紹陵和薛清凝早他們十分鍾到了儲物間,看準時機,將他們大昏,“情勢所逼,隻有先委屈二位了。”
兩人將他們拖到一旁,分別換下他們的衣服,再拿著掃地的工具走向三樓。門口的守衛依舊是那麽警惕,但他們兩個都穿著酒店的工作服,還帶著麵罩,下麵的人都沒有懷疑,更別說他們了。
他們粗略地看了二人一眼,就放他們進去打掃。
最先打掃的自然是主人的房間,進去的時候洋人正坐在沙發上看著公文,他的身旁站著四名保鏢貼身保護著他。一名保鏢對他們做了個請便的手勢,洋人壓根不抬頭看他們。
此刻他們才看清楚這個虯髯洋人的麵貌,盛氣淩人,不可直視。
他們小心翼翼地打掃,房間鴉雀無聲,靜地可以聽到牆上的時鍾滴答滴答,抬頭一看,快到八點了,他們也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