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第431章
地牢依舊陰暗潮濕,一走進去就有一股冷風吹來,夾著刺骨的冷。
這點寒意對顧今夕來說並不能造成什麼危險。
地牢里的守衛早就被孔平安排出去,顧今夕一步步走下去,與上次來不同,這地牢著實是安靜。
打開門,顧今夕看著趴在地上不知是裝睡還是裝死的柳西林道,「說吧。」
就見躺在地上的人動了動,顧今夕眼力好,何況地牢里每個房間都開了個小氣窗,有光線照進來,也不知道當初孔平是怎麼設計這個地牢的。
柳西林臉色蒼白,嘴唇上也沒什麼血色,不過那雙眼睛倒還是精明。
「我要吃東西,我要喝水。」
「你要見我就是為了說這句話,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做好餓死渴死的準備。」顧今夕冷看著柳西林,她自認自己並不是什麼善良的人,故而這樣殘冷的話她認為並沒有錯和冷酷。
柳西林趴在地上,兩頰已經凹陷進去,顧今夕大概能想到這段時間柳西林是怎麼樣的大喊大叫,然後孔平這個內里黑得不得了的書生用了什麼最簡單的法子對他。
這句話,才是柳西林現在的七寸、死穴。
趴在地上的人混身抖了抖,他一雙眼眸漸漸暗淡下來,吞了吞口水似乎想要滋潤喉嚨,不過他缺水嚴重,連尿都沒了哪來的口水!
「你想知道什麼?」聲音沙啞好似刀片慢慢刮著牆面發出的聲音,刺耳不已。
「柳芬是怎麼嫁進國公府的。」
妹妹……
提到柳芬,柳西林的眼神明顯一陣緊縮,顧今夕全都收入眼底,知道這事果然是藏得深。
「當年二爺無意間走到吃六巷,正好看到妹妹在賣豆腐,見妹妹美貌就過來勾搭。」
顧二爺在京里的名聲誰不知道,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的事不是第一次發生。
「那時我正好從賭坊回來,輸了錢打算跟妹妹要錢還債,剛好看到看到妹妹和二爺在我家門口說話。」
「我常年在賭坊,看多了那些金尊玉貴人家的公子。」
「不過那時我還不知道二爺的身份,只盯著二爺腰間的玉佩。」
「那枚玉佩,少說有五百兩銀子,我想著只要弄到這枚玉佩起碼我這一年的賭債都不用擔心了。」
「我走上去和妹妹打招呼,一來二去就和二爺混了起來,而且我妹妹長得正,附近那些小癟三哪幾個不是想晚上摸進我妹子的房間。」
提及柳芬的美貌,柳西林十分得意,也是,如果沒有這份美貌也不會有現在的顧二夫人。
顧今夕聽著,地牢里的陰風吹來,吹動衣袂,顧今夕的神色還是那樣淡漠。
「應該是元和一年的時候,我妹妹一直都沒讓二爺嘗到鮮味於是二爺每天天一亮就來我家,看著妹子賣豆腐。」
「二爺那樣尊重的身份,一站在那裡就和附近的人不一樣。」
「京里從來都不缺富貴公子,可是也不缺沒膽色可有色心色膽的流氓。」
「有天早上,妹子天沒亮出來擺東西,有一伙人突然從角落裡衝出來拉著妹子就往小巷走。」
說到這件事,柳西林的情緒奇怪的平靜,就像是和顧今夕一樣在聽著別人講故事。
「不過這時間剛好是二爺每天到我家的時間,他聽到妹子的呼救聲,立刻就衝上去。」
「不愧是砥國公府的二爺,就算是不學無術但這手腳上的功夫一點都不差。」
「後來那群小癟三們,二爺動了手段讓他們老死在牢里,這時候我們才知道二爺並不是一般富貴人家的公子,而是砥國公府的二公子。」
「很快附近就傳開了,因此妹子也清凈下來,那些來買豆腐的也不再動手動腳。」
「那段時間我輸了錢,加上之前欠得錢應該有二百兩,他們說我要是不還就抓我妹子買進窯子里賣笑。」
「我一合計,就想讓妹子爬上二爺的床,好歹弄些錢先讓我把命保住。」
還真是個無情無義的哥哥。
顧今夕的眼角冷漠依舊,並沒有柳西林的話而變化。
「我找了在窯子里的相好,跟她要了助興的葯,以感謝二爺救我妹子的名義請他在家裡喝酒。」
「我在他們二人的酒里下了葯,當晚二爺就抱著妹子進去屋子。我聽著那屋子裡傳來的動靜,算計著早上什麼時候人多的時候進去抓姦,到時候一定能拿到更多的錢財。」
「第二天我也的確是這麼做了,不過我沒想到事情並不是朝我想的那樣發展。」
「我從沒見過二爺那樣兇狠的眼神,妹子看著我全是恨意,而那時候整個吃六巷的人都知道那個豆腐西施為了做少奶奶拿了春|葯算計。」
「妹子的名聲沒了,最關鍵的是我一分錢都沒拿到。」
聽到這裡,顧今夕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動,這柳西林當真是自私自利,有這樣的兄長柳芬的清白遲早是毀在他手裡。
「沒想到沒過多久,國公府的人就來提親,外面都在傳二爺求了老國公三天,說今後不負妹子一定要娶妹子過門。」
「我心裡高興極了,想著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在跟我招手,一高興晚上就喝醉了,後來才知道是妹子故意灌醉我,那天晚上我和一頭豬一樣的女人……」
說到這裡,柳西林眼底恨意一閃而過。
顧今夕忽然覺得無語,這兄妹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並不排除那天晚上柳芬是察覺到了,而且有二叔這樣的貴公子每天鞍前馬後的跟著,以柳芬的性子沒動心思是不可能的。
「但是兩個月後,妹子懷孕了,但距離婚期還有三個月左右。」
「因著大家都知道妹子和二爺的事,背後瞎叨叨的人不少,也有人說妹子肚子里的孩子其實是那天拉妹子進暗巷那些癟三的,反正那個孩子並沒有留下來,是老夫人親自派人來打掉那個孩子。」
但是聽到現在,顧今夕卻覺得這個故事太完美了,完美到柳芬只是一個受害者。
可是以那批人的行動……他們又為什麼要抓著這個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