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9.第599章
京里風波不平,但是東宮裡卻是一片風平浪靜,司銘昇正執子和自己下棋,慕容瑚一進來就把棋子弄得混亂。
「火氣這麼大?」司銘昇也不生氣,雖然他和慕容瑚一起的時候也自稱孤,但是慕容瑚對於司銘昇並不僅僅只是表兄弟而已。
「陛下不允許我前往觀海關。」慕容瑚臉色發沉,他的父親現在生死不知,他又怎麼能安穩的在京中?
珊兒昨晚歇在母親屋裡,說是害怕一個人其實是怕母親胡思亂想,昨晚他從范御醫那裡得知解藥一事,若非顧及君臣之禮,太子的大事,他早就連夜離京了。
「父皇怎麼可能放你離開。」司銘昇笑著把黑白棋子撿起來,聲音淡然含著嘲笑,道,「你可是他放在京里的質子。」
「舅舅雖然手中沒有兵權,但是當年在他手下當兵的那些將軍們可是依舊在軍中。」
「砥國公和景國公,一個是取天下的希望,一個是外戚,你認為會一樣嗎?」
「自然是不一樣。」慕容瑚冷笑道,「只是現在父親在前線生死未卜,身為兒子我前往探望又和不可!」
慕容瑚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是質子,包括他們一家子都是章帝手裡的質子,慕容瑚不比顧家,神秘莫測又有如同天賜的領兵之能,慕容世家勢大有心造反章帝也坐不穩皇帝這個位置。
當初他執意要娶他的姑姑慕容嫣為太子妃,不也正是打著借用慕容世家人脈的主意。
「我只恨不得現在就到觀海關!」慕容滕對慕容瑚嚴厲,因為慕容瑚是世子,未來慕容一家的支柱,壞了他這一支的慕容家就真的要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若不是擔心陛下後手,我昨晚就離開了!」
「不行!」慕容瑚坐不住,他實在是擔心景國公的傷勢,他站起來,咬牙道,「哪怕被追究我也要離開京城。」
「也好。」司銘昇也是擔心慕容滕的傷勢,畢竟是他嫡親的舅舅,「你去吧,我給你在父皇面前打掩護。」
「若是陛下追究,表哥不必承擔下罪責。」慕容瑚冷笑道,「陛下還需要我慕容家制衡顧家。」
「你這話可千萬不要被顧小姐聽去了。」司銘昇挑眉,意有所指道,「我東宮可不接收垃圾。」
慕容瑚聽出司銘昇的言外之意,他挑眉道,「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在東宮從來都不收斂。」司銘昇指了指安豐和卓安道,「他們兩個都看出來了。」
連兩個太監都看出來的事他身為太子會看不出來?
猛然想起司銘昇曾有一次跟他說他娶顧今夕為太子妃的事,慕容瑚臉色微妙,道,「你那次是故意試探我!」
「我也就是好奇。」把白子扔回盒子里,司銘昇輕咳一聲趕緊做一本正經狀,道,「顧今夕那樣的女人,本太子消受不起!」
「要是立了她做太子妃,日後的皇后,我都要擔心我的椅子坐得安穩不安穩。」
以前和現在,顧今夕所表現的狠辣和決絕,如果不是女兒身限制了她,她很有可能就是另一個定帝!
他可沒有把危險人物放在眼前的嗜好,而且他的母妃也不願意顧今夕進宮,他並不願意做讓惠母妃傷心的事。
慕容瑚看了眼神色忽然低沉下去的司銘昇,知道他心事的慕容瑚只是暗中嘆了口氣,道,「我走了,在朝中你小心。」
現在還沒開始如履薄冰,但是奪嫡大戲一旦開始,走錯一步就會步步錯!
「孤做戲的本事可是把崇文殿里的那些腐酸的大人都騙過去了,連父皇都沒有懷疑。」司銘昇自通道,「不過現在上朝了,孤還是得表現出一些魄力,不能讓老五把那些文臣都拉攏光了。」
「五皇子固然是眼中釘,可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不能小覷。」慕容瑚鄭重道,「就算三皇子是惠皇貴妃的兒子,你也不能因小失大。」
「我……」司銘昇下意識的應聲,但是話到舌尖只剩下一個我字,許久,他苦笑道,「你的心事瞞不過我,我的心事也瞞不過你。」
「……」薄唇微抿,慕容瑚道,「你我之間相互扶持,信任非比尋常,你說我在東宮從不掩飾自己,你在我面前又掩飾多少?」
「她……終究是惠皇貴妃。」
「我知道。」司銘昇向後躺去,看著高大的宮殿,空蕩的只有兩個心腹太監在旁邊伺候,但現在他們早就離開,有一些話是他們不能也不該不可以聽到的。
「我是她一手養大的,她為我表現出的無能受了父皇無數的責備……」司銘昇的聲音低沉,道,「我只是想好好的愛…抱護她。」
「她是我的母妃!」
「永遠都是。」
大殿里因為慕容瑚的離開陷入真正的安靜,而站在東宮園子里的慕容瑚看著被雨洗過的天空,澄凈得讓人迷戀。
顧今夕走在街上,一身男裝風姿俊秀,手拿摺扇富貴榮華,已經吸引了不少閨秀的含羞帶怯的目光。
忽然,她腳步一轉卻是換了個方向。
「偷偷摸摸的,做什麼?」顧今夕看著跟著她進來的慕容瑚,眉峰一挑,似乎有些嫌棄。
「想阿夕了。」慕容瑚臉色正常,只是眼裡流轉著一些奇怪之色。
素手一點慕容瑚的額頭,道,「胡說八道。」
「是不是打算偷偷出城,陛下發現之後震怒現在來見我最後一面?」
「阿夕~」拉長的尾音,全是撒嬌之意。
「真是拿你沒辦法。」慕容瑚的語調一軟下來,顧今夕的心也軟了,看著慕容瑚顧今夕無奈道,「之前你是用什麼法子跑出來的?」
「那時候父親還在京里,我行事自是無礙。」慕容瑚抱著顧今夕,無奈道,「現在父親重傷,我過去一定會接觸到父親留在軍里的那些人,陛下擔心。」
「其實陛下不知道,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已經帶我見過他們了。」
「兩個國公在軍中都有自己的勢力,陛下唯一能動用的就是禁衛軍。」顧今夕靠在慕容瑚懷裡,低聲道,「禁衛軍的實力不弱,但最為主要的他們基本都是京里權貴後裔鍍金的地方,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質子。」
「不過陛下並不是心胸狹窄的人,他看著你長大會不知道你的性格。」
「你的意思……陛下早就知道我會偷偷離開京城?」
「你真是急糊塗了。」這聰明的腦袋怎麼這個時候就犯迷糊了,「現在京里有一件就讓陛下頭疼不已,陛下該是要接著你偷偷離京的消息再壓一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