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第448章

  在顧今夕和慕容瑚分析這背後之人到底是三妃之中的誰時,豐萊國朝堂上也是風起雲湧。 

  手肘放在扶手上,掌心貼著額頭,眉宇間似乎透著一絲疲憊。 

  一個個文官好似街上的潑婦一般和武官對罵,起因自然是穿得沸沸揚揚的柳芬買兇殺人的案子。 

  「楊公,關於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章帝只覺得頭疼,他忽然開口,殿上的文武官員各自閉嘴,只是看著對方的眼神都帶著繼續戰的意味。 

  楊復半闔著眼睛,朝堂上的爭吵他似乎一點都沒有聽到,直到章帝喊他他才搖搖晃晃的出列,作揖道,「回陛下,這些都是小事。」 

  聽得楊復之言,章帝的面色似乎有所好轉,微微坐直了身子,道,「哦?」 

  「楊公此言差矣。」楊復還沒開口,林賦炆立刻出列,對章帝作揖后才道,「柳氏嫁入顧府有十八年,為顧復硫生兒育女,在顧復振攜妻子在外作戰時管家十年。」 

  「京城裡誰人不知她的辛苦?」 

  「但現在事實尚未明朗,一切不過是死者片面之詞,柳氏一句話都沒說就被顧府的人不念及多年情誼如同遊街一般押到京兆府。」 

  「……」章帝看著林賦炆,眸色有些微妙,他沉聲道,「那麼林卿認為這個案子京兆府該怎麼處置?」 

  「此乃京兆府之事,微臣隸屬兵部不當插手。」林賦炆立刻把自己摘出來,繼續道,「微臣只是擔心顧府這樣斷情絕義,想起在穹關、九曲關鎮守的兩位顧姓父子,臣晚上就徹夜難安。」 

  林賦炆的話雖然未指明什麼,但他是兵部尚書自是關心邊關的事。 

  他這麼一說讓原本忽略這件事的文官們立刻揚起了臉色,無數官員出來附議林賦炆的話。 

  「微臣附議。如果繼續讓顧氏父子鎮守邊關,微臣同林大人一樣將徹夜難安!」 

  「微臣附議。他們能做出這樣不近人情的事,難以保證在甫岐、山戎兩國的金錢美女等誘惑下倒戈。」 

  「微臣附議。穹關、九曲關是我國對甫岐、山戎的門戶,一旦淪陷將失去大半國土的控制權。」 

  「微臣附議。懇請陛下換將。」 

  「微臣附議。」 

  「微臣附議。」 

  章帝看著半數文官都站出來附議,武官們吹鬍子瞪眼,只恨柳氏不安分。 

  砥國公父子就是武官里的楊公,不,楊公也比不上他們,顧氏一族自豐萊國立國之前就跟隨太祖南征北戰,可以說是太祖最信任的武官,要不然在分封爵位的時候,太祖也不會給出砥這個封號。 

  砥,中流砥柱,暗示顧家是豐萊國的支柱。 

  然而…… 

  武官們下意識的看了眼高座在龍椅之上的章帝,心中幽幽嘆氣。 

  陛下重文輕武,雖不明顯但也有些苗頭。 

  現在武官之中並沒有一個可以跟楊公抗衡之人,景國公? 

  景國公和砥國公,兩位國公爺雖然沒有直面上有所衝突但暗地裡他們早已開始較勁,就看三關之中的人,雖然砥國公佔去兩關,可下面沒景國公的人?絕不可能! 

  章帝看著文官跪下,氣得臉都白了。 

  楊公為首站著,他不言好似這一場勸誡章帝換人是他指使的一般,不過這件事究竟是不是他指使,其實他就算沒有指使過,但是在有心人眼中就是他指使的。 

  身為三朝元老,楊公桃李滿天下,毫不誇張的說,整個豐萊國起碼有一半的官員是他的門生! 

  「陛下。」 

  武官們只恨自己嘴皮子不利落說不過文官,氣得跳腳的時候,就見大家以為會旁觀的景國公慕容滕站出來。 

  「陛下,臣有話要說。」 

  章帝的眼神明顯一亮,「說。」 

  慕容滕作揖道,「這件事是不是柳氏所為還是未知數,何況季大人也說提審柳氏他閉口不言,臣斗膽猜測,柳氏閉口不言乃是因為心上受傷。」 

  「正是因為顧府做事不近人情,才會有這樣的事!」 

  「此言差矣。」慕容滕道,「敢為列位大人,要是你們家的某一位親人犯事,所有證據都指向他或者她,列位大人是要包庇還是將他\她扭送到京兆府?」 

  「這……」 

  很簡單的一個問題,卻是把半個朝堂的文官給問住。 

  其實文官們不過是抓住一個把柄就想打擊武官,兩個派系看對方不順眼已經很久了。 

  林賦炆眼眸一暗,他眼色一使,立刻有他派系的官員站出來,道,「景國公這話不對。」 

  「哦?」慕容滕餘光掃了眼林賦炆,目光一冷但面上淡淡,道,「安大人認為本官的話哪裡不對?」 

  「景國公之言,下官不敢苟同。」安大人對章帝作揖,繼續道,「就算是扭送去京兆府投案,也不該這樣大張旗鼓,讓柳氏丟盡臉面,日後季大人調查發現柳氏與此案無關,又讓她如何在京城立足!如何在夫家立足!」 

  多刁鑽的問題,但慕容滕在朝堂屹立,豈是這些問題就能問倒的。 

  「陛下。」慕容滕作揖道,「如安大人所說,臣懇請陛下撤銷京兆府、刑部、大理寺等諸多審案之地。」 

  「愛卿此話何解?」章帝看著文官們變了臉色,面上臉色好了很多。 

  「安大人問臣,顧家將柳氏扭送京兆府,完全不顧柳氏臉面,那麼臣想,京兆府的捕快捉拿犯人時,時常拿著鐵鏈就將人鎖了回來。」 

  「此等招搖過市。」 

  「可其中也有不過是嫌疑人,要是跟安大人說得這樣,抓嫌疑人、犯人,捕快要好聲好氣的去,那麼以後我朝衙門的顏面何存?」 

  「百姓不畏懼,甚至敢打罵官員,這樣的衙門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陛下,老臣附議景國公之言。」楊公不說話,並非是默認而是在等待一個時機。 

  現在慕容滕一番言論就是他的時機,到了他這個位置,眼裡已經沒有文官武官之分,只有朝堂只有國家,若是被這些局限,他怎麼輔佐皇帝? 

  楊公的話,徹底的打擊了文官派系的氣焰,看著他們變化的臉色,武官只覺得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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