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高考還有1個月

  黑板右上角的倒計時終於整整地到了30，高三的情侶們突然都變得膽大了，後操場上的牽手已經習以為常，更多的是課間樓道拐角裏的熱吻，像燒開了的沸騰的開水，咕嘟咕嘟吐著氣泡。 在麵對人生中第一次選擇時，迷茫又畏懼的情感需要另一個人來同病相憐，“我們會在一所大學嗎？”“我們會有未來嗎？”諸如此類，記得有本雜誌說過17歲時還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初吻，那將是晚年10大遺憾之一。如此這般，倒要讓一大群人抱憾終身了。 雷成對於高考顯得從容不迫，他已經決定去一家小店打工就好，最起碼是份正經的工作。1摸，2摸，3摸，無壓力飄過的優等生眼裏都滿是憧憬的熒光。中庸之道的一副索然無味的樣子。差生則早已想好了邁上社會的路，自暴自棄的仍舊自己攥著板磚機看著無聊的動態。 高考，像是一種魔法，鬧過的和好了，膽怯的勇敢了，勇敢的心虛了。越來越多的人聽起了《北京東路的日子》，越來越多的人讀起了《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的實體書。 今天的海滄瀾臉色顯得紅潤了許多，自從上次蘇近海的幫助之後，班裏風平浪靜了很久，同學們對於這個年輕的小海老師也認同了許多，隻是餘晴在心裏還是對她有所戒備。都覺得年輕的老師更好交流，能與學生有更多的共同語言，而這太小的年齡差也會讓太有占有欲的女生提防她身份有可能的轉變。 “嘿，近海，這個給你啊，雖然我們都沒說過什麽話，可是，一定要記得我啊。”梳著高中標致非主流齊劉海的璐璐同學送給蘇近海一隻鏤空的齒輪手表，很像中世紀歐洲煉金術中的儀器，“嗬嗬，謝謝你。”蘇近海輕輕地嘴角上揚，“喲，也不知道都誰追過近海呢。”“討厭死了，”“哎呀，人家可是歸小晴了！”女生們哄笑開，蘇近海的笑轉而變得尷尬，自從距離高考的倒計時一天天地被時光這把刀剪掉，蘇近海接到的表白卻是越來越多。 在蘇近海從樓道裏下來的時候，每到拐角總會有三兩個嬉笑著把一個臉色緋紅的女生推到他麵前，扭扭捏捏地交給她一份情信，然後頭也不回地跑掉。在偶爾的半場籃球結束後，總會有另外一瓶水放在餘晴給的旁邊。蘇近海隻是笑笑，拿起餘晴的那瓶，在給坐在台階上的餘晴一個滿足的微笑。 “近海，你……畢業以後會去幹什麽？”餘晴把蘇近海摟住，“我剛打完球，汗啊。”“哎呀，我都不嫌棄你，你管那麽多幹什麽？”“大學，對我而言，或許是不可即的吧，我想去寫書，或者去打工。”餘晴突然放開了懷中的蘇近海，“那……那我們不就……”蘇近海聽到餘晴有些嗚咽，這才發現她哭了，“嗬嗬，別哭啊，也許這就是命。”“不要，近海，我們才剛在一起。”“剛在一起就必須麵對這個選擇，大學對你來說會是一個好歸宿。”“那你會等我嗎？” “……” “會嗎？”餘晴眼圈紅紅的。 蘇近海把餘晴的額頭抵在自己的額前，摸摸她的頭發，“會。” 海滄瀾拿著一個文件夾站在操場的另一邊，遠遠地她就從眾多對依偎在一起的情侶裏發現了蘇近海，也看到了沉醉在溫情裏的餘晴，她沒有走了回去。 自己應該在最後一月裏祝福相伴的孩子們，可為什麽自己卻要悵然若失—— “你愛我嗎？”“當然。”—— “當然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