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0.第1080章

  愛一個人其實很簡單,有時候一個小動作一個眼神,就可能讓人墜入愛河。 

  但是忘記一個人,很難! 

  那是刻入骨髓的,如果輕易可以拔掉,又怎麼能算是愛? 

  把事物都處理好,顧今夕終於把注意力放在一直被青桃擺放的很好的畫上。 

  畫技由青澀轉向成熟,個人的風格十分明顯。 

  「摘下來。」 

  青桃小心的把畫摘下來並且卷好,顧今夕的手指壓在畫軸上,嘆了口氣,道,「這定風波,我當真是不願意去。」 

  任平生是顧庭昱的老師,孔笙指導過顧庭昱幾次,顧今夕一起上門感謝過,但是只限於那次中了狀元。 

  這裡是文人騷客愛來的地方,因為有一位大儒就住在這裡,雖然他不一定會出現,可是和拓月亭相比,這裡明顯更加有機遇。 

  當然,你想在科舉上有所成就,可以去城西試試,能不能找到傳說的塢林。 

  如果你運氣到找到了,那麼你在下一屆的科舉之上,不是狀元之才,但必然是名列其中! 

  穿著儒服的顧今夕,眉宇間淡雅清貴,看起來就不是普通人家或者是富庶人家的公子,必然是王公大臣世家之子才能培養出這樣的氣質。 

  但是看到他手裡拿著畫,這些在定風波交流的文人學子們就明白了這小公子的來歷。 

  儒師任平生,成為大儒之前以作畫聞名,成為大儒之後,他的畫作越加的成熟,已經不能用技藝來形容,而是景象! 

  你站在他的畫作面前,好像是直面著風景。 

  「儒師可在?」定風波是任平生開的,且在住在這裡,但並不是他在管理。 

  掌柜對顧今夕作揖,嘴角帶著笑意很是清潤,一點都沒有那些客棧老闆狗腿巴結,不愧是可以和拓月亭相爭的地方。 

  「儒師不在。」掌柜引著顧今夕到一張空桌子旁,道,「今天有上好的烏龍茶,您要不要試試?」 

  「好。」顧今夕把畫小心的放在桌子上,點頭應下。 

  文人里什麼樣脾性的人他都見過,故而顧今夕表現的冷漠掌柜也不在意,何況這位公子一看就是世家子弟。 

  當掌柜看到顧今夕謹慎放在桌上的畫時,他明白眼前這位公子為什麼來找儒師。 

  「公子請稍坐。」但是心裡清楚掌柜並不打算說出來,而且有多少人想請儒師指教,可是又有幾個人是得到儒師指點的? 

  上了瓜果點心,沒多久茶也上了,依舊是掌柜,他道,「我們定風波是以交流為主的,公子可以和在座的各位交流一番。」 

  蓋子掛著茶沫,顧今夕也不回答,掌柜不覺得打臉,他只笑著離開。 

  倒是那些有心氣的文人,看到顧今夕這樣高傲,心裡升起不平,要找顧今夕的晦氣。 

  但大抵是顧今夕的語氣很好,任平生從外頭回來了,定風波里的氣氛頓時變了樣,一個個想上前請教,但又怕玷污了教養,只是看著任平生。 

  這位是各國也是大陸歷史上最年輕的大儒! 

  哪怕他們天天來這裡坐著,也不曾衝上去和儒師說話。 

  然而,就在他們心裡感嘆儒師風華時,那個被他們一致仇視的少年竟然拿著他的畫走上去了。 

  「許久不見,先生可好?」 

  雖然扮作男裝,但是顧今夕並沒有做多少調整,只是在眉毛動了些手腳,而未及笄的她,眉毛還沒修整,其實看起來並不明顯。 

  任平生看著顧今夕,他心裡有些驚訝,但他教養極好,並未表現出驚訝之色,反而微笑道,「顧公子。」 

  「我有一幅畫,想請先生品鑒。」 

  看了眼顧今夕手裡的話,不知為何心裡一下重擊,任平生面不改色,點頭,道,「隨我來。」 

  新來沒見過的少年帶著一幅畫和儒師說了幾句話,儒師就帶他進去了? 

  這件事在定風波引起了不少風浪,不過轉念一想,看兩人之間的對話就知道兩人關係不一般。 

  只是一開始,少年郎沒有顯露罷了。 

  心裡有嫉妒只能擺在心裡,不停的喝茶。 

  其實定風波和任平生的居所隔著一個小巷,這個小巷很窄,人要側著才能走過,而且任平生一般都是從定風波出入,故而也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喝什麼茶?」 

  「掌柜說今天是烏龍茶。」顧今夕看著任平生,這個男人的確是有吸引人的氣質,偏生太過迂腐。 

  楊懷素守孝三年,顧今夕每年都會給她送去各種東西,兩人時常通信,三年的時間,並沒有讓兩人的感情疏離,反而越加親密。 

  要說唯一一件顧今夕不知道的事,大概就是楊懷素和范澤熙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感情的事由來都不適合別人插手,她是這樣想的,但是對於身邊的人,她總是會忍不住要插手。 

  對於自己的行為,顧今夕認為自己十分犯賤,說不得當事人知道之後還會指責她多管閑事。 

  心裡頭的念想一轉而過,任平生已經泡好茶,在顧今夕對面坐著。 

  沒有打算遮遮掩掩的顧今夕直接把畫放在任平生面前,道,「先生是國手,定然能看得懂此畫。」 

  任平生和顧今夕其實沒見過幾次,要說見過的那幾次,都是因為楊懷素。 

  屬於兩相厭看的關係。 

  所以任平生也沒有多話,他也不擔心顧今夕是不是設局讓他跳,但是對於畫從心裡的尊重,他打開畫的動作很溫柔,就像是在對待自己心愛的女人。 

  可是,看到畫上所畫之物,任平生眼神獃滯,那一瞬間,身上的溫柔清雅消失了,好似置身於連綿細雨之中,陰冷潮濕。 

  顧今夕一直注意著任平生,所以他的變化她全在眼裡。 

  「先生覺得此畫如何?」 

  打破了這沉靜,任平生張了張嘴,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顧今夕也不急,她喝著茶靜靜的等著。 

  任平生閉上眼,許久,他睜開眼,看起來恢復了情緒,但是周身依舊是冷意。 

  「此畫……很好。」 

  「自然是好的。」顧今夕放下蓋碗,看著任平生笑得清麗涼薄,「我初見這幅畫時,還以為是先生畫作,風格像極了初次到定風波時看到的那副牡丹圖。」 

  「我想此人一定是對先生的風格極為了解,才能畫出和先生風格如此相似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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