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第204章 情深不壽范邇齊
正房裡,橫七豎八躺著很多人,還有幾個人,在慢慢爬動,目標正是門外,他們以為只要出了門就會沒事了。
顧今夕站在門口,看著用吃奶勁爬出來的幾個男人,眉目冷漠,道,「是誰?」
「救…命」斷斷續續的聲音,虛弱無比。
只是能出現在這裡的,會是心軟之人?
顧今夕自認自己不算是心腸堅硬到無所顧忌的算計,但有些人還是留不得。
隨便撿起地上尖銳也不知是什麼的東西,折斷了後放在手裡,內力涌動從他們的心臟上穿過,一點氣息都不給留,乾淨利落的殺死。
范澤熙拿著顧今夕的扇子,擋住半張臉,飛揚的眼角似笑非笑,道,「可是心狠手辣啊,我還打算盤問幾句。」
「你會不知他們的來歷?」顧今夕斜眼看了眼范澤熙,語氣雖是疑惑但卻是肯定句。
「倒是知道一些。」范澤熙蹲下檢查了一番,又隨手拿起掉在一旁的鋼刀,在這幾個男人的脖子上利落的劃下一道,「在人死後很短暫的時間裡,還是能偽裝傷痕的。」
他又瞟了兩眼心臟處,也不再有動作,擦了擦刀柄把鋼刀扔在一處,兩人繼續往裡面走去。
「是誰?」
「小心些。」范澤熙拉過顧今夕,又給她遞了個帕子,正是考驗把那血腥味掩蓋住的。
顧今夕看了眼范澤熙手上的帕子,稍稍猶豫還是接過。於范澤熙眼中她是一個才見血的閨秀小姐,然而實際上,在屍海里走過來的顧今夕,對於這些一點都放在心裡。
「樊勇的死對頭。」見顧今夕拿著帕子捂住口鼻,范澤熙這才繼續道,「樊勇是長樂坊的地頭蛇,但這個地頭蛇並不是坐得這麼穩。」
轉過屏風,那個美貌的少婦正緊緊抱著一個看著十分稚嫩的少女。
「是樊勇的妻子和女兒。」
「倒是可惜了。」顧今夕看著少婦緊緊抱著少女的樣子,眉目一閃,道,「可惜了,生在樊家。」
「若不生在樊家,她也沒這麼命自在的活十五年。」范澤熙卻是淡薄,道,「確認無誤,就等明天報案。」
「只是這地契,我們可是得好好想個法子。」
「京兆府尹不會收回地契,倒是樊勇的死對頭,極有可能拿下這地方。」顧今夕看了下,眉目微微一皺,道,「卻不是沒有一點辦法。」
「你想收編了這長樂坊?」范澤熙眉目一轉,道。
「沒興趣。」對於地痞混混,顧今夕卻是覺得沒趣,收編了這樣的人,她還要花大力氣去檢驗能否為己用,然後還要訓練。
若是如此,倒不如就找那些知根知底,一切都捏在她手裡的人訓練。
「死得莫名其妙,總是會引來非議。」顧今夕站在樹下,月光找下樹枝在地上的影子張牙舞爪,十分恐怖。
「既然如此,倒不如演一場戲。」
「戲?」范澤熙眉頭一挑,十分有興緻,道,「倒是不錯。」
「到時候再尋個和尚道士,這地方可不就是我們的。」范澤熙眼珠子一轉,心裡已經有了腹案。
「不過這地方,你打算做什麼?」
「正好我們缺個聚會的地方。」范澤熙道,「你府里的那個管事,能力出眾,不過以後你手下有能力的人越來越多,他反倒成了雞肋。」
說著,兩人已然翻牆出來,天上星光璀璨,照在地上滿是明亮。
「他是第一個跟隨我的人。」顧今夕看著前路,星光之下一切都十分清晰,而巷道里照耀不到的,平白讓膽小的人覺得那裡是不是躲著鬼怪。
「若是拿下這宅子,我會讓他找信得過的人看著。」
「我名下的產業,都由他在打理,若是出了什麼大事,他做不了主,又該如何是好?」
「我可是不能隨意出門的。」
范澤熙失笑,道,「也是,他也做不到和我這樣翻牆進來。」
「翻牆……」顧今夕眉目一沉,看著巷道里與人影十分相似的影子,道,「宮裡情況怎麼樣?」
「能怎麼樣。」范澤熙道,「老頭子回來很少說宮裡的事,不過看他的臉色,東瞻那邊應該履行承諾了。」
「水師將領送來了?」
「該是送來了。」范澤熙想了想道,「水師本來就藏得深,而且他們又在江南那邊,京里不是陛下的心腹知道的也沒幾個。」
「去那邊,你得注意下水師。」顧今夕道。
聽得顧今夕之言,范澤熙眉心一跳,道,「怎麼,難道你懷疑東瞻那人會暗中下手?」
「這訓練的將軍送來了,也要他真心教導。」顧今夕停下腳步,道,「他是東瞻的將軍,在他眼裡是他的國家受到了侮辱,你說,他會真心實意教導?」
「我國對水師本就是一知半解,他要是隨便教導,我們也是不知道。」
「可東瞻是水師大國,他要是隨便教導,沒有成效難道不怕陛下問罪!」
顧今夕嗤笑一聲,道,「為什麼要怕?」
「東瞻在遠在海外,要不是秦梓公主的事,恐怕還要不到這個機會。」
「還有那海船,他們定然不會給最新的,稍稍做一番裝飾也是和新的一樣。」
「你敢說,豐萊有誰是懂這個的。」
顧今夕每一句話都戳在點子上,這讓范澤熙無話可說,沉思許久卻也想不出該如何解決。
不過以他對自家表妹的了解,話她說出來了,一定是有解決的辦法,於是他道,「你也別賣關子,直接說法子。」
「我要是有法子,也不會說出來,早就跟大舅舅說了。」顧今夕瞪了眼范澤熙,道,「但左右不過那些陰損的法子,你自己想去。」
「嘖,這是沒兄妹愛。」范澤熙伸手用扇子敲了敲顧今夕的後腦勺。
兩人站在路上,影子被月光星光拉得老長,十分親密。
「對了,二叔要在大慈悲寺出家。」
突聞此言,顧今夕眉頭微皺,不解道,「怎麼這麼突然。」
「也不突然。」范澤熙手裡的扇子在五指間轉動,道,「自東瞻之事解決之後,二叔就一直住在大慈悲寺,想來他早就有了這個想法,只是現在才提出來。」
「二舅舅,當真是深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