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3.第913章
全蟹宴過去幾天了，秋闈也是結束頒布名次了，每三年京里都會有這樣的畫面，落榜的和上榜的，是兩個世界。
落榜的失意，有的重整旗鼓要再戰三年後，有的失魂落魄的走了。
上榜的全心準備明年的春闈，有的則是準備三年後再參加春闈。
明年的春闈，顧庭晏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他現在全心讀書，哪裡會注意到這些，連顧庭談給他送東西的事他也只是應了聲全然沒往心裡去。
砥國公府里靜悄悄的一片，誰都不敢大聲說話，但是今天有些特別！
南園裡，齊敏研呆愣，隨即大喜。
雖然是清流世家的小姐，可是並不表示齊敏研不知朝里的規矩。
翰林院是好，官位雖小但是時常在皇帝面前走動，這樣的事誰都求不到，可是和外放相比，卻是少了很多。
翰林院清貴，但是外放是實缺，何況這次顧復游的外放，是章帝欽點的，點的地方自然不會差，當然也不會太好。
當今陛下的平衡之術是玩得如火純情。
心裡雖然好奇，但是齊敏研更多是驚訝，她道，「陛下怎麼會突然欽點你去林州？」
「倒也不是突然。」顧復游沉聲道，「當初陛下封夕丫頭做縣主時，我便隱隱有了想法，只是陛下龍心難測，我心中也是不定。」
齊敏研高興丈夫入了皇帝的眼，同樣，她也知道，這表示以後官途定然是不平。
她並不是一個苛求丈夫一昧上進的女人，丈夫願意一直待在翰林院她也不介意，丈夫上進她歡喜。
可是眼下的情況，卻是讓她心神不寧，「不如我藉機去看望父親？」
「岳父是陛下心腹，但是眼下情況卻是不便去請教岳父。」顧復游不贊同道，「而且此舉落入陛下眼中，怕是不好。」
齊敏研也是著急，一顆心攪得亂七八糟的，也沒什麼心思收拾東西，坐在那裡苦思冥想。
「好了。」顧復游見狀，過來安慰道，「這件事我會解決的，不過外放之事是勢在必行，趕緊收拾東西，還有晏兒那邊，也得好好說著。」
「晏兒現在正跟著廷棠學武，正是關鍵打磨的時候，這會子怎麼離得開？」
「強身健體罷了。」顧復游不在意道，「我欲讓晏兒三年後下場。」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齊敏研一聽顧復游之言，心裡當下一驚，待準備勸解之言，又聽顧復游道，「我知道他不喜書本，成為舉人，哪怕是秀才也不是白身。」
「砥國公府保不了他一世，有了身份好歹也能自保。」
「學武的根基已經打下，他若是當真喜歡習武，我和廷棠借一位他的親兵，也不需多久，一年即可。」
齊敏研原本以為丈夫是要強制兒子走科舉之路，不曾想到有這樣的深意。
的確，晏兒不喜歡書本倒是喜歡黃白之物，雖不知是從了哪位先人的性子，但要是沒了砥國公府庇佑，七品小官都能欺負到他頭上。
若是有了舉人身份，要欺負晏兒時，也要考慮考慮這層身份還有砥國公府。
「我去和夕丫頭說，」齊敏研給顧復游捏肩道，「好不容易輪到你休沐，在家裡好好休息。」
「晏兒之事重要，休憩隨時可以。」顧復游拍了拍齊敏研的手背，道，「何況廷棠明天可不是休沐，今晚上不抓著他，可就沒時間了。」
齊敏研無奈，道，「你有理。」
換了常服，顧復游朝顧廷棠的秋點兵走去，還未走近，就聽到兵器的聲音，再走近，聽到兒子的吵鬧的聲音。
聽著是不服氣要再來一次的樣子，這樣耍賴的話，顧復游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是無奈和寵愛，但是進了院門，顧復游冷著臉道，「成何體統！」
這會子，顧庭晏正拉著傅司耍賴，要再來一次，再來一次他一定會贏，顧復游板著臉的時機真的是太是時候了。
要說整個府里，顧庭晏最怕誰，其實他誰都不怕，畢竟作為家裡的老幺，一個個對他都是疼寵有佳的，但是唯獨對父親顧復游，說不上是怕，但也不是不怕。
一聽到自家老爹的聲音，顧庭晏立刻立正只差稍息了。
「爹，你怎麼來了？」顧庭晏狗腿的詢問。
顧復游瞥了眼顧庭晏一眼，壓下寵愛故作生氣道，「怎麼？為父來不得？」
「不是不是。」顧庭晏趕緊道，「好不容易休沐，我以為爹沐浴之後休息了。」
「哼！」對此，顧復游心裡是歡喜的，兒子關心老子才會關注他休沐的時間。
「你大哥呢？」
傅司在顧復游進來的時候作揖，然後聽得顧復游問他家將軍，他道，「將軍去千嶂里看望小姐了。」
夕丫頭。
顧復游微微皺眉，對著顧庭晏道，「你母親有事同你說，快回去洗澡。」
「知道了。」顧庭晏答得並不精心，顧復游也不在意，橫豎在家裡不過這幾天。
「三叔被放到林州？」顧今夕訝異道。
「聖旨是散值的時候下的。」顧庭談翹著腿，看著一點都沒有冷傲的氣質，「林州那邊，不正好可以處理了那件事嗎。」
「恩。」顧今夕知道顧庭談指得是齊林的事，這個案子這麼多年了，其實早就該動手了，只是齊林一心要自己翻案，故而他們也沒動。
「三叔外放，那麼和三叔同屆的幾位學子如何？」
「這倒是沒有聲響。」顧庭談皺了皺眉頭，道，「不過包亘被調去大理寺了，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讓他在張奉先手下過活。」
聞言，顧今夕笑起來，幾分神秘，「不管是誰的手筆，這張奉先是別想好過了。」
「包亘這性子耿直，很難往上爬，張家在朝里的人手不少，要對付包亘不在話下。」
「但是包亘可不是一個人。」
聽著自家妹子意味深長的話，顧廷棠指了指太極宮，輕聲道，「難道那位打算換下？」
「帝皇心思你別猜。」顧今夕淺笑，道，「雲州那邊有什麼動靜？」
「很安靜。」顧廷棠攤手道，「陛下每天喊三省六部進宮伴駕，可是都幾個月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如果我們的猜測屬實，這段時間是不會動的，要再過寫日子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