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蕭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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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康徽,陳有為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間醫館為冷初羨看膝蓋的撞傷。他們三人留在外麵,陳有為好奇道:“陳兄弟,這位姑娘是誰呀?”
“她是我跟紹陵的朋友,叫冷初羨。”
陳有為當然不信,“我看冷姑娘對你不隻是朋友那麽簡單吧?”冷初羨深情款款地依偎在他懷裏的樣子,凡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陳醉臉上一,岔開話茬,隻道:“初羨怎麽會來北方呢?”
段紹陵道:“多半是為你而來。”
“她怎麽知道我會來北方?”
“那你就要去問她了。”
半個小時後醫生走了出來,“冷姑娘沒事了,你們可以進來看看她了。”
“陳兄弟,這時候還是你自己進去比較好,段兄弟,你說是不是?”
段紹陵道:“我先去找家旅館,一會兒過來接你們。”
“康徽我還算熟,我陪你去找吧……”兩人都走了。
陳醉進去的時候,冷初羨換了藥,坐在床上。看著陳醉的眼神掩不住一絲柔情和一份感激,“謝謝你又救了我。”
“現在到處兵荒馬亂,你怎麽跑到北邊來了。”
冷初羨醞釀了一會兒,抿了抿嘴唇,“我去寧州見過丞婧了。”
婚禮那天的士兵,還有他們三個匆匆離去引起了在場賓客的諸多揣測,段老爺幫著疏散了賓客後,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訴陳老爹,又有鄒寶義等人作證,陳老爹不得不信,直如做了一場大夢一般。
眾人勸慰陳老爹,請他務必寬心,隨後也各自打道回府。
李丞婧的電報一發,立刻引起各大報社鋪天蓋地的報道。冷初羨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報紙,越想越是放心不下,於是轉道來了大帥府。
士兵帶她到了書房,熟悉的身影穿著冰冷嚴肅的製服站在她的麵前,兩天不見,李丞婧的臉上似乎經曆了人間滄桑。
李丞婧努力擠出一個平和的笑容,“初羨,你怎麽來了?”
“我看到報紙了,人死不能複生,你請節哀。”
“多謝。”
“陳醉和紹陵不是跟你一起走嗎?他們人呢?”
“他們已經離開了。”李丞婧平和地說道。
“離開?難道報紙上說的是真的,你真的要.……”
“是。”
“可是這麽一來你和陳醉.……”
“結束了,我給不了他幸福,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耽誤他。”
“你不愛他麽?”
“我愛他,而且一生隻會有這一次,以後不會再有愛了。”
“你們明明相愛,你何苦要這樣折磨他,折磨你自己呢?”
“每個人都有他必須承受的宿命,我沒辦法不報仇,沒有辦法不去完成我爸爸的遺命。”
冷初羨理解她的苦衷,不怪她,這樣的李丞婧讓她很心疼。
李丞婧問她:“初羨,你老實回答我,你還愛陳醉麽?”
冷初羨難以回答,但她的表情卻讓李丞婧肯定她還愛著陳醉,柔聲懇求道:“初羨,我拜托你以後好好照顧陳醉,好好愛他。
這不是我在施舍感情給你,我們已經不可能了,可我希望他幸福,也隻有你才能給他最大的幸福,我是真心地祝福你們。”
“你就這樣硬生生把自己推入永無止境的深淵,半點餘地都不留給自己了。”
“命中注定如此,那深淵裏隻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在大帥府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李丞婧告訴她陳醉他們是騎馬走的,而且不一定會回鄉下,多半會陪段紹陵去北方找薛清凝。
李丞婧派人護送冷初羨前行,起初冷初羨也是往桂城的方向走,然一路上沒有發現馬蹄痕跡,遂轉而往北尋找,怎會知道北方也不太平,險些喪了命,但還是因禍得福找到了他們。
“丞婧這麽做是逼不得已,她沒有親人,隻有她自己去承受,到底她才是最痛的那個人。”
半晌,陳醉回了一句,“我知道。”
“那你還在怪她麽?”
“事已至此,我不想再想了。”
段紹陵剛好回來,凝重的氣氛讓他以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那個,旅館我找好了,定了兩個房間,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吧?”
叫了兩輛人力車,三人一起回了旅館。
晚上的時候,陳醉敲了冷初羨的房門,“初羨,你睡了麽?”
“請進。”
陳醉推門進來,冷初羨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你好點了麽?”
“換了兩次藥,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
“這麽晚了,有什麽事麽?”
