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0.第1130章

  但是丰采鈺忘了一件事,既然太子能看明白,顧今夕怎麼會不明白? 

  從東宮出來,天色昏暗,但是因著是太子娶側妃,街道上尚且明亮。 

  馬車搖搖晃晃,搖得顧今夕差點就睡了過去。 

  忽然,一個石子從車窗投擲進來,速度很快,至少顧拷來不及阻攔。 

  清風明月是大驚失色,生怕是什麼雷震子,最後明月大著膽子,拿著蠟燭去看,原來是一個包裹著什麼的石子。 

  「小姐!」明月剛鬆了口氣,就見顧今夕彎腰撿起他,唬得清風明月臉色大變。 

  「無礙。」顧今夕淡然的撿起石子。 

  這個烏漆墨黑的石子,顧今夕撥開最外面一層油布,裡面竟然裹著一層很小很薄的紙,但是因為貼著石子,看不清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拿下簪子小心的挑開接縫的地方,一張完整的紙就出現在顧今夕手裡。 

  「燈。」 

  明月趕緊把燈已過去,就見上面寫著很小很細的字,清風明月臉色一變,顧今夕眸光一沉。 

  將燈罩拿開,將那張薄薄的紙扔進去,能聽到火噼里啪啦的聲音,焚燒的味道。 

  「小姐,我們是不是回去?」 

  「不回去。」顧今夕眸光深沉,道,「我們現在折回去也已經晚了,而且太引人注目了。」 

  「他們既然這麼做了,定然是準備了萬全之策。」 

  「可是,卻不能讓他們這麼輕易的謀取了太子的性命!」 

  「不會的。」顧今夕卻是自通道,「功夫雖然都不錯,但是要想在東宮拿太子的命,還是嫩了些。」 

  顧今夕的自信並不是沒有來頭,因為第二天,司銘昇就精神氣爽的出現在她面前。 

  「殿下,昨夜大婚,今天什麼時辰了,竟然就在我府上出現?」 

  外面的天色才蒙蒙亮,但是對於顧今夕來說她已經把日常該做的事已經做好了。 

  如今發梢帶著水滴,就這麼懶懶的披著,青桃不滿的拿著干毛巾出來,動作輕柔的給顧今夕擦頭髮。 

  司銘昇眼角一抽,他覺得顧今夕越來越自在了,說好的合作夥伴呢? 

  瞧瞧她這慵懶的模樣,這是在刺激他嗎? 

  「今天來,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殿下請說,我洗耳恭聽。」顧今夕毫不掩飾自己的看戲,一雙剪水眸里毫不客氣的透露出我要聽戲。 

  「你就不擔心孤昨晚被刺殺?」看著顧今夕如此模樣,司銘昇佯作生氣。 

  「殿下完好無缺的站在這裡,我並不需要擔心。」雙手籠在袖子里,顧今夕笑眯了眼,她道,「我只是好奇殿下是怎麼從陛下、太後娘娘和姑姑的關懷中出來的。」 

  「以及,您的那位側妃,是怎麼處置的。」 

  眯了眯眼,司銘昇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他自在的給自己找了位置坐下,絲毫沒有在女子閨房的拘謹,無意識的摸著大拇指上的扳指,司銘昇道,「孤的側妃……是一個有趣的人。」 

  「有趣的人?」顧今夕佯作好奇,追問道,「怎麼個有趣法?」 

  「你當真不知道?」司銘昇看著顧今夕,眼神有些微妙的探究。 

  「我是真的不知道。」雙手一攤,顧今夕無辜道,「我若是知道,又怎麼會來問殿下?」 

  不論顧今夕是不是知道,司銘昇不打算在這件事上深究,同時,他也認為這並不是什麼大事。 

  作為太子,他對刺殺已經十分熟悉。 

  「孤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一個剛烈的人。」想起丰采鈺,司銘昇感嘆道,「孤以為……」 

  「殿下以為她早已投靠了阿美族?」顧今夕眸光微殺,嘴角卻是含笑,道,「沒想到她投靠阿美族不過是幌子。」 

  「恩?」司銘昇看著顧今夕,眉宇間有些許訝異,但是很快就斂了過去,他點了點眉心,失笑道,「我倒是忘了,理惠是你放在她身邊的人。」 

  這下輪到顧今夕驚訝了,她沒想到丰采鈺竟然連這件事都告訴司銘昇了。 

  「是我的人。」顧今夕不否認,道,「她要進入阿美族做探子,我不放心她孤身一人,就放了個人在她身邊。」 

  「她又不願意讓我知道,怕我擔心,一直瞞著我這件事。」 

  「既然她不想我知道,那我就裝作不知道。」 

  「……」司銘昇覺得這對姐妹有毒,但是不得不說,理惠這丫鬟著實是聰明的很。 

  昨晚如果不是她機警,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昨晚東宮有刺客,是這丫鬟先發現的。」司銘昇給自己倒水,但是拿著茶柄的力道有些重,「丰采鈺為了救孤受傷了。」 

  「這樣也是挺好的。」顧今夕眸光微微一沉,面上不顯,繼續道,「也算是破解了昨晚她設得局。」 

  「如果不是孤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孤早就發作她了。」目光一冷,司銘昇嘴角冷笑,隨即他道,「不過這一傷倒讓她在父皇母妃和皇祖母面前得了好感,這第一側妃的名號算是名正言順了。」 

  「第一側妃……」顧今夕忽然道,「這個名號是誰上奏陛下的。」 

  給司銘昇和孔婉如賜婚後,再給丰采鈺下旨為太子的第一側妃,日後太子登基,孔婉如是皇后,可是這第一側妃該怎麼安排? 

  她一直以為第一側妃是章帝作怪特別賜下的,可是昨晚她想了一夜,他們的皇帝陛下多疑,但不得不說他並不是一個剛愎自用的人,他是一個既能守城也能開疆擴土的皇帝。 

  太子的後院不是他的後宮,他不會把手伸到東宮去,這第一側妃的名號,來的著實是古怪,像是告訴太子我不滿意太子妃,同時又把廣平侯府放在火上烤。 

  畢竟有惠皇貴妃之事珠玉在前,章帝這麼做無可厚非,但是對於兒子的後院,這樣做無異是給太子增加負擔和增加在朝臣們心裡對太子的不信任。 

  皇帝陛下一心要太子登基,怎麼可能會做畫蛇添足的事?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吹鼓,而皇帝陛下也覺得這個意見不錯,可以當做一個試探。 

  司銘昇何況就想透了,之前沒想透也是和顧今夕一樣進了死胡同,現在顧今夕這麼一說,他瞬間就明白了。 

  目光陰沉,他恥笑道,「禮部的官員沒這麼大膽,能讓父皇信服並且下旨的,除了孤的好五弟,著實是想不出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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