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155章 豬隊友要不起
嚴宅,大夫來來往往,丫鬟婆子一個個守在外面,有幾個衣料比普通婆子要華麗的老婦,雙手合十跪在地上嘴裡念念有詞。
「哭什麼哭!」嚴樺極其不耐的看著一直拿帕子擦眼淚的妻子,狠聲道,「要不是這麼寵他,怎麼會出這樣的事!」
「爹。」風姿娟麗的女子,眉目風情不同於少女,但依舊梳著未出閣少女的髮髻。
「文清。」嚴樺看著自家女兒,眼裡飛快的閃過一絲愧疚,道,「令侯怎麼說?」
「朱公子受傷嚴重,令侯十分擔心。」坐下,嚴夫人還是哭哭啼啼,嚴文清眉頭一皺,道,「娘別哭了,弟弟沒什麼大事。」
「怎麼會沒什麼大事!」一聽,嚴夫人立刻柔柔弱弱的反駁,道,「你心裡就沒這個家,你弟弟現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你還出去作賤。」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不要臉的賠錢貨。」
嚴夫人的話,讓嚴文清猛地變了臉色,嚴樺一拍桌子,大聲道,「滾出去!」
「沒事就不用從院子里出來了。」
「老爺!」嚴夫人一聽,狠狠瞪著嚴文清,厭惡道,「敗壞門風的小賤人!」
「還不把夫人帶走!」嚴樺黑著臉,要不是顧及髮妻在家裡的顏面,他一定親手抓著她頭髮扔出去。
「是。」粗壯的婆子一聽,連忙哈腰也不顧嚴夫人掙扎,和嚴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一起強扭著她離開嚴武文的院子。
嚴樺冷著臉看著髮妻,再看女兒嚴文清時,立刻軟下臉色,安慰道,「你母親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
「女兒知道。」嚴文清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嚴樺綻放笑容,道,「娘只是太擔心弟弟了,所以才口不擇言的。」
「哎,苦了你。」嚴樺看著女兒強撐著的笑容,心裡的內疚佔據上風,但很快又敗下來,道,「朱公子受了什麼傷?竟然這麼嚴重。」
「令侯並沒有說到底受了什麼傷,京里有名的大夫都去看過。」嚴文清皺眉道,「怕是要去范府求范御醫了。」
一聽嚴文清的話,嚴樺臉色的變了變,嚴文清心裡咯噔一聲,急忙詢問,道,「難道爹派人去范府了?」
嚴樺走來走去,還挺聽到裡屋里嚴武文高高低低的哀嚎,心裡越發煩躁,大聲道,「讓他閉嘴!」
「弟弟是不是說了什麼,母親做了什麼!」嚴文清冷下臉,道,「爹你怎麼不阻止,母親那樣的性子,手下的人哪個是有眼力界的,只會哭鬧撒潑,到時候連一個退路都沒有!」
「京里的那些個大夫,哪個比得上范老太爺的!」
「我知道我知道。」嚴樺急得嘴裡冒泡,「我回來的時候,你母親已經派人去了范府。」
「那您趕緊派人追回來,就算他們真說了什麼難聽的話,您身邊的大管事去賠禮道歉,范家的兩位主子都是大氣心寬的,定然不會往心裡去,日後我們再賠些貴重的東西這件事就遮過去了。」
說完,嚴文清又看著嚴樺閃爍的眼神,心裡一口怒氣噴薄而起,咬牙不讓自己說出什麼不孝的話,但語氣還是透露出一絲憤怒,道,「難道爹您也是這麼想的!」
「您知不知道這麼做,我們嚴家就徹底和范府撕開臉了!」
被嚴文清這樣質問,嚴樺自認自己白手起家,把嚴家從一個小富的家庭變成現在的榮華富貴,行事手段自然是很有分寸的。
他冷下臉,道,「我是爹,我知道怎麼做對我們家最有利!」
「那范家說得好聽是五品官員,實際上不就是一個太醫令,從七品下的芝麻小官,算得了什麼!」
「翰林醫官的封號,是陛下欽此的!」嚴文清壓下怒意,盡量心平氣和。
「不過是看在范家世代行醫,可憐他們,要不然怎麼會空口白牙封一個翰林醫官。」嚴樺繼續道,「別忘了,我們和令侯的關係,令侯是陛下的寵臣,范家區區小官,令侯一隻手就能捏死他們。」
和令侯的關係,關係!
嚴文清氣急但礙著嚴樺是父親,只能繼續道,「一生,生老病死,爹,我們不可能永遠不生病,京里的那些大夫連范御醫的一半都比不上。」
「清兒,你多想了。」嚴樺到底還是疼愛這個為家裡付出一切的女兒,他坐下道,「醫術在高超,他也是一個大夫,算個什麼東西,只要我們送上黃金百兩,他們自然會樂顛顛的過來給你弟弟看病。」
「就是因為太給他們面子了,讓他們看不清自己的地位,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了,竟然打傷你弟弟。」
「要是你弟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要范家全部人陪葬!全都去地府給你弟弟作伴。」
嚴樺大言不慚,嚴文清慘白了臉色,白皙雙手緊握成拳,最後狠狠的嘆了口氣,道,「這件事,就由女兒來處理。」
「爹,您覺得呢?」
「……」嚴樺絲毫沒有察覺出自家女兒的情緒變化,而且自從女兒長大,和令侯關係匪淺之後,嚴樺也將嚴家的一些生意交給嚴文清。
自嚴文清管理家業來,竟然也沒有往日的那些煩心事,生意的進賬翻了翻,嚴樺更是放心了,自己在家裡做老爺享受富貴,和姬妾們調情,十分和樂。
「行,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嚴樺沒有在意,道,「不過我有話再先,可不能墮了我們嚴家的名頭。」
「我們嚴家在京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別人掛宅邸,我們家門口的匾額是府邸。」
「女兒知道。」修剪漂亮的指甲在掌心壓出四個月牙,充血的紅色,嚴文清起身出了嚴武文的院子,才出門她就覺得眼前一黑,要不是她的丫鬟扶得及時,怕是要摔倒在地上了。
「小姐。」貼身丫鬟淺梨關切,道,「小姐,還是先回院子休息會,在做打算吧。」
「沒事。」緩過神來的嚴文清靠在淺梨的身上,喘著氣,臉色發白竟是連她事先打著的胭脂都不能給她好氣色。
「這件事絕對不能拖。」與身後院子的熱鬧相比嚴文清滿身憔悴,但她身子站得筆直,脊椎骨透著堅強。
「可是小姐你……」
「我沒事,沒事。」嚴文清看著淺梨,笑得溫軟絲毫沒有在和嚴樺對峙時的隱忍,道,「你著人打探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在我到范府之前一絲不漏的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