陳醉頓了頓,“也沒什麽,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護送你回柳城。”
冷初羨的臉色驟變,“我什麽時候說了我明天要回去了?”
陳醉有些不敢看她,勸道:“現在外麵不太平,回柳城你就安全了。”
她的語氣有些委屈:“你就這麽想要我走麽?”
“我是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著想。”
“如果是丞婧,你還會這麽說麽?也是,我根本比不上丞婧的文韜武略,換作是她,根本不需要別人的保護,也不會給你添麻煩。”
“初羨,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跟丞婧的事情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沒有必要因為丞婧的一句話就跑過來。”
冷初羨站了起來,傷口還有些隱隱作痛,那也遠不及她心裏的難過,“即便是丞婧的一句話,我也有我自己的主見,如果我不想來,她也勸不了我。”
突然向前一撲,環抱住了陳醉,陳醉頓時茫然,想要推開她,又不忍心。
冷初羨滿懷委屈的聲音在他懷裏說著:“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丞婧爭,我曾經真心的想祝福你們,可是命運偏偏跟我們三個開了個天大的玩笑。這一次,我也想學寶兒一樣爭取一次,哪怕沒有結果,最起碼對得起我自己的感情。”
陳醉輕撫著她的肩膀,“初羨,你沒必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你知道我放不下丞婧,也沒有心思再去想感情的事。”
“現在放不下,難道你永遠都不會放下麽?”
“你何苦如此呢!”
“陳兄弟……不好意思,你們沒鎖門,我不是故意的,我先走一步,晚點再來找你們。”陳有為和段紹陵都站在門口,眼睛不敢往裏看。
陳醉推開了冷初羨,“陳大哥等等。”走到了門口,想要解釋:“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
陳有為不以為意,“我是有事來找你們的,我們蕭幫主也到了康徽的分舵,我跟他說了你們兩次相救的事,幫主明天想當麵跟你們道個謝。”
“陳大哥這.……”
陳有為明白他們的顧慮,說道:“我們幫主最重恩義,隻是想當麵向你們道個謝,當然了,我心裏確實希望你們可以加入蕭幫,這話我也跟幫主說了。但我們絕不會強人所難,明日過後,你們要走要留,全憑己意,我想陳兄弟總還信得過我吧。”
陳醉看了眼段紹陵,話說到這份上,他們再拒絕就不通情理了,段紹陵拱手道:“盛情難卻,那我們明日就打擾了。”
“好,明日十點我來接兩位。”又悄悄湊近陳醉耳邊,“冷姑娘是個好姑娘,兄弟可要學會珍惜眼前人。”
陳醉又想解釋,陳有為直接下了樓,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冷初羨走了過來,“我累了要睡覺了。”啪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陳醉還想繼續勸她明日回去的,她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什麽時候開始都沒有人願意聽他說話了……
回到房間,段紹陵也猜到了:“你想勸初羨回去,可是她不肯走是不是?”
“我差點忘了你在這方麵有經驗,不如你去勸勸她。”
“目前的情況估計難了。”
次日十點,陳有為準時開了車子來接他們。陳醉想著讓冷初羨多休息一會兒,就沒有去知會她,吩咐了旅館了人按時送飯到她房間。
車子停在他們的分舵口,推開大門,兩邊各站著四個兄弟。正中間是個小型的正廳,廳中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他的身後站著兩個人。不等他們猜測,陳有為便告訴他們這就是他們的幫主。
他們走到了蕭幫主麵前,按照江湖規矩行拱手禮,“蕭幫主好。”
蕭幫主笑著還了禮,“鄙人蕭無視,幸會幸會。”
這蕭幫主臉龐寬厚,上唇下頜胡須密而短,頭發多而不修,有著三分匪氣,三分邪氣,但笑起來的時候又帶著三分正氣,給人的感覺就是亦正亦邪,又正大於邪。
陳有為幫著介紹:“幫主,這兩位就是陳醉陳兄弟和段紹陵段兄弟。”
蕭幫主示意他們坐了下來,說道:“曾經李家軍威名赫赫的兩名虎將我自然是聽過的,今日一見,果真是少年英才。”
他們屢立戰功,名字接連出現在幾期刊登的報紙上,不外乎就是各種吹捧,說他們有勇有謀,前程無量,隻是他們對於這種虛名向來都是無視的。但報紙是全國性的,一經報道,他們當時確實可以說是‘聞名於諸侯。’
“蕭幫主過獎了。”
蕭幫主命人倒了幾杯茶,“在此以茶代酒感謝二位兩次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